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勝負即生死
“看來商闕要危險了啊。”
金老太監的目光再次望向棋盤之上，然後微微搖頭歎息。
棋盤的另一方，商闕站在其上，麵目深沉的可怕，他也是沒有想到趙峰竟然可以占得先機，要知道這盤棋局他早就看過了，甚至比蘇凡還要早，不論對這盤棋局的造詣，就單論了解程度而言，整個天下，除了天不語，絕對無人可以勝過他。
“不可能！”
商闕不願接受，忽然低吼一聲，隨即再次發力，猛然落子。
而隨著他手中的棋子落下，璀璨的光毫也在那顆棋子之上閃耀而出，瞬間照亮了整個天鸞大殿，也遮掩了那熊熊烈火的火光。
但遮掩終究隻是暫時的，除非光毫永遠閃爍不止。
可惜這世間並沒有永恒的光！
隨著光毫的減弱，直至消失於無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望向了棋盤之上。
此刻的趙峰神情依舊平靜無瀾，並沒有受到方才商闕的氣勢所幹擾，他依舊隻是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其實與其說趙峰在和商闕下棋，倒不如說他是在和自己對弈，因為他始終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那種感覺仿佛提前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走勢，然後按部就班的前行著一樣。
而反觀商闕，此刻已經是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他的呼吸不再勻稱，麵色也不再自然，一雙眼睛裏充滿著無法言說的憤怒。
而那種憤怒依然是來源於他根本無法接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但不管商闕肯不肯接受，到此刻為止，這場棋局的走勢他已經落入了下風。
棋局之外，青麓書院的院長眉目凝重，商闕的心神已經受到了極大的重創，在不穩定下來，這場對弈他絕對是必敗無疑。
隨著棋局的走勢發展，趙峰下的越來越穩，就好像是站在高處的人，冷漠的俯視著已經亂了分論的商闕。
商闕手執棋子，久久未曾落在，麵色也開始變得掙紮起來，這一步很重要，若走錯了便是萬劫不複，再難挽回局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商闕的身上，等待著他的落子。
隻是無論眾人再怎麼推演棋局的走勢，也很難看出商闕可以有扭轉頹勢的可能了。
商闕可是當朝的大學士，現在大周最有學識的人，沒人會想到商闕會被一個後起之秀逼到這般田地！
商闕自然心知肚明自己目前的境地，所以他的臉上慢慢地出現了一抹狠色，然後握棋子的手緩緩前移，落在了靠近趙峰那一側棋盤的最邊上。
隨著商闕一子落定，整個天鸞大殿立刻響起了一陣嘩然之聲，所有觀賽的官員，包括青麓書院的院長也都是震驚不已。
商闕這一落子是打算和趙峰以強對強，做一次最後的決戰，他已經沒有了退路，唯有傾其所有，和趙峰全力一戰。
隻是如今盡落下風的商闕還能實力和趙峰正麵一戰嗎？
所有人想到這裏都是不由為商闕捏了一把汗。
趙峰平靜沉著的臉上終是露出一抹笑意，商闕的最終選擇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隨後趙峰手執棋子，毫不猶豫的落在了靠近商闕那一側的棋盤邊緣地帶。
荒草與綠草夾雜的原野之上，忽然有風而長，飛沙走石之間熊熊烈火盡消，整個天鸞大殿仿佛置身於黃沙漫漫的邊關之外，隨著商殺伐之聲響起，出現在眾人眼裏的是一幅血腥的戰爭場麵。
雙方兵將在戰場之中相互搏殺，血流成河，哀鴻遍野。
商闕與趙峰在各自的陣營裏指點著自己的兵將。
隨著時間的推移，漫天黃沙漸漸平息，烈陽如火照耀在白骨累累的戰場之上，盡顯淒涼。
戰事消止之後，天鸞大殿之中恢複了本來的麵貌。
棋盤最後消失，趙峰如勝利的將軍一般傲然的站在大殿之下，冷漠看著商闕的方向。
而商闕則是盡顯頹敗，頭頂的紗帽早已不見，喘著粗氣看著趙峰。
周圍的議論聲漸漸響起，誰都沒有想到商闕會輸，更加沒有想到商闕會輸的這麼難堪。
感受到了那些官員異樣的目光，商闕的麵色更加陰沉，這樣的結果是他無法接受的。
這些年在百官之間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受百官敬仰，又何時落得過這般境地。
天鸞大殿中的議論聲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漸漸變大，就連那些太監宮女也跟著低聲議論了起來，衝著商闕指指點點。
商闕艱難的轉頭，看向麵色同樣有些難看的師父，最後目光落在了沒有任何言語的聖後身上。
聖後同樣看向了商闕，後者能從聖後的眼中看到失望與冷漠。
然後商闕再難控製自己的情緒，憤怒與不甘就如同山崩海嘯一般爆發出來，他此刻就像是一隻沒有任何人類感情的猛獸，陰冷的盯著趙峰。
商闕的腳下升起一陣狂風，袖間閃出一把透著寒芒的匕首，身形急射而出。
此刻的商闕已經完全了亂了心神，不顧聖後等朝中官員在場，勢要在皇家重地殺了趙峰，血染天鸞大殿。
見此百官皆驚，青麓書院院長更是大喊道：“商闕，不可！”
可惜現在的商闕已經無法再控製自己了，亮起匕首，直奔趙峰的心髒而去。
趙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直到那把透著寒芒的匕首微微刺進自己的胸口時，趙峰才抬起一掌，緩慢的落在商闕的天靈處。
趙峰的這一掌本來很慢，但商闕卻沒有躲過，他的雙腳就像灌了鉛一般，身子也沉重無比。
大腦跟著恍惚之間，商闕仿佛看到了一個人在笑。
是蘇凡！
然後商闕的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張畫麵，早上百官剛入天鸞大殿時，蘇凡曾來到過自己的身邊，自己也應該就是在那時中了蘇凡暗中下的毒吧。
“你好狠……”
商闕艱難的轉頭，艱難的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目光落在蘇凡的身上，張了張口，最後隻能化作無聲的呢喃，然後緩緩倒在了大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