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見過諸胤之後,雲晚妝的心情不再低落著,祭荼見了,也放下了心,和雲晚妝一起接受了夏聽蔚的邀請,去他府上做客。
“你說你又想到了法子我自然是高興,可是為什麼又要我去找秋姑?你知不知道上次那筆交易花了我多少珍貴藥材!”從宮門口出來,應雲晚妝的要求,三人下了馬車,在市集上閑逛,可一路上夏聽蔚的嘴就沒停過,祭荼無奈地望天,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多話,比宮裏那些嘴碎的宮女都麻煩。
“改天我把清淺宮庫房裏的藥材都送到夏府,好了吧?我說夏哥哥,你就別嘮叨了,都說了一路了,渴不渴啊?自從清淺宮接二連三地出事後,我就沒有出來玩過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你就行行好,讓我的耳朵清淨一下吧!”雲晚妝說著說著,就看到了一家老店,走了進去。
夏聽蔚與祭荼本就不懂這些首飾,就坐在了外間品茶,等待雲晚妝逛完出去。少了夏聽蔚的嘮叨,雲晚妝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順手拿起一對耳環,對著鏡子比劃了幾下,不滿意地放下了它,又看到了另一對,照著鏡子愛不釋手,滿意地點了點頭,從袖子裏拿出錠銀子,遞給了掌櫃,“不用找了。”
“誒謝謝小姐,謝謝小姐!”掌櫃喜笑顏開,接過錢後轉身從櫃子旁拿出另外幾副首飾,衝著雲晚妝直咧嘴,“小姐要不要試試這幾款首飾,這幾款也很漂亮的。”
雲晚妝搖搖頭,那幾款太複雜老成了,她就喜歡這種簡單的,讓她一眼就相中的東西。
“小姐可是嫌棄它不夠好?我這兒還有另外幾副,一定讓你滿意!”掌櫃的小心翼翼從帶鎖的櫃子裏拿出幾副首飾,有簪花、項鏈、玉佩等,雲晚妝隨意地瞟過,眼睛一亮,那一副……好像和母妃以前的一個簪子相似!
雲晚妝高興地伸出手去拿,哪知另一隻手比她快了一步,翹著蘭花指拿起了那支簪子,“我瞧著這個好看,戴在我身上王爺一定會喜歡的,祁姐姐你說是不是?”
“妹妹長得漂亮,自然是戴什麼都好看。”
雲晚妝偏著頭一看,是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她旁邊,拿起她看中的那個簪子的,是一個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子,大冬天的,穿著齊胸碎花掐絲襖,還顯出纖長的脖子,露出大片肌膚,雲晚妝看著她都覺得自己冷了起來,不覺得哆嗦了一下。
雲晚妝嫌棄地看著那女子將簪子戴在發髻上,撇了撇嘴,一點都不好看,這女子打扮得這麼豔麗,和那隻輕巧精美的簪子根本不配。
眼見這女子試了試就要付錢,雲晚妝不由得急了,明明是自己先看到的嘛,不行,出來逛了好一會兒了,她難得看到支喜歡的簪子,還和母妃那支那麼像,她一定要買下來,不能讓這個打扮的像隻花孔雀一樣的女人給拿走了。
“這位……額……夫人。”雲晚妝看著身旁的女子,她雖然年輕,但聽她剛剛那話的語氣,應該是嫁人了吧?那就應該是夫人吧,雲晚妝思忖著,伸出手攔住了她,“這位夫人,這是我先看到的簪子,請你還給我。”
“這位妹妹說的話可真好笑,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你先看到的又怎樣?”那女子沒想到雲晚妝會攔住她的手,不屑地看向她,這一看,由不屑轉為了高興,“妹妹這般漂亮,不知道有沒有許了人家啊?如果沒許,姐姐給你支個招怎樣?”
“莎莎你腦子進水了吧!”那位被稱為祁姐姐的女子將眉眼帶笑的女子拉得後退了幾步,附耳道:“難不成你想將她獻給王爺?憑她這等姿色,若是進了王府,我們還有什麼盼頭!”
“祁姐姐你想啊,王爺若是見著了她,一定會想辦法把她收進王府,我們依然沒有盼頭;可若是這姑娘是我們送去的,王爺一高興,我們也會跟著享福的!最近王妃突然有孕又滑胎,得了勢,可得意著呢,我們把這姑娘送進府去,打壓打壓她!”莎莎說著說著,還做了個打壓的手勢,那個被稱為祁姐姐的女子捂著嘴,嬌聲笑了起來。
“也是,你說說,王爺幾個月都沒有寵幸她了,她卻突然懷孕,說不定是哪裏找的野男人呢!可王爺倒好,這幾天高興慘了,最近得寵的那個阿珠就說了句王妃孩子的事,就被王爺打得渾身都是傷,真是奇怪!王爺雖說喜怒無常,可平日也不會對喜歡的小妾下這麼重的手啊!”
