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具幹屍,司馬顏又覺得惡心上心頭,她吞了吞口水,強製壓下那種感覺,不想讓兒子擔心,可轉念一想,又拉了拉雲易的衣袖,“易兒,你府裏養的那個東西,真的不會害你嗎?”
“母後你放心,我們不過是利益相投而已,既然我能給他他想要的利益,他就不會對我下手,還能為我所用。前幾次的事對於雲晚妝來說都是小打小鬧,這次,可就不會那麼幸運了。”
“可是你不是說要利用雲晚妝來增加你父皇對你的好感嗎,這麼快就殺了她,會不會……”
“母後你放心,自從她回來後,我時不時地把那些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送進她宮中,最開始被退了回來,後來她見我無意拉攏,就收下了。前幾次的事情中,我都明麵上站出來幫了她,想必她也在父皇麵前說過我的好話,後來父皇特意單獨找我談話,還誇了我。”
“嗯,那就好,那……還需要母後做些什麼?”
“那枚放在越妃宮中的棋子還在用嗎?”
“在用。”
“那好,一年輕男子夜半闖入前尚書大人屋中殺人,並留下報仇二字血書,這個消息很快就會通過越妃的線人傳到她的耳中,你讓她在越妃身邊旁敲側擊,很快我們就可以看見狗咬狗的場麵了。對了,那些謠言一定要隱秘地散布出去,父皇最近查這個查得很嚴,千萬不要讓父皇知道是你的手筆。”
“母後知道,這些年來,母後在這後宮也不是白待的,你就放心吧。倒是你,易兒,母後還是很擔心,那個東西……”
“母後,真的不用擔心兒臣,您就放一千個一萬個心吧。”
見雲易說得那般肯定,司馬顏才放下心來。也對,她的兒子那般出色,又怎麼在這件事上大意,這些年,多虧了兒子幫她出主意,她才能在後宮越發穩住腳跟,不然,說不定早都被那些女人啃食得渣都沒有了。
見天色越發黑了下來,司馬顏也有了睡意,雲易想起前天新收的小妾那脈脈含情的眼神,心一緊,才發現這段時間為了雲晚妝的事都忙到忘了府內的那些女人了,體內一下子燥熱了起來,連忙起身喚進婢女,行禮退下了。
“天啊,下雪了!今年的雪終於來了!”
清晨,雲晚妝一睜開眼,就聽見外麵婢女的歡呼聲,連忙套上鞋子到窗前一看,昨夜下了雪,大地上早已覆蓋了薄薄的一層,樹上也有些積雪,但是卻不多,太陽快出來了,樹上的積雪慢慢化開來,時不時地掉一些雪水下來。
雲晚妝早已見過諸羅國的大雪,那雪紛紛揚揚,好似要將天地都籠罩在那白布中,十分壯觀。此刻見到這小雪,倒也沒有多大意外,隻覺得這淅淅瀝瀝的小雪格外雅致,讓她之前被連續出現的幹屍事件而破壞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又胡來了。”綠悠一進門,就見雲晚妝身上簡單披了件衣服,站在窗前往外探頭探腦的,連忙放下手中的銀盆,把她拉至一旁,將窗子關了起來,“自從上次得了風寒,奴婢就再也不敢大意了。”
雲晚妝被綠悠拉著坐在床上,不以為意地道:“綠悠姐姐,你知道嗎,我見過諸羅國的大雪,那才叫真正的大雪,簡直鋪天蓋地一般,這麼一比,我們這兒的雪就小氣多了。”
“無論你見過多大的雪,都不能穿得這麼單薄啊。”綠悠一邊替雲晚妝打扮,一邊嘮叨,“主子走了,秦嬤嬤也走了,就剩綠悠一個,而皇上這些年對奴婢也很好,要是奴婢不把您看好了,怎麼對得起她們。”
“我知道我知道,綠悠姐姐你就別一再地重複這些話了。”雲晚妝無奈地拍了拍綠悠的手臂,就聽見婢女來報,說是夏太醫來了。
“這段時間宮內加強了戒備,可是還是接連不斷地死人。”夏聽蔚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氣,接過綠悠遞過來的熱茶,對桌邊的雲晚妝和祭荼說道,“我是順便路過,所以就來跟你們說一聲。”
雲晚妝歎了口氣,“那怎麼辦,一點東西都查不到嗎?”
夏聽蔚搖搖頭,“不,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確實是妖孽作祟。妖孽總是在天色昏暗的夜間或者即將天明時出現,然後一口咬住別人的脖子吸血,吸幹才肯方休。有看到的宮女說,那妖孽一身黑衣,仿佛要與黑夜融為一體,跑的速度極快,眼睛在黑夜中會發光,很是嚇人。”
“不能讓我也跟著去查嗎?”祭荼突然出聲,一把抓住夏聽蔚的手腕,皺著眉看著他,就見他搖了搖頭,“你現在是最大的嫌疑人,皇上就算相信你,也不能讓你去查。”
“祭荼。”雲晚妝擔憂地看著他,眼神裏都是請求,“你現在沒有一絲內力,如果那妖孽對你動手,你怎麼打得贏?我寧願繼續聽著這謠言,都不願你去冒險!”
“可是你聽聽這些謠言,現在都說到你身上了,說什麼你也是妖孽,真正的無憂公主早就被你吃了,我怎麼能讓這些謠言一日多過一日,還無動於衷?”
祭荼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杯子,那杯子承受不了這力道,一下子裂了開來。雲晚妝連忙扳開他的手掌,看有沒有傷到。見隻是紅了大片,這才放下心來。
“再等等吧,這妖孽終有一天會落入我們的圈套的。晚妝你別急,你們現在最主要的是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半夜出去,謹防那妖孽盯上你們。”
夏聽蔚瞥了眼雲晚妝,拍了拍祭荼的肩膀,與他相處了半個多月,他雖話不多,夏聽蔚卻還是能看出他的品行,絕不是那種作惡多端的人,遂安慰道:“別擔心,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刻。”
祭荼點了點頭,看著夏聽蔚,與他拳拳相抵,真摯地道了聲謝。
“謝什麼,應該的。”夏聽蔚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提起藥箱就往外走,“好了該說的我也說了,祭荼,我把晚妝托付給你了,你可要保護她啊。”
“要你說。”雲晚妝撇撇嘴,對著夏聽蔚的背影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