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死亡

鐵皮屋後,高台底下,陽光照射之處,這對情侶便在此溫柔地吻著對方,卻完全沒有發現,在高台上,黑暗之中,有一雙眼睛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這雙眼睛非常平靜,注視了他們一會,便轉移視線,突然,他發覺在這對情侶的不遠處,有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在躲在鐵皮屋後方探頭探腦。

當這個男人看見這對情侶熱吻,即使相隔百來米,但仍然感受到他扭曲的臉孔所傳來的憤怒,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恨不行衝上前大鬧一場。

眼睛仍舊平靜,即使這三人在他麵前突然爆血死亡,或是變成喪屍,也沒所謂。

這一切,不關他的事情。

過了一會,他再默默注視著西北方,在鐵欄外邊,林立但已荒廢的大廈樓宇,嘴裏喃喃道:“使者,我會一直等你回來。我會等你回來,給我指示,指引我的去路,帶我找到我的妻兒....阿拉諾思....”

朱女拿著兩顆圓圓的橙糖,高高興興地從帳篷跑出去,再次穿過帳篷區,突然想起剛剛木嫂在一旁,自己卻偷吻麥俊揚,不禁為自己突然大膽的行為感到臉紅尷尬。

所以,當她走到麥俊揚所在的地鋪附近,便開始輕手輕腳,微微探頭,隻見木嫂已經走了,剩下麥俊揚一個,她便鬆一口氣,走了過去,跪在麥俊揚的旁邊,把糖果放下。

忽然,幾個腳步聲和說話聲在附近響起,朱女轉頭一看,隻見阿一帶著那幾個軍隊,東指西望,滔滔不絕地說話,其他人則不斷點頭,似乎像個導遊在帶領遊客參觀一樣。

朱女剛轉頭,卻碰巧接上陸大軍的視線,朱女看到他的疤痕和單眼,頓時嚇了一嚇,轉回頭去。

卻聽見那群人的一個腳步忽然向自己走來,明明那些是軍隊,是有關部門的人,但朱女不知為何仍然心生害怕,本來要跟麥俊揚說的話,都吞回肚裏。

“這個男人就是首領?”

陸大軍走到朱女的旁邊,他咬著一根香煙,蔑視著麥俊揚,對著朱女問道。

“看他的樣子也不知何時才能醒來了,勸你不用等。”

朱女沒有抬起頭,繼續沉默,忽然,朱女隻感臉上一痛,卻被陸大軍用手掐住下巴,強製地抬起頭來。

朱女痛叫一聲,陸大軍卻掐住她的臉孔,左看右看,滿意地道:“挺不錯,挺不錯,喂,那個...阿一!”

阿一見此情形,也呆了一呆,在其他軍隊之中連忙跑過去道:“陸上校,什麼事?”

阿一緊抓著朱女的肩膀,似乎不想讓她鬧出什麼事情,但陸大軍接下來竟道:“我要她陪我走走。”

朱女聽到後正想反抗,肩膀卻被阿一壓著,臉孔也被陸大軍掐住,隻能嗚嗚聲地叫著,阿一卻呆了一呆,雖然陸大軍沒有把話說明,但作為成年男人,他當然知道這不會這樣簡單,立刻訕笑道:“陸上校,這個...朱女還是小朋友....”

“廢話少說!”其他一個軍隊卻嚷道:“大軍哥隻是要她陪著走走,這是她的榮幸!”

“對啊,國內不知有多少女子想陪大軍哥呢。”另一個軍隊也叫道。

他們一人一句,陸大軍哼了一聲,便鬆開了朱女的下巴,一臉不滿之色。

阿一不想得罪軍隊,也不好拒絕,慢慢把朱女的肩膀放開,阿一跟朱女道:“朱女,我會幫你和婆婆說一聲今晚不回去,你好好陪他走一會,好嗎?”

朱女撫著疼痛的臉孔,怒瞪著陸大軍和阿一,正想拒絕,卻有一聲極為驚恐的尖叫在帳篷區傳出,響亮得讓整個地盤都聽得見。

“啊!!!──────────救....救命!有人....有人....有人死了啊!!───────”

那一聲慘烈驚恐的尖叫,把陸大軍等人的行動打斷,眾人朝帳篷區深處的方向看去,阿一雖不知發生什麼事,也借此趁機道:“陸上校,要不要過去看看?”

