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戰事雖平,但那批糧草卻是依舊沒有影蹤。
麵對皇上一連下的十道聖喻催他們二人返程,千機藥也隻能暫時將戰後重建事宜交由柴青,柴風二人留守處理。
而他與花溪草則是即日回京複命。
至於赫連城,則是隨顧十一一起去了北疆……
花溪草剛一回掌史府,邁進自己院子的大門,便見前邊不遠的院牆上閃過一道人影。
花溪草的目光隨著那人影消失的方向而變得愈加複雜起來,雙眉也不禁微有蹙起。
略作沉算,花溪草還是朝房間方向走去,不再眺望之前那人離開的方向。
“阿離,我回來了。”花溪草說著,便走進門,接過侍女遞來的汗巾輕輕擦拭了雙手。
雖然隻是她一人用膳,但後廚還是準備的異常豐盛。滿滿一桌的菜肴看去,竟都是花溪草最為喜歡的菜式。
“小姐累了好些日,我特意讓廚房準備的,都是你喜歡吃的,快吃吧。”
阿離聽著花溪草講述著這一路的遭遇,心下有些難以言說的落寞。如若她也能隨主子和小姐一同前往戰場,該有多好。
尤其是在聽到那些大渝士兵對大周女子的迫害時,眸底更是揚起一抹難以言說的鬱色……
自從主子和小姐道破那層關係以後,她與小姐相處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在京都停留的機會,卻也難能與花溪草一同吃上幾頓餐飯,好好說上幾句話。
花溪草也有心想要陪她聊天,便就喋喋不休的念道著有的沒的。
“阿離,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花溪草本不想戳破阿離的走神,但是她實在忍不住打斷她那已經空擎了半天卻絲毫沒有夾菜意思的手。任誰看去,她也定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嗯?啊……沒事……”阿離聽聞花溪草的話先是一愣,順便便回過神來,卻也隻是無奈一笑,並未多言。隻夾起一塊酥肉放到花溪草的碗裏,低聲叮囑道:“小姐都瘦了,喜歡吃就多吃點。”
“嗯。”花溪草應了一聲,便繼續吃起飯來,隻是她的腦海裏卻不時飄出之前在小院中阿離自言自語的話來……
她到底對自己隱瞞了什麼呢?
一頓餐飯結束,阿離倒也卻是比往日多食了不少,但她難免心不在焉,看的花溪草亦是些許憂心。
花溪草也仍止不住思慮著阿離這不太正常的狀態。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去找阿離再談談……
阿離才去後廚吩咐人給花溪草準備熱水沐浴。
就聽窗外傳來一聲男子的叫喊:“花溪草?”
這聲音實在有些熟悉,隻是一時間,花溪草又有些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聽過。
當她看清來人從後窗翻身進來時,才無奈笑道:“怎麼?言將軍是來找我算賬的?”
“河還沒過完就想拆橋嗎?”言北寒,此時已經恢複了正常形態,不似之前在北疆初見時那般落魄。看著倒有幾分傲骨。
“我們本就井水不犯河水,何來過河拆橋之說?”花溪草道。
“花府嫡女?司天監掌史?”
