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拒絕
死於嘴賤……
川大人瞳孔微微收縮。
寧凡臉上也流露出驚訝之色。
這葉無牽如此神奇麼？
連提都不能提，提了就會改變因果？
不，這不可能……
葉無牽已經是一個死人，是一個存在於過去的人。
讓一個普通人隨口提及葉無牽，即使這個普通人知曉他的存在，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改變因果。
這種因果的改變，還是存在著必要條件，那就是在這座城池內“提及”，並且讓這個女古神“聽聞”。
“嗬嗬嗬……”
川大人的眼神開始渙散，“真是沒想到，一個死去那麼久的家夥，還能改變當前的因果，你們人族真的是罪孽深重，不可不誅啊！”
話音落下，他腦袋一聳，麵孔浸入弑神鎏金內，氣息開始迅速消散……
珈藍神族那名女子屹立在石柱內的宮殿中，默默打量著這一切，盡管她無時無刻不經曆著絕望，但每次看到寧凡時，內心總能湧現出一股力量。
這個小家夥經曆許多次生死，總能擺脫命運的毒手，簡直如奇跡一般的存在。
他真的有那個資格……
“咳咳咳……”
寧凡咳嗽幾聲，抬頭望向大坑上方說道：“可以把我從尖刺上拔出來麼？”
虛影女子打量寧凡幾眼，黑發下的精致麵孔忽然呈上冷峻笑容，“拔出來？這弑神鎏金就是為你準備的，你還想活命？”
寧凡微微一怔，“我……”
“別裝了，你就是葉無牽，”虛影女子舉起一隻手說道：“如果你不是葉無牽，按照那家夥的命運推測，你就該死在這裏，這樣你死的不冤對吧？”
她說著又舉起另外一隻手，“如果你是葉無牽，更應該死在弑神鎏金中，畢竟我為你準備很多年，死的同樣不冤！”
寧凡嘴角一陣抽搐，“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我真的堅持不住了，還請……”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嘛？”虛影女子忽然咆哮一聲，她一揮手，從大坑邊緣飛出幾個方塊落在寧凡身上，將他一點點向下壓去。
寧凡身體穿在尖刺上，距離弑神鎏金僅有尺許高度，隨著方塊下壓，距離越來越近。
他可沒有川大人那護體金光，肉身與弑神鎏金接觸的一瞬就會徹底消融掉。
“你並不恨他，對吧，”寧凡忽然開口道。
話剛說出口，虛影女子身體微微一顫，方塊下壓的速度快了幾分，寧凡的一隻腳都已踩進弑神鎏金內。
“滋——”
接觸的一瞬，寧凡那隻腳消失了。
這個女人來真的！
“我明白自己承接了一部分葉無牽的因果，死在這裏也能接受，但我知道你不恨他，而且……這把劍其實是他送給你的？”寧凡繼續說道。
方塊的壓力少了許多，寧凡沒有繼續向下滑落。
虛影女子看著寧凡，眼神極度複雜，雙瞳中更有憎惡之色，“你和他唯一相像的點，就是一張嘴巴惹人討厭！”
說罷，她伸手一掀，無形的力量拽著寧凡將他從尖刺上拔出，身體在空中翻滾幾圈後，重重砸在大坑邊緣。
“咳……”寧凡又吐出一口鮮血，說道：“謝謝。”
虛影女子沒有理會，隻冷冷說道：“帶著你的夢棺，然後滾出我的城池，若下次再闖入，你的運氣不會有這麼好。”
說完，她轉身就走。
“我出現在這裏，也是宿命的一種，”寧凡忽然開口道。
虛影女子肩膀微微一顫，停下腳步。
望著眼前被摧毀的街道，眼中浮現出許多過去的記憶。
這座城池名叫玄京城，位於玄道星的中部，是一座名不經傳的小城。
那時的她隱姓埋名在玄京城內調查一件重要的事情，葉無牽則是被追殺的走投無路，同樣隱姓埋名於此。
不同的動機下兩人相遇在一起，而自己不可避免與葉無牽產生一段孽緣，這個家夥就是命定的存在一般，幾乎能被動吸引一切女人。
兩個人之間發生過很多故事，葉無牽曾豁出性命救自己，而她也曾背離父親的旨意幫他……
可最後葉無牽不僅背叛她，也背叛了人族。
無數年來，她都想不通，自己是恨葉無牽的背叛，還是恨他背叛時居然沒有帶上自己呢？
可無論心中有多恨，她仍舊無比緬懷玄京城中那段時光，所以她一點點構築，一點點建造，將曾經的玄京城重現在這裏。
她將自己保護的很好，是為數不多免受詛咒折磨的古神，就連這座城池都不曾遭受過什麼嚴重的破壞。
但川大人提及葉無牽時，她第一時間蘇醒過來，這才發現葉無牽有了轉世，而且還被追殺的走投無路……
思緒飄散之下，她扭頭冷笑道：“的確是宿命，沾滿罪孽的宿命，我不會再低頭了，再見……”
“你手中掌控著另外一枚棋子，你是落天十八子的一員，你原本就該肩負責任，不該因為我的身份做出這種選擇！”
寧凡擦拭嘴角的鮮血，說道：“何況我不是葉無牽，我是寧凡！”
“嘿嘿，你這張嘴真不錯，”珈藍神族那女子嘲諷道，“當葉無牽有利時，那就是葉無牽，當寧凡有利時你就是寧凡。”
寧凡懶得理她。
命運對寧凡而言都如此殘忍了，自己勢力若不勢利一些，怎麼可能活下去？
他又不是神，揮揮手就能抗衡天道。
“你想要棋子？我可以給你，但你別叫上我，”虛影女子說道，她手指輕輕一挑，一枚白色棋子從廢墟中蹦躂出來，滾落在寧凡麵前。
果然……
寧凡看著白色棋子心中暗道。
千方聖物被落天十八子激活後，就能感應到棋子的存在。
不過他沒有去撿拾這枚棋子，而是說道：“現在的形勢，你應該明白，天道不會再給古神機會和時間了，讓我們人族覆滅時，古神也將迎來毀滅！”
“關我什麼事呢？”虛影女子冷笑一聲，“我從來不關心這個世界變得如何，甚至還希望早點毀滅。”
說完，她身影緩緩消散，留下寧凡一個人原地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