歸寧散……就算花府有人有心毒害花溪草,隻怕憑她的能耐也找不出這等罕見的毒藥來。
可是如果蘇北王府裏的那個不是真的花溪草,那又是誰呢?
寧貴妃自從太妃那裏回來,整個人便顯得有些心神不寧,蹙著的眉頭更是久未疏散……
“寧貴妃娘娘,世子殿下來了。”
世子二字就如同一把懸在寧貴妃心中的刀子一樣,每聽一次,心便跟著痛一分。都是花溪草那個女人害得,不然她千辛萬苦為蕭鈺軒爭的儲君之位怎會如此付之東水?
“孫兒參見祖母。”
“今日並非你該入宮的日子,怎麼此時過來?”寧貴妃明知他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才匆匆入宮,但卻還是忍不住期待蕭鈺軒並非是為了那個女人而來,隻是這也注定了是寧貴妃的期待罷了。
“祖母知道孫兒是為了什麼而來,孫兒隻想知道她此時怎麼樣了。”自從花溪草出事之後,蕭鈺軒將所有的事情都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終是覺得自己好似錯過了什麼,歸根結底他是不相信她就那麼死了的。
隻是當他回東宮時,花溪草的屍首都已經不見,就算他心有疑慮也無法解開。此番聽聞宮人相傳太妃將她帶了回來,蕭鈺軒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放下了所有事情,急色趕到棲鳳殿來向寧貴妃要個準話。
她是不是還活著……
“糊塗!你難道忘了自己是因何落得如此下場了?”寧貴妃在蕭鈺軒話音落地的瞬間便掀翻了手邊的杯盞,滾燙的茶水四濺,蕭鈺軒卻是連眼都未曾眨過一下,就那麼生生受著。
寧貴妃又氣又怒的瞪著那紋絲不動的蕭鈺軒,一雙鳳眸裏布滿了陰鬱之色。
“你當真是本宮的好孫兒,這大周的好世子。”寧貴妃最後世子那兩字幾乎是咬著牙念出來的……
蕭鈺軒見寧貴妃氣急卻也不哄,隻依舊端正的站在寧貴妃跟前,大有聽不到花溪草的消息,他便不走的意思。
“祖母息怒,孫兒隻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花溪草,她到底是不是還活著。”蕭鈺軒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聽著完全像是再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隻是他眸底那化不開的沉重卻是出賣了他此時焦躁的心情……
寧貴妃素來是了解自己的孫兒的,他這平靜之下潛藏著怎樣的暗潮洶湧,就算他不說,她也猜的到。
花溪草……之前沒有除了她,本就是失算之舉,這一次她竟然再出現,無論是真是假,都決不能再留禍患。
寧貴妃的心思一定,怒氣便也消散了幾分:“那人隻是長得與她相像而已,並非真的花溪草。本宮奉勸你收回自己的心思,不要再執迷不悟下去。你也不想想一個明明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又突然出現,而且還是被太妃親自帶回宮中的……”
在寧貴妃摔了杯子的瞬間,棲鳳殿裏就隻剩下他們母子二人,其餘人都被寧貴妃身邊的侍女有眼色的攆了出去。
此時寧貴妃說起話來倒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將對太妃的懷疑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太妃是什麼身份,你不是不知,這次千機藥又親自去了知州,隻怕一切都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
“祖母怎知她不是花溪草?”這些事情蕭鈺軒都懂,但是懂又能怎樣……終究擋不住他那顆記掛著她的心。
“太醫令已經親自查過,她的身上中了慢性毒藥,而且體征與花溪草截然不同。”
“毒?什麼毒?”蕭鈺軒在聽聞中毒的瞬間,他的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話音中都滿是急切。
寧貴妃看著他如此心急的模樣,心底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女人留不得,無論她是誰……
“太醫令還在查,隻是可以肯定已經中了數十年之久,而且花溪草之前並未中過此毒。”
“不,她體內是有毒的,當初她假死時,是我命人給她下的毒。”蕭鈺軒幾乎是要確認了寧貴妃所言的慢性的就是他當初下的,而躺在蘇北王府裏的那個人就是花溪草的時候,寧貴妃一句話便將他所有的希望都給打破。
“你難道不知那千機藥與藥王穀的少穀主關係非同尋常?若真是,花溪草體內的毒早都解了,難道太醫令還會看錯不成。”
蕭鈺軒的麵色跟著一緊,但一想到千機藥親自去了知州相迎,他終究覺得這裏麵藏著什麼秘密。如果那人真的不是花溪草,千機藥又豈會如此興師動眾,甚至不顧皇上猜忌而走此一遭?
