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辰關上車門，坐在駕駛座上說道：“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不想敗露就跟我走。”
一路上，他沒開口，龍祈芸虛弱地問道：“什麼身份？”
“如果你是人，我這就送你去醫院。如果不是，那我就送你回神龍別墅。”李炳辰答道。
龍祈芸的長睫微顫，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見他不答話，她歎了口氣，至少她信他。龍祈芸說道：“那就送我去海邊吧，隻要到了海邊，就會有人來救我。”
李炳辰調轉方向，駛向他停靠遊艇的私人碼頭。
車子在海邊略有顛簸，龍祈芸便縮緊了身子，痛苦不堪。原來凡人的痛竟比神龍難熬。
李炳辰在路旁熄火，將她抱著走向遊艇，深怕傷著他，他吃力地邁著步子。
“你還沒回答我是怎麼知道的呢。”龍祈芸躺在船艙中看著忙碌的李炳辰。
“監控。”
這怎麼可能，平時行走在攝像頭下，還是人模人樣的，怎麼在他這兒就變了。
龍祈芸伸手拽著李炳辰，問道：“是那晚滿月的監控嗎。”
他點了點頭，龍祈芸歎了口氣。看來滿月時，法力盡失的龍族是不能生活在那些鏡頭下了。
李炳辰自顧自地準備著酒精之類的東西，問道：“你還沒說誰會來救你呢。”
龍祈芸脫下帶血的外套，道：“把這個扔到海裏，王兄就會來了。”
李炳辰將信將疑地接過外套，丟入海中。王兄？！他注意著喘息的龍祈芸。
“是祈影哥還是……”李炳辰對她的身份越是好奇。
是疼得麻木了，龍祈芸笑了笑，看著他：“不一會兒你不就見著了。”
話音剛落，隻覺得海麵逛動，不遠處出現一漩渦，將他的遊艇吸入。漩渦漸漸消逝，水麵上龍祈影快步朝他走來，不到幾秒功夫，他已進艙，守在龍祈芸身邊。
“是誰傷著你？”龍祈影心疼地撩起她的冬衣，觀察傷口。見她不答，他又殺氣騰騰地看向李炳辰。
“不管他的事，王兄。”龍祈芸忍著痛坐起身子向李炳辰搖了搖頭，示意保密，“還是先替我療傷吧，好疼。”龍祈芸可憐巴巴地看著龍祈影。
這點傷對龍族來說那隻是撓癢癢，外有龍鱗護體，內有法力調息。隻是現在的龍祈芸與凡人並無一二，龍祈影隻好將法力灌入她體內，撫平她腹部的傷口。
李炳辰吃驚地看著她傷口不藥而愈，又注意到龍祈影的殺氣。他忙轉過身去解釋道：“祈影哥，我不是有意要偷看祈芸的，隻是擔心她而已。”
龍祈芸的笑聲不像之前一樣有氣無力：“好啦，你別怕啦。”李炳辰這才回過身去。
龍眼在他身上停留許久，看得李炳辰不寒而栗，急著向祈芸求救。
“祈，影哥。”他怯意地看著龍祈影。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龍祈影質問道，“一直裝做不知，圖什麼！”
“祈芸的事兒，我也才剛上午知道。你嘛……剛剛知道。”
龍祈影看向祈芸，像是谘詢她的意見。他答應過她不在用法術傷人，若真要殺這凡夫俗子，他一隻手就能捏死他。
龍祈芸看著李炳辰呆呆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她保證著：“他不會和別人說的啦。”
“人心難防啊。”龍祈影狠狠地說道。
李炳辰立馬豎起三根手指，學著古裝劇中發誓的場景，道：“我發誓，絕不與任何人說。要是違背，就被你們吃掉。”
龍祈芸看著他的樣子，咯咯咯地笑起來，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我們可不吃人的。”她看向一臉嚴肅的王兄。
龍祈影冷冷地說道：“我們是不吃人，但是海裏那麼多動物，總有吃人的，”他看向祈芸，勸道，“要不我們控製他的心智，成為你的傀儡？”
傀儡？李炳辰汗毛豎起，想著絕塵那塊木頭，他也多少知道了。
“不！”龍祈芸堅決道，“我不要和一個傀儡做朋友。”
三人僵直著，龍祈影也隻好作罷。離去時也不過問誰是那個殺千刀的人。隻是狠狠地警告李炳辰他的誓言。
“哥，走好。”李炳辰見龍祈影下水，他又恢複了逗比樣。
船艙內還算暖和，李炳辰關上艙門，打開暖氣。拿著電腦放在她麵前，詢問著他們的身份。
見他並無謀害之心，龍祈芸坐在榻上一五一十地道來。
從下午到星夜，李炳辰認真地聽著，像是在聽一個神話故事。
“這麼說你們化作人形隻為了找回那顆被你弄丟的龍珠？”李炳辰聽得起勁，見龍祈芸點了點頭，他又問道，“怎麼才能幫你找回龍珠呢。”
“什麼也不做便是最好的。”
她對他有問必答，包括滿月劫也如實相告。隻是她不敢說出那些人的死因，也沒敢說取心得珠這樣殘忍的事。
李炳辰坐在她身邊又問道：“那龍和人能相戀麼？”
龍祈芸見他熠熠發光的眸子，她苦笑道：“後患無窮！”
李炳辰喪氣地垂下腦袋，又笑了笑：“還好，你現在是人了。”
他收起監控，建議她滿月時避過鏡頭。龍祈芸笑著接受。她沒交錯朋友，有時候他很逗，有時候他又像個紳士，像個哥哥一樣照顧自己。那種混合的氣質，她說不出道不明。
沉靜了片刻，李炳辰突然得意地笑了起來，那樣子像是小孩惡作劇得逞了一樣。見龍祈芸疑惑地看著他，他乞求道：“能不能讓祈影哥叫我法術，這樣也好保護你。”
龍祈芸淡淡答道：“除非你變成第二個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