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卓然唇角笑意一僵，神情有些尷尬。
恰好此時，葉清寧和顧昭到了門口，聽見老頭的話，葉清寧忍不住扶額，原身和男主的這點事，還真是聲名遠播啊，連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都能知曉。
她看向顧昭。
顧昭卻是恍若未聞，直接敲了敲門框。
門是開著的，他站在門口，笑盈盈衝裏麵喊了一聲，“張爺爺，我們來了。”
說著，牽著葉清寧走了進來。
桑柔柔正在想著要如何回答老爺子那話呢，冷不防股找哦和葉清寧也出現在了屋裏，她整個人懵逼了。
“顧大哥，你們？”
隨即，她想到，李卓然和葉清寧也算是青梅竹馬，說不定以前也帶她來過。
但是，李卓然竟也一臉錯愕，“你們怎麼來了？”
眼睛瞄到葉清寧時，卻難掩驚豔之色。
一旁，桑柔柔注意到他的眼神，暗自咬了下唇，輕咳了一聲。
李卓然卻恍然未覺。
“他們是我老頭子請來的客人，怎麼不能來？”張老頭拄著拐杖，慢慢站起來，然後，撥開李卓然，上前拉著顧昭的袖子，道，“你這小子，怎麼這時候才來？不是讓你早點來嗎？我這都等了半天了。”
說著，讓他坐自己身旁，還將桌子上擺著的蘋果，拿了一個塞他手裏。
挑眉看了眼葉清寧，然後，道，“給你媳婦吃的。”
顧昭拿著蘋果，也瞅了一眼葉清寧，笑笑，“她現在不能吃涼的。”
“怕涼啊？這丫頭牙口不好？”張老頭狐疑的打量著葉清寧，覺得這麼好看的小媳婦兒，牙口不好，那就太可惜了。
牙口不好，就不會吃，不會吃，身子就弱，這身子一弱，生孩子就麻煩。
果然，張老頭對葉清寧那還是不大滿意的，總覺得顧昭就應該找那種膀大腰圓胯大的，那樣的有福氣。
顧昭搖頭，“不是，天冷，她不愛吃涼的。”
張老頭還要說什麼，葉清寧一把拿過顧昭手裏的蘋果，塞自己包裏，道，“謝張爺爺了，回家我切成小塊，用熱水燙著吃。”
張老頭聞言，頓時老臉嫌棄的皺成一團，對顧昭道，“你瞧瞧，這都是你慣的吧？吃個蘋果還要切小塊燙著吃，嬌氣的。”
“她才不嬌氣的，這隻是她的喜好罷了。喏，看我給你帶的什麼？”顧昭將網兜裏的保溫盒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揭開蓋子，一股紅燒肉的香味，頓時飄散了開。
張老頭頓時大喜。
顧昭道，“這可是清寧親手做的，您瞧瞧，能做出這麼好吃的菜來，還能說嬌氣嗎？”
張老頭白了他一眼，“你這小子，我不過那麼說一句，換你回了這些句。我還真能叫你把她換了不成？”
顧昭輕輕一笑，拿了筷子給張老頭。
張老頭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立刻大讚不已。
葉清寧見他倆就像親爺孫一樣，聊的挺熱乎，自己就找了個椅子坐下，慢慢的扣著指甲玩。
至於李卓然和桑柔柔，完全被忽視了一般。
桑柔柔臉上掛不住，伸手掐了下李卓然的胳膊。
李卓然瞅著張老頭待顧昭的親熱樣，也是滿心滿腹野貓撓著似的難受。
張老頭和李爺爺是一個戰壕裏老戰友，關係匪淺。
張老頭平時性子很壞，愛罵人。
小時候的李卓然，生就白淨柔弱，常被張老頭嫌棄，久而久之，對他就生了一種懼怕，比自己的親爺爺還要敬畏。
可是，每年，老頭的生日這天，李爺爺還要帶他過來一起給老頭過生日。
今年，李爺爺不在，但是，打了電話吩咐他必須來，怕老人家孤單。
本想敷衍過去，但是，桑柔柔勸他，張老頭跟李爺爺一樣的老革命，應該慎重對待。
所以，他們一早就去百貨大樓選了禮物，這才趕了來。
沒想到，竟碰上了顧昭葉清寧。
關鍵是顧昭還如此受張老頭的厚待。
“張爺爺。”被桑柔柔掐了一把，李卓然硬著頭皮開腔了，“今天您老過生日，我跟柔柔給您帶了兩瓶西鳳酒，特祝您生日快樂。”
顧昭吃驚，“原來今天是張爺爺您的生日？”
張老頭難得的老臉一紅，哼哼哈哈道，“哎呀，啥生日不生日的。我老頭子自己都不記得了，誰過那個？”
一麵向李卓然伸手，催道，“小卓子，有酒還不快給老子拿出來。”
李卓然這才算找補回了點麵兒，連忙從禮物袋裏，取出兩瓶酒來。
張老頭一接過，就磕掉了其中一瓶的瓶蓋，喊廚房裏忙活的勤務兵，“小張，拿三個海碗來。”
“張爺爺，不是還要等人嗎？”顧昭看他立馬就要喝上了，好笑的提醒。
張老頭一揮手，哼道，“那倆臭小子，到這時候還沒來，還想叫我老頭子等他們？咱們喝咱們的，甭管。”
勤務兵拿了三個海碗三雙筷子過來。
張老頭立刻招呼李卓然也坐到桌旁。
李卓然沒坐，而是站著，拿了酒瓶，幫老頭和顧昭倒了酒。
“你小子能喝就喝，不能喝少喝一點，讓顧昭陪我喝就成了。”張老頭看了李卓然一眼，道。
李卓然那張俊臉，立刻尷尬的泛白。
其實，老頭知道他從小體弱，不大能喝酒，是體諒他。
但是，李卓然聽在耳裏，卻覺得是一種諷刺，覺得自己不如顧昭。
便端了酒碗，道，“今兒張爺爺生日，我怎麼著也要陪爺爺喝個痛快，不是？來，張爺爺，我先敬你，祝您老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完，仰頭就幹喝起來。
酒烈，他喝的又太猛，一下子嗆住了，咳個不停。
張老頭連連搖頭，皺眉道，“你瞧瞧，我叫你不能喝少喝，哪有像你這樣喝酒的？來，吃口菜。”
他給李卓然嘴裏塞了塊肉。
這紅燒肉還熱乎的，鮮香滑嫩，入口即化，一點不油膩，一口肉下肚，那烈酒嗆著的痛苦頓時緩解了。
原本還因為嗆了酒而覺得丟臉，此刻，李卓然倒是因為一口肉緩了過來，反而，笑嘻嘻的問，“張爺爺，這肉好吃啊，香，真香，怪不得您好這一口呢。”
“那可不，這是顧昭那小媳婦兒親手做的。攏共就這麼一點，剛才給你吃了一塊，你嚐嚐味就行了，不給了啊。”說著，張老頭自己抿了口酒，吃了口肉，一臉快活似神仙。
李卓然竟忍不住還想要一塊吃。
旁邊，顧昭卻十分奇怪，難道說，葉清寧以前從未做過給他吃？
這個認知，讓他心底莫名覺得挺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