他一定要親自去看個究竟才行……
“太妃回鑾,孫兒也理應前去參拜。”
“不行,你現在哪也不能去。如果有人問起來,便說是本宮召你前來商議側妃之事。”
蕭鈺軒的話還未說完,寧貴妃便斬釘截鐵的將他的話切斷。此時皇上正在氣頭上,他若是如此心急的去了蘇北王府,隻會平添皇上猜忌罷了。
這一次千機藥擅自接回太妃,皇上就算不直接處置,也定會與他離了心,如此機會,他們怎能錯過。
畢竟皇上與太妃麵和心不合,是眾人皆知的事。
“祖母,孫兒不親眼看著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蕭鈺軒說話間人便要朝外走去,寧貴妃看著他轉身的背影當即沉聲說道:“若你敢走出這裏半步,就不要再認本宮這個祖母。”
蕭鈺軒的背影一僵,人終究是停住了腳步……
“祖母,您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蕭鈺軒,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成了什麼樣子?就算是著了那花溪草的魔,此時你也該醒醒了!不要說你是世子的時候,她便看不上你,就算她現在還活著,你就認為能留得下她嗎?她為何選擇千機藥,你就不仔細想想?”寧貴妃歇斯底裏的聲音好似一把匕首一般直刺蕭鈺軒的心房。
是啊,她為何會選擇千機藥?曾經他一直以為是因自己當初曾傷過她,所以她才會投入千機藥的懷抱,但是現在經寧貴妃這麼一說,他卻不得不重新考量。
“放眼整個大周,能與你這正宮世子相爭的,不是那事事不出頭的蕭鈺琛,也不是那風名俱佳的蕭憶安,而是那個不涉朝堂卻一身軍功與盛名的千機藥,他才是你上位之路的頭號敵人。你可別忘了,若是太子之女尚在,他就是皇太女的欽定駙馬,是未來會坐上那個位置的不二人選,你當花溪草她就真的是死心塌地的愛上了千機藥不成?糊塗!你就是被情迷了眼失了心了,才會信她是一片長情。”
“祖母是什麼意思。”蕭鈺軒的麵色已經隨著寧貴妃的話而陰沉的越發厲害,他一直當花溪草是真心愛上了千機藥所以才會對他如此不屑一顧,但現在寧貴妃的話卻是令他徹底遲疑了……
“本宮在這深宮裏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癡情剛烈女子沒有見過。就算當年顧昭儀與焦將軍那般情真意切,到頭來又是如何?還不是皇上一紙聖旨一頂喜轎便將人抬進了宮來?”
寧貴妃的話裏話外都明顯是再告訴蕭鈺軒,隻要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所有的東西所有的人,便隻剩下自己想不想要,而沒有能不能得到。
“可是,她心裏始終有千機藥。”蕭鈺軒即便千般不願,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花溪草的心裏有千機藥,而且早已容不下他人。
“祖母的話,你還是沒能明白……”寧貴妃看著一臉頹然的蕭鈺軒,終是歎了一口氣道:“她曾經那般沉迷於你,怎會這麼快就愛上了另一個人。說到底,不過是選擇罷了。曾經她是皇上欽定的世子妃,自然心中隻存了你一人,而如今她已失了這層保障,自然要另覓良人。在花府時庶妹搶先她一步,封了世子側妃,自然她的心裏不會舒服,這種時候,你說她會做出什麼選擇來?當然是找一個能與你抗衡的人來才是,而這個人,恰恰就是千機藥……”
“與我抗衡的人?”蕭鈺軒仔細想著他與還是莫仇時的花溪草相見相識的一幕幕,的確正因她出現在千機藥身邊,所以才會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隻是她一個落魄孤女,連身份都不敢承認,又是怎麼到了千機藥身邊的呢?難不成當真是為了與自己抗衡所以才使他們二人聯合一氣?
蕭鈺軒思慮著寧貴妃今日所言的真實性,又不斷回憶著與花溪草相識的點點滴滴,心中一口悶著的氣終是無處消散……如果真如祖母所言,她並非是真愛千機藥,那也就是說她看重的不過是千機藥能與他匹敵的權利罷了?