“正是。”
“花溪草,你當日敢把我放出來,還將我打暈,便應該想到今日要麵對什麼。怎麼?難不成現在才想躲?”言北寒,明顯是還記恨著那日花溪草將他打暈交給暗衛帶走之事,今日擺明了是來找回場子的。
言北寒一身玄色軟甲軍服身披黑色披風,整個人在月色照耀下顯得桀驁而孤立。副高傲的姿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花溪草的一舉一動。
“言將軍怕是會錯了意。當日我救你出來,不過是一場利益交換而已。如今西北之戰已結,我們自是互不相欠,再不相幹。”
“你是這樣想的?”言北寒不屑一笑,人更是瞬間來至花溪草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說話間,隻見言北寒突然對花溪草動起手來,一手擒住她的肩頭,隻一個用力便將花溪草反手背於身後,作勢便要將她一掌劈暈。
隻是言北寒卻低估了花溪草的實力,就在他抬手的瞬間,花溪草一記勾腿便狠狠掃上言北寒右腿內側,隻聽哢嚓一聲,定是某處關節錯了位。就在言北寒驚詫的瞬間,花溪草已經反手脫身於言北寒身邊,微有肩頭還在言北寒手中。
隻見花溪草右手成拳,沒有一絲一毫的花哨動作,就直接打向言北寒下顎處,隻她拳頭剛過,言北寒便順勢轉身,躲了過去。
花溪草一招不中,便接連發力,一連數拳皆是進攻的極為刁鑽。饒是言北寒也不得不小心應對起來,隻怕稍有不慎便落個殘廢……
花溪草的武功招式,皆承自她兄長,多的是實戰與近搏的經驗,換而言之,多是對待死囚與重犯的審問手段。
全然不比軍中的一招一式那般,總帶著一股邪氣。
花溪草用力抖著肩頭隻想借力甩開言北寒的手掌,但她畢竟力弱一節,終是沒能成功。
眼見言北寒要抽手襲來,花溪草除了近身防備之餘,更是仔細尋找著言北寒的破綻。待她看清言北寒出招的瞬間,隻一手做擋,一手徑直襲向言北寒腋下三寸之處,隻見花溪草一掌橫劈過去,言北寒當即悶哼一聲,連人都有微退兩步,才勉強站定。
隻是言北寒這一動,倒是牽著花溪草左肩的手掌更為用力,隻聽一聲關節扭動的聲響,便見花溪草的左臂微垂,整個左肩都空懸起來……
言北寒沒有想到她竟會以如此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來逃離自己的掌控,此時竟生生卸下了整個左臂,若是不及時複位,隻怕很容易留下後症。
由於肩骨錯位,花溪草此時一張小臉隻冷肅異常,超然的痛意襲來,更是令她麵色慘白。隻是遠他兩步的言北寒此時也未好到哪去,之前本就錯位的右腳踝骨,此時因花溪草突襲的一掌,整個人都未曾站穩,更加加重了腳踝的受力,若是仔細看去,便能看到他此時整個右腳已經朝著外側翻起,若是花溪草所猜不錯,一時他怕是不便行動……
若不是因此,花溪草也斷不會舍出自己一條左臂與他放手一搏。
“言北寒,今夜之事便當還了當日打暈你的賬,若是再犯,莫怪我手下無情。”
花溪草一麵冷言說著,一麵走至不遠處的石亭邊將左臂支在上麵,隻見她一個用力,就將整個人的重量都瞬間灌注在左肩錯位之處,將那卸掉的臂膀就這麼生生給上了回來。饒是言北寒看著都不由替她倒吸一口涼氣……
整個過程不過三兩眼之間,花溪草便以右手微微扶著左臂協助它緩緩晃動起來。
看著花溪草若無其事的坐回床榻上,言北寒的麵色隻越發難堪起來,看來他想要查清姑母死因,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拖著已經不堪重負的右腳,言北寒終是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花溪草院外。至於他的影蹤,花溪草自然不想關心。
隻是花溪草才想起身去拿些藥膏,就發現千機藥那如同黑炭一般的麵色上一雙如鷹的眸子正死死盯著她的左臂,目光好不寒澈滲人……
不必多說,他自是目睹了方才發生的一切,隻是受傷的是她,難道就不能關心一下嗎?
“你來了。”
“為什麼不叫暗衛?”
“那你為何不出來幫我?”
