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已經被惡魔扭曲了。從希望到絕望,也不過是一瞬間。
“你還有大好的前程,不要為了我,毀了你自己。答應我,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隻要,隻要你的心裏有我的位置,那便足夠了。”
那男子也讚同道:“至少,你是安全的。”
後來,楊李兩家,徹徹底底地成為了鎮上醜陋和低俗的代表。據說,李家狀元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便遣散了下人,帶著親人離開往京城趕去。
而楊家的千金小姐,被人們冠以‘蕩婦’的名號,在要被楊家的長老們浸豬籠的時候,漁村的長老們到來,保下了楊小姐,把她嫁給之前和她苟合的那人。
那位男子,因為受不了楊小姐的嬌慣之氣,便離開了家,出海去了。但實際上,楊熙隻是為避免尷尬,才離開了村子。但他到死才明白,無論他們逃到哪裏,都逃不脫魔鬼的追捕的。
直到到了漁村,楊玉寧的噩夢才真正開始,她被鎖在一個小黑屋裏麵。那些人為了防止她逃走,甚至是把捉魚的漁網用來捆住她身體。
看著自己一天天逐漸大起來的肚子,楊玉寧悲哀地哭著,“怪物!這是怪物!”楊玉寧每天重複著說道。想要用什麼東西把自己的肚子劃開,但她卻悲哀地發現自己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而在小黑屋外麵,每時每刻都有人守著,如果有小孩子因為好奇來到這裏,人們便會說這裏麵有惡魔,不能進去……
黑暗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來到了屬於死亡的那一天。
海船上,半夜出來放水的楊熙,迷迷糊糊地聽到船頭有人說話,便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
“船長,你確定寶藏就在前方嗎?”一個粗獷的聲音問道。
船長抽了一口煙,“當然,安師傅說的還有假嗎!今天,我們一定要捉住一條大白鯊,送給安師傅,至於海神,我們也要加緊了。都給村民們打招呼了嗎?”
“放心吧,除了羅玉和他那個老不死的爹,其他人已經告訴了。我的刀,早就等不及了,海神……等著我吧。”
一個長相猥瑣的男子走到船長麵前,“大哥,待事成之後,把那楊家的小姐賞給我吧!”男子搓著手,繼續道:“我什麼都不要,隻要楊小姐,”奈何在村子裏時,顧忌著楊小姐肚子裏的海神,便沒有動手。那曼妙的身姿,動聽的歌喉,想著想著,男子流出了口水。“不過,安師傅怎麼會選中楊熙呢,那小子,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嘛,”
船長冷笑一聲,“楊熙和楊玉寧都是陰年陰月陰時所生之人,是傳說中百年難得一見的魂魄容器,隻要他們兩人結合,所孕育的孩子也會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而且,所具有的能力更大!能號令所有的陰物都跟隨著她。至於這兩人,在海神出生之後,肯定會被吞噬掉的。”楊熙和楊玉寧,便是第一批祭品。
楊熙心裏一震,是他想得太天真了,原以為隻要海神出世,他們便沒有事情了,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麼多的陰謀。楊熙腦袋很混亂。
不行,他必須連夜趕回去,帶著楊玉寧離開。至於她肚子裏的東西,待出生後就把她弄死!那不是神仙,是魔物!冷不防腳下踩了一塊木頭,發出了聲音。
船裏說話的人立刻走了出來,看到一臉悲憤的楊熙,便明白剛才他們所說的事情被他聽了去。
船長沒有一點慌張,抽了一口煙,走過去拍了拍楊熙的肩膀,說道:“既然你都聽到了,想必已經做好打算了吧。隻要你加入我們,這件事情我們就不追究了。”
楊熙臉色鐵青地看著眼前的人,有的是他的恩師,有的是他從小到大的夥伴,有的是和他稱兄道弟的兄弟。
踉蹌地後退一步,楊熙聲嘶力竭地質問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了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寶藏嗎?”一開始以為那個海神陰謀隻是村子裏老人們一時興起,沒想到,卻是整個村莊的大陰謀。
突然,一顆石子打在楊熙的額頭,很快便起了一個膿包。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兒拿著彈弓,走到楊熙麵前,“我不允許你詆毀安師傅!”
楊熙悲哀地看著這群冷血無情的家夥,高聲說道:“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你們記住,是你們這群貪得無厭的家夥毀了整個漁村!”說完便跳下海,往村子的方向遊去。
見狀,船上的眾人走到船邊,看著那一圈圈水紋。“船長,怎麼辦?”