思及至此,蕭鈺軒的雙眸微微蹙起,他所擁有的,他所失去的,他統統都會找回來……
“祖母,無論蘇北王府中的人是不是真正的花溪草,您都要好生將她盯緊,這一次,孫兒要把所有的賬一並朝千機藥討回來。”
寧貴妃滿意的看著蕭鈺軒那成功被她激起的怒氣,心下終是滿意幾分。
“好,宮裏的事情,祖母自會替你看著,隻是朝堂上的事,你卻馬虎不得。”
“孫兒明白。”蕭鈺軒的眸光越發深邃起來,這一次,他要的不光是世子之位,還有那九五之尊的寶座。他要她心甘情願的回到自己身邊……
禦書房中,皇上滿麵肅意,看向千機藥的眸子更是散著不盡寒光。
“太妃是怎麼回事?花溪草又是怎麼回事?朕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皇上的口吻十分陰沉,就連李總管也跟著越發小心起來……
“微臣沒有什麼要解釋的,一切皆如皇上所見。”
“混賬!”皇上桌簽擺著的硯台嗖的一下向千機藥的麵門飛奔而去,饒是李總管想要規勸都沒能來得及發出聲音……
千機藥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眼看著那硯台碰的一聲碎落滿地,隻要再近一點點,皇上的力度再大一點點,千機藥這額頭便要開花。
“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就在皇上一擊未中想要再擲一物出去的時候,李總管緊忙跪在了皇上腳邊,連聲寬慰道。
皇上握著奏章的手指跟著緊了緊,終是將東西扔回了桌案上,隻聽一聲悶響,無不顯示著他的不悅。
“傳朕旨意,珣王千機藥擅調軍隊,破壞邦交,現撤其王位,貶為庶民,無召不得上朝,無旨不得入宮,如有違反,立即重責。”
“皇上三思啊……”
“擬旨,還不快去!”
“皇上……”
“怎麼?連你也想忤逆朕不成?”
“老奴不敢,皇上息怒。”
李總管被皇上這一句話驚得當即爬起身來,隻見他伏在桌案上寥寥幾筆,不一會便將聖旨擬好,皇上幾乎是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便落上金印命人宣旨。
千機藥的神色從始至終都不曾變過分毫,領旨謝恩後反而更顯從容。
皇上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原本就陰鶩的神色更是冷厲萬分。
“宣太醫令來見朕。”
“是。”李總管應了一聲,當即便命人前去宣召,而他則是忙著為皇上收拾方才打亂的桌案。
皇上看著李總管忙前忙後的身影,心下更是煩悶的厲害。
隻見他怒聲斥道:“手裏的東西都先放到一邊去。”
李總管見皇上言及至此,自然也猜到了皇上是有話想與他說。隻是他卻不想趟這趟渾水……
“皇上有何事吩咐老奴便是,隻是這奏章上染了墨跡,若是不趕緊處置,隻怕耽擱了皇上批閱……”李總管看似實在為皇上的政務著想,實則卻是再為自己開脫。
當初花溪草剛一傳出死訊,都城裏便出了各種異象,就連欽天監都測算說是天降異象,可如今她人卻好好的回來了,還是跟在太妃身邊回來的。
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太多,先有廢世子,如今又貶了珣王,接下來還不知道要再牽扯出多少事來。如此境地,他一個伺候人的奴才哪敢隨意妄言。
李總管看的通透,但皇上卻不給他退縮的機會。隻見皇上瞥了他一眼,當即冷哼一聲道:“不要以為朕看不出你個老東西再打什麼盤算。朕想知道的事情,就容不得你不說。”
“皇上誤會老奴了。”
“行了,你也不再說那些沒用的話來搪塞朕。朕就問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李總管收拾奏章的手終是隨著皇上的話而一顫,但卻也是瞬間便重新調整好自己的神色。
“啟稟皇上,老奴以為這事情的根兒出在花掌史身上,一切自然還是要等到花掌史的身體好了才知道。”
對於蕭鈺軒與千機藥的事情,李總管斷是不敢妄論半句的,說到底,他也就隻能說說花溪草罷了。
而這恰恰就是皇上想問的,也是當下最令人所看不透的……
“嗯,那你倒是說說你覺得這個花溪草是怎麼回事?”皇上前麵應的那一聲便算是給了個肯定,也就說明他想聽的就是關於花溪草的事情。
如今世子與珣王都已經被廢黜,但花義卻是要回來了的。本來花溪草出事他就不好給他一個交代,現在人又莫名其妙的出現,還是這幅不死不活的樣子,他更是不好向花義說些什麼……
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就越發念舊的緣故,原本薄情多猜忌的皇上,如今竟然也總忍不住記起青蔥年少時的歲月來。陳年舊事更是止不住的在腦海裏湧現,甚至許多年不曾如夢的故人都開始再次出現。
