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碼頭顛簸的遊艇晃動的厲害。李炳承上前檢查拴繩,無意間看到鐵門被撬的痕跡,他站起,小心翼翼地貼著周邊走。
艙內一片狼藉,李炳辰確定裏麵沒人,才推門而入。他四下搜尋前幾日尋回地寶貝,竟已被盜。看來這遊艇早已被人盯上。
他爬上駕駛室中調取監控竟也無所獲,隻能怪自己大意,丟了千年曆史的發簪。知道這簪子的人並不多,不急,慢慢查。李炳辰趴在轉向盤上。
凜冽的冬日海風灌入船艙令他哆嗦著關上艙門,看著空蕩蕩的甲板,他記起了當時誤以為祈芸落水時的畫麵,他嘴角勾勒出一股濃濃笑意。
鼠標選取著當日的記錄,李炳辰抱著電腦看著。
那日他抱著她跳上甲板,自己進入艙內找藥箱為她包紮腳底,卻被趕來的顧旭堯說成殺人犯。他還納悶呢,正好趁機天查監控看看。
那些畫麵快速地閃過,監控中甲板上的龍祈芸心緒不寧地看著艙內,時而看向天上的那輪圓月。
突然,他被一道粉紫光束嚇著,險些摔了電腦。李炳辰緊抱著筆記本,不可思議地盯著監控,一遍一遍地回放著她消失的場景。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大了頻率,他撐大的眼睛傻傻地盯著水麵。她是……
他們之間總是存在著那麼多誤會,總是不能好好做朋友。龍祈芸趁午休時間約見在附近報社上班的顧旭堯。兩人閑逛在冬日下,談天說地,訴說著剛來這座城市的不安和恐懼。兩人好像是認識許久的朋友,聊著家事和童年。
龍祈芸低著頭,在路旁的一石凳上坐下。他們兩個人要走進彼此,其中一人必定要主動。
顧旭堯聽著大小姐深宅大院的故事,感同身受地苦笑一聲。清秀冷峻的臉上盡是無奈。
“之前你說到菲絮,我才認真反思我們的關係,”他雙手抱頭,想了想又說了起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又有共同愛好……又一起出國留學,被多人看好。隻是……”他看著龍祈芸,遲疑著是否如實告知。但又覺得她對自己並無所瞞,而是自己三番四次懷疑他兄妹,倒也覺得慚愧,“隻是商場是個不見血的戰場,爾虞我詐,他們為了利益拚個你死我活,最後……”他實在說不出口,他說不出父親的狡詐肮髒,覺得髒的人就是自己!
龍祈芸抿了抿嘴,勸道:“其實這些事兒在和顧家合作的時候,我也了解了大概。隻是沒想到你居然會為了菲絮那麼自責,把自己關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裏,不再相信我們經商的人。”
聽著她對菲絮一事講得如此輕鬆,他就更內疚。“我害死了菲絮,親眼看著她飄在海水中,那被海水凍得蒼白的臉,一想起就噩夢連連。”他的眼眸中不見一絲光亮,像是看破了生死,對死無所懼。
聽他這麼一說,龍祈芸心中登時咯噔一下,她試探地問道:“海水中的菲絮你是怎麼看到的,定是做夢了。”
顧旭堯看著她,眉頭稍皺,像是在尋思著,回憶著。他盯著龍祈芸看了一會兒,突然站了起來,那些零星的記憶碎片怎麼也不能拚接到一塊兒,他晃了晃腦袋,隻覺得頭暈目眩,吃力道:“我好像也在海中見過你……”
龍祈芸瞳孔微微撐大,起身扶著因為記憶痛苦不堪的顧旭堯:“你沒事吧,別再回憶那些痛苦的記憶了,”她著急地將他扶著往機構走去,難道王兄封印的那段記憶要蘇醒了嗎!“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沙灘上,那時你被他們救上岸……定是你太傷心,想多了。”事到如今也隻能打死不承認那些事兒了。
顧旭堯捂著腦袋點了點頭,也是,活人怎麼會在深海行走自如呢。
他麵色蒼白還未恢複,隻能依著龍祈芸慢悠悠地走回。出門時還好好的,一想到海底的事兒頭疼得救難以忍受,盡顯倦意。但是他越疼,就越想著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事兒。
直到龍祈芸將他用力推開,護在他身前,他才回神。隻見菲絮父親手持短匕首,惡狠狠地看著他。
“你,你對得起菲絮嗎!你們這殺千刀的父子,”菲絮父親盯著捂著腹部蜷縮在地上的龍祈芸,冷冷地說道,“我幫著顧申平頂罪,你這小子倒好,害死菲絮,還一直瞞著我!騙我她在國外繼續升學,”他氣得咬牙切齒,晃動著手中滴血的匕首,“現在居然和這女的一起談天說地!”
“叔叔,叔叔,你冷靜點。”顧旭堯盡力安撫他,他不想再對眼前這男人動手。
“居然她願意為你死,那就去陪我的寶貝女兒吧。”他得意地看著受傷的龍祈芸,雙手一直把持著小刀,防備著身強體健的顧旭堯。
路人圍觀越來越多,有接近機構。幾名保安紛紛上前,圍住那瘋狂的父親。這才留出了安全空間使顧旭堯抱走龍祈芸。
警笛聲在路上響起,龍祈芸忍者劇痛,抓著顧旭堯的胳膊,乞求道:“別把我交給醫生,別帶我去醫院!求你!”
顧旭堯像是沒聽見一樣,焦急地等著救護車。
“別送我去醫院!”她好久沒那麼痛過,這樣的痛在千年的歲月裏她早已忘記。
李炳辰將車隨便往道上一放,衝向負傷的龍祈芸。
“快送她去醫院。”顧旭堯看著李炳辰道。救護車左等右等還沒來,許是路上堵著了,自己的車又在報社地下,也著實不便,隻能拜托於湊巧趕到的李炳辰了。
龍祈芸還是那句話:“不,別帶我去醫院,帶我回神龍別墅!”
李炳辰接過龍祈芸輕飄飄的身子,也沒說一句,就將她平放在後座上。
“我不去……”
李炳辰關上車門,坐在駕駛座上說道:“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不想敗露就跟我走。”
顧旭堯交代了幾個保安後朝李炳辰的車走去,但沒等他走近,那車早已狂飆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