陸大軍也不好繼續說起“陪走”一事,悻悻地對朱女看了一眼,再向其他人打了個眼色,便持著步槍,跟著阿一向聲音方向奔去。

朱女看著他們背影,呼了一口氣,握了握麥俊揚的手,似乎要從他身上拿取力量,好奇心也讓她站起來,偷偷地跟了過去。

隻見帳篷區內,其中一個可以容納三人的中型帳篷,被十來個人包圍著,還有一些因尖叫而聚集過來的人,他們湊熱鬧地朝帳篷盯了一眼後,神色由疑惑,轉為恐懼,似乎完全沒有想過地盤內會發生這樣的事,頓時議論紛紛,甚至有些人臉色蒼白,忐忑不安。

陸大軍很快便和軍隊跑到帳篷附近,見到如此多人包圍著,寸步難行,其中一個軍隊一邊推開人們,一邊大聲道:“走開!───讓軍隊來處理!”

圍著的人們見到軍隊來到,立刻讓開一條小路,陸大軍得以通過,傲慢地向四方巡視,再向前方一瞧,不到一刻,卻臉色大變。

隻見那個中型帳篷,是用雙拉鏈來作開關的,而此刻上下的拉鏈雖然拉得緊緊,但有一個男性頭顱剛巧卡在拉鏈之中。

拉鏈就緊卡在他紫瘀色的頸部下,頸部之上,鮮血把這個純灰色帳篷都染紅,整個頭顱暴露於帳篷之外,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帳篷長了一個人頭,而他年約四十歲,臉色發紫,雙目圓睜,死不瞑目,非常嚇人。

而凸出的頭顱前方正有一個中年女子無助地跪坐在地上,失聲痛喊,似乎剛剛的聲音就是她發出。

陸大軍慢慢走到女子旁邊,近距離和那個死去的頭顱對視,陸大軍也不禁回避和他的眼神接觸。

“還是暖的。”

陸大軍慢慢半跪在地上,用手抹起少許血液,根據濕漉程度,再判斷地道:“血液還未凝結,應該死去不久...”

陸大軍若有所思,想再察看清楚,站了起來,便碰向他的額頭,不料輕輕一碰,那個人頭竟啪一聲,就此墜落在地上!

陸大軍嚇了一跳,連忙避開,那顆人頭骨碌地滾到中年女子麵前,她呆了一呆,嘴巴張得極大,喊得更為慘烈,聲嘶力竭。

此時,中型帳篷因人頭的掉下,露出了一個小小的黑洞,帳篷的質料很好,即使太陽照射,但仍然看不清楚裏麵有著什麼,這個時候顯得有些詭異。

陸大軍的疤痕抖了一抖,吞了一口口水,粗著膽子,便用力一下子把染血的拉鏈拉下!

什麼也沒有。

帳篷內,除了一些厚布塊,衣服,私人用品和少量食物外,什麼也沒有。

唯一礙眼的,就是厚布塊上有一大灘血跡,大得幾乎把布塊染成深色,似乎是屬於那個男人,他應該就是死在上方,但他理應躺在上方,或是連接著人頭的身體,此時卻消失不見了。

陸大軍立刻轉身,示意阿一過去,說了幾句,阿一便清清喉嚨,對著圍觀的人們道:“有人目擊到發生過程嗎?”

眾人麵麵相覷,沒人回答,那時候人人都聚集於飯堂,誰會留意到這裏發生什麼事。

阿一也想到這層,便接著向地上仍然在痛哭的那中年女子問道:“你剛剛有看到過程,是奇怪的事嗎?”

那痛哭的中年女子抬起哭得紅瞳的眼眶,激動地搖著頭道:“沒有!沒有!我老公是工程隊,應該忙著蓋鐵皮屋!我剛剛跟大家去飯堂,聽完消息就回來,誰知道一回來,就見到他這樣,我,我,我....嗚!.....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我們就快可以離開這個地獄,為什麼會這樣!....”

中年女子又哭又鬧了一會,阿一很快地安慰了她幾句,看了看陸大軍一眼,便朗聲道:“我想,陸上校需要時間調查,各位不需要有任何恐慌,地盤保安嚴密,絕不可能有喪屍出現!但所有人都要注意安全,如果有任何消息或可疑人物,請立刻通知我們,我答應大家,會增加巡邏隊的班次,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