花溪草知道千機藥之所以不露麵,是因為知道她的想法,懂她不想將此事鬧大,更不想與言北寒沾上任何關聯,但她還是故意反問道。
言北寒雖是北疆蘇北王府駐軍的駐城將軍之一,但卻也是言國公府最受寵的嫡長子。
說到底,花溪草還要叫他一聲表兄,隻可惜他自小便被言老太爺送去北疆曆練,十幾年來,都不曾回京,更不曾露麵。
就是當初花溪草救下他時,也未曾想,這個言北寒,便是她那個言府的親表兄。還是後來經顧十一說,她才想起,自己的親戚中還有這麼一號人物來……
因著言國公府的沒落,以及舅舅舉家北遷,花溪草自出生以來,就對外租家沒有什麼印象,更是對他們沒什麼所謂的親情。
言北寒,於她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同母親有血緣的親戚罷了,僅此而已。
“為什麼手下留情?”
千機藥此言一出,花溪草原本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瞬間變得尷尬起來,隻能訕訕笑道:“被你看出來了?”
“他與你近身相搏,百招內都未能討得便宜,你認為他能傷的了你?”
千機藥雖是怒氣加身,但是看著左臂仍舊微垂的花溪草卻也還是沒了脾氣,隻一把將人抱起好生安放在床榻上,才輕輕撫上她的左肩為她輕揉起來。
隻是他手剛一用力,花溪草便小聲叫到:“哎呦……疼……疼……”一麵叫著一麵人也微微瑟縮起來,好似想要逃開一般。
千機藥見此卻是聲音越發寒澈:“自己倒是下的去手,虧你還知道疼?”
“嗯。”花溪草隻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的緩緩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錯。隻是千機藥對此卻不買賬,隻聽他再次問道:“為何手下留情?”
“今日他傷了我,自是一時半刻不會再來,他日若是再見,也無話再說。如此也算斷的幹淨。”
“顧十一可是與你說了什麼。”千機藥雖然對花溪草的做法不滿,心疼她傻傻傷害自己以達目的,但卻還是需要承認,這一次花溪草沒有卷進穆府之事卻是明智之舉……
“嗯,他臨行前,曾與我說大渝之事,尚且未完,言北寒出事也絕非偶然,此事讓我切不可沾身。”
“那他可與說了,皇上要派他去北疆重建腹地之事?”
花溪草的身子因千機藥所言隻猛地一轉,連帶著左肩也跟著拉伸劇痛起來。但花溪草此時卻顧忌不上,隻一雙秀眉緊蹙的冷聲問道:“讓顧十一去北疆?”
“嗯。”
“秦王殿下重權在握,顧十一作為顧國公府最受寵的幼子,皇上怎麼會再讓他去邊關掌兵?難道就不怕秦王與顧國公府會有反心?”
二人皆沉默了半響,花溪草隻沉聲問道:“若他不去呢?”
“總需要一個不去的理由。”
花溪草見千機藥說的輕鬆,自知此事他們多半是已經有了對策,也不再多問,隻開始逐客道:“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千機藥看著剛剛享受過自己按摩緩解了疼痛的小女人正下著逐客令,隻略帶不滿的挑眉看向花溪草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我就這點價值?”
花溪草看著千機藥故作吃味的模樣,隻心下說不出的好笑,卻也還是故意繃著一張麵孔,滿麵漠然的點了點並連聲說道:“嗯,手法嫻熟,的確好了不少。”
“既然你好了,那我們就談談正事罷。”千機藥的手剛一從花溪草的肩胛處撤了下來,便直接攔腰將人抱至自己懷中,輕輕攬在懷裏。
抱著的時候還特別小心錯開她的左臂,以免再次牽扯了她。
花溪草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千機藥的懷抱,隻一副嘲笑的神色鄙夷問道:“珣王殿下平日就是如此與人談正事的?倒叫我開了眼了……”
二人自之前裕華池那次坦誠相見,如今偶有一些身體尚的親密接觸,倒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好似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般,完全沒有半分扭捏。
千機藥懷抱著花溪草,開口前,麵色終是沉了沉:“皇上今日下了聖旨,為我賜了側妃。”
千機藥的聲音就如同一把冰涼的利劍,瞬間截斷了花溪草滿腹的柔情,在他話音落地的瞬間,花溪草整個人都略有僵硬。
感受到懷裏的人突然間的變化,千機藥隻稍作用力的將花溪草抱的更緊。
隻見他如有刀削的下顎隻輕輕抵在花溪草右肩,以一種極盡溫柔的聲音緩緩開口對花溪草說道:“接下來的日子裏,不要在意別人說什麼,也不要在意別人做什麼。一切有我。”
與其說是解釋或是安撫,倒不如說更像是承諾。花溪草雖然心有不悅,但卻並非對千機藥,而是對這世態炎涼……
皇上先是為她賜了婚,如今又為千機藥賜了側妃,看來他們想要走到一起,修成正果,也非易事。
即便尊貴如他又如何?還不是也要受人幹涉自己的生活?