船長看著自己蒼老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放心吧,他到不了漁村的。”原來,在剛才拍楊熙肩膀的時候,船長便灑了一些不會被水衝掉的藥粉到楊熙身上。
沒過多久,楊熙的四肢開始發麻,之後便是無法向前遊動了。楊熙想起剛才船長靠近自己,他的手……
楊熙看著朝自己遊來的魚和白鯊,苦澀一笑。“楊小姐,對不起,我救不了你。”若是再來一次,他一定會帶著楊小姐和父親離開。
“我詛咒你們斷子絕孫!永世不得好死!”楊熙的聲音很快便被海浪聲吞沒了,海麵上漸漸地出現一圈紅色的水,一件破舊的衣服,出現在白鯊的頭上。
“阿爹!”羽偌失聲痛哭道,有什麼,是比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死在自己麵前更痛苦的呢。
當心裏想著阿爹時,羽偌轉眼間便來到了海上,她看到,那個自己素昧平生的阿爹天真地相信船上的人都是他的好兄弟、好長輩,拋棄了家裏的老人和妻子,來出海。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一廂情願,卻是把自己和楊玉寧更早地推向死亡之地。
“羽偌……”苗小央死死地按住羽偌的雙手,想要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但好像說什麼都不對。
“小央,是我害死父親的,”羽偌平靜地說道,眼神空洞沒有焦距。
隨後,兩人便來到了漁村,關著楊玉寧的那個小黑屋。
今天的天氣特別異常,太陽一直高掛在上空,但地麵卻陰冷無比。
羽偌頓住了腳步,轉過身看向苗小央:“今天,就是陰年陰月陰時嗎?”
苗小央憐憫地看著羽偌,“是的,”
一片沉寂之後,小黑屋傳來一聲痛哭聲。村子裏的人聽到聲音,都站出來,遠遠低看著小黑屋。
“小央,你看,即便是聽到了我阿娘的救命聲,他們都沒有走進去幫助她順利生產。”羽偌冷冷地說道,眼睛裏閃著一抹幽光,“我真的,好想把他們咬死啊!”
這時候,天空出現一道驚雷,打在小黑屋上麵。小黑屋上麵的茅草頓時燃燒起來。
羽偌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抓住苗小央的手,“小央,我母親她在裏麵!怎麼辦?怎麼辦?”
苗小央眼神悲涼地看著羽偌,“羽偌,我做不了什麼的。”苗小央第一次渴望自己的能力能強一點,能強到可以影響到這個時空的發展。這種自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朝既定的、不好的方向發展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羽偌無聲地流著眼淚,走進了茅草屋裏麵。想要把楊玉寧拉出來,可是自己的手卻穿透了她的軀體,到了地麵。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羽偌的淚水更是不斷地往下掉。
沉浸在悲哀中的羽偌沒有發現,她流出來的淚水,掉落到地麵上,形成了一個圓圈,把楊玉寧和火勢隔絕開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楊玉寧細弱蚊蟲的聲音在羽偌身後響起。
羽偌看著眼前臉色發白的女子,眼圈更紅了。
楊玉寧的肚子高高聳起,她的下半身已經積蓄了一灘血液。聞到血腥味,楊玉寧神情一變,攢足了力氣,學著以前自己偷看的那些生育場麵來生產。
過了有半個時辰之久,終於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同時,屋頂的火焰也消失了,太陽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月亮。
楊玉寧深吸了一口氣,使勁了力氣坐起來,抱著睜著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嬰兒,脫下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嬰兒的全身。“羽偌,我的孩子……”楊玉寧輕撫著那雙如明月一般的眼睛。
千年之後的羽偌心裏一動,激動地看向自己的母親,冰透明的雙手放在楊玉寧的臉頰上。
楊玉寧感覺到了什麼,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楊玉寧抱著嬰兒來到門邊,順著縫隙看向外麵那群虎視眈眈的人,“羽偌,你記住了,外麵那些人,都對你心懷不軌。你一定要遠離他們,若是你能長大的話。”看著懷中閉著雙眼的羽偌。楊玉寧苦澀一笑,隨後把羽偌扔到一旁,“你這個毀了我一切的惡魔,你不是我的孩子!你不是!我沒有孩子,我還在等著羽郎來娶我,羽郎,羽郎……”她的思緒,已經飄向了遠方。
漸漸地,楊玉寧的聲音消失了。楊玉寧保持著同樣的動作看向外麵,直到死,眼睛也怒視著外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