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審判
“我，我不知道啊！”這名苦無戰士帶著一絲哭腔說道。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內心還在默默地祈禱著，但讓他意外的是，寧凡將虛器長劍拿開了，他淡聲說道：“待到黑暗降臨後，我相信你會知道，”說著他望向眾多苦無戰士，“我相信你們也會知道！”
苦無戰士們都一臉納悶看著他，渾然不知寧凡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指望這個時候挑起大家的情緒來反抗黑石酋長嗎？
這沒有什麼用……
待到黑暗降臨時，你還能反抗黑天魔神不成？
過去也不是沒有像寧凡這樣的人，想靠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挑戰苦無界的秩序，嚐試說服每一位苦無站起來反抗。
這樣的人結果幾乎沒有任何意外，就是被黑暗帶走！
寧凡當然清楚這些苦無心中想著什麼，但他就是需要這樣一個效果，他要讓這些苦無們明白，不離開就是死路一條！
黑天魔神不殺，他親自殺！
他沒有在乎眾人的反應，轉身跟著隊伍走去。
黑石部落比紅山部落要講究得多，在獻祭苦無前，甚至還打造出一個專用的平台，在這平台上還用骨片排列出一個形狀奇特的圖案。
據說這個圖案代表著黑天魔神，當然，黑天魔神到底長什麼樣誰也沒有見過。
苦者會成員，連帶著黑石部落幾人都被護送著進入平台內，寧凡則站在最前麵，用淡漠的目光打量著不遠處的白骨座椅。
黑石部落內已是人山人海，一隻隻獨眼中都投來冷漠的目光。
自從新一任黑石酋長即位以來，黑石部落已經很少獻祭苦無了，像這般大規模獻祭更是一個沒有。
畢竟黑石部落的苦無相對其他部落更加遵守規矩！
寧凡一行人等候一段時間，隨即就見黑石酋長在眾多的擁簇下出現，他的出場當真如帝皇一般，在越過人群後派頭十足的躺進白骨座椅內。
這黑石酋長與皇帝唯一的差距，恐怕就屬顯得單薄的身體。
酋長落座，輕輕揮舞，整個黑石部落安靜下來。
寧凡盯著他，他也盯著寧凡。
片刻後，黑石酋長說道：“我們黑石部落乃是神明照拂的部落，黑天魔神垂青於我們，嫌少讓我們部落進行獻祭，一切都因我們對黑天魔神忠心耿耿！”
他說完這句話，稍稍停頓。
黑石部落的苦無們的歡呼聲，當即緊隨其後，看樣子平素裏沒少演練，時機配合的恰恰好。
“隻要對黑天魔神忠心，我們就能永生下去！”
“苦無界才是我們最終的歸宿！”
“在這裏我們不用受輪回之苦……”
眾多苦無們大聲呼喚著，語氣誠摯，富有感情色彩，聽聞之人絲毫不會懷疑他們的熱忱。
“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真心的了，”寧凡扭頭對釋天明幾人笑道。
“不需要懷疑，是真心的才有鬼了，黑石部落比紅山不過安全，但我老早就聽不慣他們這幫家夥胡說八道，”瘋蟾一臉嫌棄的表情。
“瘋蟾，莫要胡言亂語！”牙蟲孤習慣性嗬斥道。
瘋蟾冷冷看哥哥一眼，指著上天說道：“咋地？是不是求饒就能放咱們一馬？橫豎都是死，死前還要服一個嘴軟？”
“黑暗不是每一次都將人帶走，總有一丁點機會！”牙蟲孤說道。
瘋蟾翻了一個白眼，反正他是跟定寧凡了。
雖說未來不可預測，但他就要盲信寧凡這一回！
黑石酋長一本正經向神明祈禱，卻被寧凡等人打算這一回，心中非常不爽，但他沒有和這些“死人”計較，仍是放聲說道：“我們堅守於苦無界，永不背棄苦無界，可這個世界上總有人無法理解魔神大人的苦衷，這些人就是苦者會，他們暗中計謀脫離苦無界！”
“嘩！”
眾多苦無們眼神中當即流露出義憤之色。
這一刻，他們散發出的憎惡之情是真實的。
人都擅長嘲笑比自己勇敢的人，憑什麼你們敢，而我們不敢？你們的勇氣不能證明自己勇敢，隻能證明我的懦弱。
所以你們必須死！
“在此我祈求黑天魔神，將這些不虔誠的苦無們收回黑暗，隻有這樣才能洗去他們的罪過！”黑石酋長大聲呼喊道。
“黑天魔神！”
“黑天魔神！”
“黑天魔神！”
黑暗的降臨是隨機的，有時候幾天不出現，有時候會每天都會出現。
如果一個部落的苦無都進行祈求，黑暗有時候也會進行響應。
但苦無們不清楚，那是因為聽神鴉遵照著黑天魔神的命令，有必要的時候對苦無們進行回應，這樣能一直證明“黑天魔神”的存在。
可這一次，聽神鴉有些犯難了。
它當然不敢去收走寧凡的性命，按照魔神大人的態度，要是自己將這小子弄死了，它懷疑魔神大人也會順手將自己給收拾掉。
但聽神鴉也清楚，黑石酋長背後是無垠海在推波助瀾。
麵對黑石部落一波高於一波的聲浪，它終於忍不住了，展開翅膀遁入高空，進入一片瓷白色的世界內。
“魔神大人……”聽神鴉開口道。
“知道啦！”黑天魔神說道。
“那小子好像是故意的，”聽神鴉猜測道。
黑天魔神幹笑兩聲，“在這家夥眼中，他與我似乎是平等的，上次我沒有直接出手對付無垠海的獸潮，這小子就故意做出這樣的麻煩，反過來考驗我！”
身為神明，黑天魔神覺得自己有被觸犯到。
問題是他偏偏拿寧凡沒有辦法！
自己在苦無界內堅守這麼多年，等來的機會不多，加上寧凡這一次才第三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而且，無垠海已經不想給他這次機會了！
這寧凡雖然隻是一個小小苦無，但他似乎能敏銳察覺到自己的價值，於是用這種近乎於無賴的辦法將自己綁上戰船。
思忖片刻，黑天魔神說道：“你化為黑暗過去一趟，讓他小子活下來就行了！”
他打算敷衍過去便是，避免與無垠海直接衝突，也不給寧凡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