十幾年年了,本以為能徹底忘記的事情,入了夢才發現,原來一切都還那樣清晰,曆曆在目。
皇上沉思間,李總管終是察言觀色道:“老奴隻是覺得花掌史之前失蹤的很是蹊蹺,而世子殿下……。啊,前世子殿下他……”
李總管自顧自的扇了自己一個嘴巴,趕緊改口道:“當初前世子殿下對於花掌史已故的事情供認不諱,想來其中定是有些許隱情,而如今花掌史被太妃帶了回來,這其中曲折更是說不清楚,珣王……”李總管又抽了自己一個嘴巴,而後才緩緩說道:“前蘇北王與已故皇太女是有婚約在身的,此番與太妃同行倒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畢竟已經到了約定時限……”
李總管說話素來是最擅長拿捏的,他知道皇上再問出一個問題的時候,心底早就有了答案,隻不過是想聽聽別人的想法是否與他相符罷了。而李總管也正是在給皇上找這個台階下。
如果說之前李總管還覺得皇上撤了千機藥的王位是因遷怒,那此時他便是徹底明白了皇上的苦心。
“情理之中,朕倒是不知他如此癡情。”皇上悶聲念了一句,話音中滿是氣惱與不屑。
李總管聽了卻是笑著附和道:“前蘇北王素來是個冷麵冷心的,如今能對花掌史如此上心,想也不過是動了情思的緣故。”
“朕還沒有老糊塗,眼睛也還沒瞎,他與蕭鈺軒兩個因為這花溪草已經不是第一次作出這種不著邊際的事來,全都真當朕看不出來?”皇上冷喝了一聲,心下對花溪草也說不上是厭煩還是什麼,總之對他這兩個得力人選,為了一個女人鬧成這樣很是憤懣。
“啟稟皇上,太醫令到了。”李總管靜靜的立在一旁,對皇上的話卻是不敢接言。
正好此時內侍官的聲音傳來,倒是將李總管解救了出來。
皇上看了李總管一眼,李總管當即命人將太醫令傳了進來。
“太妃那裏,你可曾去過了?”
“啟稟皇上,寧貴妃娘娘早前已經命微臣去過蘇北王府中,為太妃診脈。”
“可診出什麼來?”
“太妃因車馬勞頓,身乏體累,微臣已經讓宮人焚了安神香,休息兩日便可無礙。”太醫令從善如流的回道。
“除了太妃,你可還曾為她人問診。”
皇上這話問的十分直白,太醫令自然不敢相瞞,但是一想到寧貴妃對他的叮囑,一時間也不敢將話全盤托出,隻能先聲回道:“啟稟皇上,太妃也曾命微臣替花掌史診脈,隻是花掌史身中毒藥,微臣不才,一時還未能查出是何毒素……”
中毒,皇上的眸色隨著這兩字而微有一閃,太醫令都查不出的毒,倒是有幾分意思。
“你確定蘇北王府裏的那人就是花掌史花溪草?”
太醫令許是沒想到皇上會突然問起此事,心下當即一慌,人便朝皇上跪了下去。
隻是他也不能確認皇上此言到底是何用意,一時間有些摸不準該如何作答……
“朕再問你話,怎麼不答?”皇上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太醫令更是慌了神,按理來講,這宮中除了他應該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認出她的體質不對勁來,但寧貴妃前腳剛走,皇上便將他召來,難不成是知道了什麼?
“啟稟皇上,微臣曾經為花掌史醫治過傷勢,有幸見過花掌史真顏,現在花掌史雖還昏迷不醒,但這容貌還是能看的清楚的。”太醫令一邊心下腹誹一邊小心應對。
好在皇上問過這麼一句,便沒有再多追問,他這胸口梗著的一口氣也總算沉了下來。
“朕給你兩天時間,查清楚她中的是什麼毒,否則你這太醫令也算做到頭了。”
“是,微臣遵旨。”太醫令借著跪安的機會趕緊撫了撫麵上的虛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皇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太醫令走後,禦書房再次靜了下來,隻是整個都城卻不平靜……
最先收到千機藥被貶的消息的,不是後宮,也不是蕭鈺琛與蕭憶安,而是顏相。
幾乎是回府的第一時間,顏大人便直奔書房而去,與顏天皓父子二人在那書房裏足足呆了兩個多時辰才出門,就連素來不問政事的顏子晴見了,都不由向顏夫人問道:“父親今日這是怎麼了?很久沒見過他如此神色肅穆的模樣了。”
“剛從內閣回來便就去了後院,想來是朝堂上出了什麼大事了。”
“今日不是太妃回鑾的日子,難不成是後宮的事情?那也不歸父親管呀。”自從花溪草出事之後,顏子晴便開始按著顏夫人的意思學著如何管理府中內務,此時她便是正在同顏夫人對著本月的賬目。
隻是聽聞下人來報顏大人一回府就去了書房議事,二人都不由跟著憂心起來,隻不過是各有心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