“所以祁姐姐你看,這個女子不僅長得漂亮,還有點自己的小脾氣,不就是王爺喜歡的那種嗎?隻要我們將她送給了王爺……”莎莎一邊笑著,一邊看向雲晚妝。
雲晚妝本就站在這兩個女子的旁邊,她們雖是附耳在說,可她還是大概地聽清楚了這兩個女子的對話,心裏一驚,沒想到二嫂嫂滑胎那事還真有蹊蹺,夏哥哥說得沒錯,這件事不像表麵那樣簡單!
雲晚妝不動聲色地偷聽著,誰知她們卻不再多說,轉過身來就笑盈盈地朝雲晚妝走了過去,一左一右地拉住了她的手,“妹妹今年也不過十五吧?單身一人來這兒,還沒有丫鬟陪同,想必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姐姐們有一個法子,能讓你今後不愁吃穿,不知道妹妹感不感興趣?”
“我們家就我一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了兩個姐姐,兩位夫人還請自重。”雲晚妝目無表情地瞥了兩人一眼,就要走,哪知這兩人看著柔柔弱弱,力氣卻大著,她一甩,竟然甩不開她們拉住自己的手。
“祁姐姐,看妹妹的樣子好像生氣了,是不是誤會我們,以為我們是那等煙花場所風流之地的人了?”莎莎媚笑著,看向另一個女子。
“也是,我們剛剛這話啊,說得好像不太對。”另一個女子巧笑著,看向雲晚妝,“我們是賢王府中的小妾,這位呢是莎莎,我呢叫蘇祁。我們剛剛的意思啊,就是想請你去賢王府玩玩。看妹妹的樣子,應該沒有去過什麼豪華的地方,我們帶妹妹去開開眼界,說不定還能為妹妹找個好歸宿呢!”
“兩位夫人,我隻是來看個簪子,對你們剛剛的想法不感興趣,還請放開我。”雲晚妝不為所動,暗自皺了皺眉,這兩個女人這樣子,不像那些地方的人,還像什麼。她看二嫂嫂倒是個斯文的小姐,還以為二哥府中都是些知書達理的大家小姐,沒想到竟然是些這樣的女人,聽她們的口氣,府中還有很多各色各樣的女人,看來夏哥哥說得沒錯,二哥就是個衣冠禽獸。不對,他陷害自己,還拿孩子設計父皇,根本就不配自己喊二哥!
“哦,這簪子啊。”莎莎仔細瞧了瞧雲晚妝,拿出那支簪子,在雲晚妝眼前得意地晃了晃,“我才知道這個簪子價格不菲,雖然仔細一看,妹妹的服飾很精美,但出個門都沒人陪同,應該是哪位大人的庶女吧?姐姐也知道庶女的日子不好過,想必這個簪子你隻能看一眼,買不起它了。但如果你嫁給了王爺,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還沒人敢欺負你,這樣不好嗎?”
“我剛剛說過了,我家中就我一個女兒,兩位夫人可能沒聽到。還有,兩位夫人請放手,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這店中就我們四個人,妹妹要叫誰啊?”蘇祁笑著看向掌櫃,“掌櫃的,最近得寵的賢王你惹不起吧?”
“小的、小的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掌櫃的揮著手,猶豫地看了眼雲晚妝,蹲了下去,躲進了櫃子裏,不再出聲。
外間,夏聽蔚等得不耐煩了,唆使著祭荼,與他劃拳定輸贏,輸的人就要進去叫雲晚妝。可祭荼昨天才被夏聽蔚教會這些,哪裏是夏聽蔚的對手,三次下來都輸了,隻得進去叫人。
“晚妝,還沒有選好嗎?”祭荼一撩開簾子,就看見雲晚妝被兩個女人圍著,莎莎與蘇祁轉過頭一看,那男子不就是她們進來時看到的英俊男子嗎?她們倆剛剛進來時還在說著,如果嫁給這樣的男人也好啊,每天看著他都覺得是一種享受,總比在王府裏熬著看不到出路的好。沒想到,竟然是這小姑娘的人,是相好,還是親戚?
可兩人來不及多想,一人鉗製住雲晚妝,一人捂住雲晚妝的嘴,衝著那個男人搖了搖頭。
祭荼隻看著三人的背影,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麼,見雲晚妝搖了搖頭,雖然心有疑惑,但他一向不懂這些,還是撩開簾子回去了。夏聽蔚見祭荼一出來就無奈地衝自己聳了聳肩,他看了看天色,再不回去,估計老爺子要罵人了,不管許多,拽著祭荼就走了進去。
莎莎與蘇祁剛剛放下口氣,一人捂住雲晚妝的嘴,一人拽著她想要從這個店的後門離開,哪知這次進來了兩個男人,她們立即慌了,知道再也瞞不住,不自覺就鬆了手,雲晚妝得到機會,跑向了祭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