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為一張臉,去養一身傷

第九百零九章 為一張臉,去養一身傷

沒人說話之後,姬長風當先站了出來,說道:“我來吧。”

蘇凡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隨後負起雙手看向金律澤。

金律澤說道:“長風勇冠三軍,曾經也是令無數邪魔膽寒的羅刹,由長風來執行此次任務我想應該再合適不過了。”

“好!”

蘇凡點頭,回手拍了拍姬長風的肩膀,大聲說道:“此次任務不論成功與否,隻要你能活著回來,這雲海關的副將軍之位以後就是你的了。”

“什麼!”

眾將士聞言皆是一驚,包括夏原常的反應最為激烈,他將目光望向金律澤,希望他可以出言否決蘇凡方才所說的話。

金律澤何嚐又不想否決蘇凡方才的話,可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否決,那不但會打擊玄兵的士氣,更會遭到巨大的非議。

這次的任務極為凶險,但對於雲海關來說卻又尤為重要,若能完成,絕對能夠名垂青史。

黎明前的夜是最為灰暗的,雲海關前起了大霧,禦天上的雲海連接在一起,視線極差。

姬長風身披盔甲,腰係赤月,坐在最前方的天狼獸上,威風凜凜。

在姬長風身後,是數百名騎著天狼獸的天狼騎兵,他們身上的氣息穩固,顯然並非普通玄兵可比。

在大周玄兵普遍不再負當年之勇時,雲海關能有這樣一隻精銳的騎兵,也算是大周之興了。

天狼騎兵性情孤傲,在整個雲海關能讓他們敬佩的人很少,姬長風便是其中之一。

麵對這次任務,他們知道非常危險,但他們都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

姬長風看著前方的蘇凡,保證一定能夠完成這次任務。

“活著回來就好。”

蘇凡的聲音很淡,拍著天狼獸的動作也很輕。

伴著一聲長嘯,姬長風騎著天狼獸率先衝進了大霧中,朝著蚩尤部落的營帳衝去。

蘇凡聽著大霧深處漸漸消失的馬蹄聲,靜默不語,也站了很久。

姬長風的兵法造詣並不弱,而且詭變多計,秘密偷襲也算是他的強項。

蘇凡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同意姬長風帶兵而去。

襲擊蚩尤部落的軍營的確危險重重,但也許姬長風真的可以完成這次任務。

深冬的最後一場雪落在了三月末的時節,白雪皚皚,寒風如刀,侵人心骨。

雲海關的城牆冰冷的如同萬古不化的天外殞鐵,抵擋著凜冽的冬雪和寒風。

沒有人聽到雲霧中的蚩尤部落軍營發出半點打鬥的聲音,也沒人看見遠方有狼煙四起,一切平靜如常。

正午時分,雲海關城牆上方的哨兵遠遠望見潔白的雪地上出現一道紅線。

而紅線的源頭則是一道人影,蹣跚著腳步朝著雲海關的方向走來。

“是姬大人!是姬大人回來了,快開城門!”

雪地中,姬長風滿身傷痕,赤月也斷了它的劍尖。

沒人知道姬長風帶領天狼騎兵偷襲蚩尤部落軍營是否成功。

最後隻有姬長風一人活著回到了雲海關,至此昏迷不醒,直到數月之後才醒了過來。

但大家唯一知道的是蚩尤部落未再短時間內再次組織邪魔進攻雲海關,一直等到援兵來助,才徹底解了邊關的困局。

蘇凡站在城牆之上,望著雲海深處漸漸退去的蚩尤部落和那些不甘的身影,眉頭皺的卻是更深。

從始至終,那隱藏在蚩尤部落軍中的神秘強者始終未曾露麵,也始終未曾出手。

那個神秘強者就像是一個局外人般,等到他看盡了雲海關的所有底牌後,再給出致命一擊。

這種人才是最為可怕的,蘇凡曾見過這種人,他就像黑夜裏的魔鬼,抓住了你所有的軟肋,然後肆意的擺弄著你。

冬日的寒意漸漸退去,雪線消失在刺眼的陽光下,春日已經臨近。

蚩尤大軍率領邪魔退回了天蒼山休養生息,一整個春天都不見蹤影,整個北州關外也都暫時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雲海關內外都在傳頌著這位新來的禦使大人的英勇和果決,能夠擋下邪魔的攻勢,蘇凡關鍵時刻的幾個決斷自是功不可沒。

關城之中,蘇凡正在為姬長風診斷,蘇凡幾乎每天都會來到姬長風的房間之中,檢查著他的傷勢,希望他能盡快醒過來。

床邊,柔姑娘的聲音緩緩傳來,“這次雖然成功抵擋下邪魔的攻勢,但朝廷其實並不是很滿意。”

為了那次偷襲,天狼騎兵損傷嚴重,幾乎耗盡了雲海關所有的實力,不但如此,中州也派出了不少兵力,這樣一來,不但中州實力受損,而且等到下次蚩尤部落再一次大舉壓境之時,屆時雲海關眾將士拿什麼來抵擋?

蘇凡麵容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他隻是不緊不慢的將姬長風的手放回被中,然後看向柔姑娘,說道:“你可以修書回京,我不會再向中州借兵了。”

柔姑娘凝眉說道:“聖後並不是這個意思,她也沒有怪你,隻是朝中百官看不到邊關的難處和邪魔的凶狠,所以與他們而言過程並沒有那麼重要,他們想要的隻是結果。”

中州朝廷百官不悅,雲海關眾將士的心情又會好到哪裏去呢?

如今四關之外,唯有北州雲海關戰事最為吃緊,由蚩尤部落領軍的邪魔其戰力不可謂不強,他們能走到今天已經是值得敬畏的兵將了。

可如今中州朝廷不但沒有任何褒獎,甚至還有些責怪之意,這又叫雲海關眾將士心中如何平憤。

蘇凡走出姬長風的房間,望向北方,說道:“一年之內,我必將蕩平天蒼山。”

柔姑娘看著蘇凡的側臉,說道:“你知道那會很難。”

可難又怎樣?

蘇凡笑著搖了搖頭,恰在這時青花走了過來,非常恭敬的說道:“先生,您的午膳準備好了。”

青花的語氣雖然依舊恭敬,但卻少了以前的關切和仰慕。

蘇凡知道那日他的話說的有些重了,但這樣其實也挺好,曾經他就是對黎水太過溫柔,才會讓她一整顆心都係在自己的身上,最後為自己而死。

但現在,他隻想青花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哪怕是為了那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