千機藥看著沒有說話的花溪草,麵色隻稍有清冷,眸底亦是燃起絲絲疼惜與愧疚的光亮。
“是誰?”
過了半響,沉默的花溪草終是張口,聲音平淡如水,沒有絲毫波瀾。但在千機藥聽來卻是更加於心不安。
“顏子晴。”
顏子晴……
花溪草心下竟不住苦笑起來……
她也該想到的,放眼當下朝局,也的確唯有顏子晴最為合適不過,隻不過這個合適卻不過是博弈間的平衡,於她與她都更像是命運的不恭與嘲諷……
“不要傷害她。”花溪草微微側了側身,隻尋了個更加舒適的角度窩在千機藥懷裏,聲音亦是平靜異常,微有一雙煙波流動的眸子閃爍著絲絲無奈的光彩。
若說這世上,除了他和自己的親人,還有誰能算是被花溪草掛念的,便也就隻有顏子晴這一個閨中好友了。
隻可惜,天道不公,佳人不得善終……
千機藥並沒有應下花溪草的央求,隻是沉默不語。
花溪草雖然不知此番賜婚中的細情,但她終究是不信顏子晴會願意嫁與千機藥做側妃的。一切不過是皇權的兒戲罷了,說到底她亦是受害者,這過錯又豈能讓她一人來背?更何況,顏子晴本就是個苦命之人,被蕭思卿所害不淺……
“她也不過一縷浮萍,離了顏府,何來根基。說到底也不過可憐人罷了。”
千機藥聽聞花溪草所言卻是沒有回應。花溪草見他如此,隻輕輕環繞著千機藥的脖頸,整個人吊在他的下顎邊緣,慵懶而又略帶撒嬌的語氣低嚀道:“珣王殿下真的該回府休息了……”
隻見千機藥順勢將人壓下,隻距離花溪草鼻尖不過一指的距離緊緊盯著他的眸子,一字一頓問道:“你是再趕我走?”
“嗯。我真的累了,也困了。”說著,花溪草隻微微打了個哈欠,瞬間淚眼朦朧起來。
本就難以自持的千機藥此時一見她如此模樣更加別有一番風情,豈會輕易離開?整個人也隻能放賴似的一個玄身側臥於裏側大有在此過夜的意思……
花溪草原本湧上的困意瞬間因千機藥這一個動作而消散不少,隻略帶警惕的小心問道:“你還不走?”
雖然之前他們也曾同床共枕,但是今夜花溪草約了蘇慕九過來議事,她並非有意隱瞞,隻是覺得此事應在一個合適的時機說清,而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糊裏糊塗的相遇。
“夫人不是困了嗎?睡吧。”言罷千機藥便將花溪草朝自己懷裏拉攏來。隻是他剛一搭手,花溪草便逃也似的跳坐起來。
“鑒於珣王殿下的自控能力,我覺得你還是回府休息的好。”花溪草雖然話說的婉轉,但卻絲毫沒有改變千機藥決心的意義。
千機藥也不說話,就這麼側臥在那裏,渾身都散發這慵懶而又不羈的風情,隻叫花溪草看了也不禁心下懊惱……
相比之下千機藥倒是淡定的多。
微微晃了晃腦袋的花溪草隻氣鼓鼓的朝榻上一躺,胡亂抓起被子就蓋在了身上。好半天才憤憤說道:“我近來起床氣大,早上不要叫我。”
話音一落,花溪草便轉過身子,麵朝房門方向背對千機藥而眠,至於是否真的睡著,那就令當別論了。
看著有意攆自己的花溪草,千機藥的嘴角揚起一抹絕美的笑意,若是此時花溪草回身定會被他那笑容迷失了雙眸,隻可惜,此時某人已經進入酣眠。
蘇慕九什麼的,還是等她睡醒了再說吧。
最近她的確是太累了……
千機藥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人終是側身躺平,隻一手輕輕搭在花溪草腰身,摟著她纖細的腰肢逐漸入眠。
千機藥也不知為何,隻要有她在身邊,自己這失眠的毛病當即便能得以治愈,如此他倒是更下定決心,為了自己的睡眠狀態,也要夜夜與她同眠。
一夜好夢,花溪草醒來之時,陽光已經直射屋內,若不是被暖暖的陽光曬醒,或許花溪草還會再多誰上一會兒。
不安撚轉反側之後,花溪草終是以一副大字型的舒展抻了個賴腰。隻看的千機藥不住揚笑。
緩緩睜開一隻眼睛,逐漸適應了強光之後,花溪草才努力張開雙眼,麵對嶄新的一天。隻是當她下意識的伸展之時,卻發現手邊有一活物……
呃,花溪草隻不住心下撫額,她怎麼都忘了還有千機藥在這裏。
“這就是你所謂的起床氣?”千機藥被迫挪了挪身子,略帶嘲笑的說道。
花溪草雖是聽出千機藥言語中的嘲笑之意,但卻懶得與他一逞口舌之快,隻淡淡問道:“又不用上朝?”
花溪草實在想不明白,他堂堂蘇北王,怎麼總是不上早朝?
等等,總是?
口誤,絕對的口誤。他們一共也沒睡在一起幾次。或許隻是恰好就趕上了他不用上朝的時候呢!花溪草如是所想也就不再多問,隻自顧自的準備起身下榻。
隻是她剛一動作,千機藥便淡淡開口道:“從今日起,我都不會上朝了。直到取消側妃婚約。”
花溪草滿臉黑線的回過身,不由疑惑問道:“這便是你的處理辦法?”
“嗯。”千機藥隻回給一個花溪草如你所見的表情,便也起身同她一齊下地。
隻見千機藥走至門前,剛一開門,便有侍衛將他換洗的衣物呈了進來。
“柴青和柴風都不在,就有勞你為我更衣了。”說話間千機藥已將衣服遞給花溪草,自己隻三兩下就脫下了外袍與中衣,當即露出他那古銅色的精壯肌膚來。
花溪草實在想不明白,他這個人明明乍一看,就像個病秧子,尤其是一張俊顏,更是比她都白嫩,完全是那種常年病弱,少見驕陽的模樣,怎麼這身上卻是結實的很,皮膚也像換了一張的模樣?
“還沒看夠,嗯?”
最後一個幾乎是以鼻音發出的語調簡直滿是調戲之意。聽的花溪草當即腦子翁的一下,紅了雙頰。
果不其然,一夜過後,整個帝都都傳遍了珣王殿下即將納妃之事,雖然隻是側妃,但消息也足夠勁爆。
一時間顏府門庭若市,登門道喜的人綿延不絕。與其說是道喜,倒不如說是來查探風向。
要知道顏府可是與端王世子蕭鈺軒的外家寧國公府是親家,若是顏府嫡女再嫁與了珣王做妃,那蕭鈺軒身後可就同時有了顏府,寧國公府花府和蘇北王府,幾大勢力為稱,宮中又有寧貴妃坐鎮,怕是距離入主東宮的日子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