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憐兒
蘇凡挺直身子仰著頭，故意將銀票收了起來，麵容微凜，像個看不穿心思的狠厲男子，審視著老媽媽和她身後的姑娘們。
老媽媽何等事故，當即皺起眉頭，冷著臉回頭喊道：“還不趕緊向公子請安，一點也不懂規矩，還以為你們是以前高高在上不染世俗的仙女那，老娘養你們也需要銀子的，再不給老娘掙錢，日後都將你們賣到青樓去。”
那些姑娘們聞言趕緊戰戰兢兢的請安，自從池魚離開，通寶錢莊莊主不在背後扶持以後，百花樓的生意一落千丈，她們這些姑娘也不富往日的風光。
蘇凡緩緩點頭，才將銀票遞了出去，其實他此舉並無他意，就算是給老媽媽一個下馬威，告訴她自己並不是什麼善類。
老媽媽接過銀票，眼睛都跟著放光，搖著蒲扇笑眯眯的道：“這位公子麵相非凡，出手闊氣，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世子，不知您看上我們百花樓哪位姑娘了，想聽誰彈曲？”
蘇凡自然明白這裏的規矩，目光在姑娘們的身上一一掃過，挑選著看上去還算順眼的姑娘。
姑娘們望向蘇凡的目光，全都不由打起了精神，蘇凡看起來並非普通人，能夠得到他的賞識說不定自己也可以飛黃騰達。
蘇凡修長的手指最終落在靠近角落的一位姑娘身上。
那個姑娘穿著很尋常，隻比那些丫鬟們好一些，長相也並不美豔，姿色勉強算是上等，不過她那雙眼睛卻是這裏所有姑娘中最清明的，也因此而吸引了蘇凡的目光。
老媽媽眼尖，趕緊跑過去把那個姑娘給揪了出來，推搡到蘇凡的身前，麵色不悅的道：“還不趕緊謝謝這位公子，能選上你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
姑娘被拽的生疼，卻又不敢表現出來，隻得調整好情緒，款款欠身。
蘇凡凝了凝眉頭，想要伸手看看她左臂的淤青，卻被姑娘本能的躲了過去。
老媽媽見此，麵色更加難看，作勢就欲再打姑娘，卻被蘇凡揮手製止。
蘇凡負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憐兒。”
姑娘微微躬身，聲音很柔弱，也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恐懼身後的老媽媽。
蘇凡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一會兒就你隨我上樓吧。”
憐兒蹙眉，不敢違逆，隻得再次躬身行禮。
蘇凡再次丟給了老媽嗎一疊銀票，並指著她仰首道：“這個姑娘我看上了，我會時常來看她，你懂我的意思吧。”
老媽嗎眼睛滴溜溜一轉，趕緊上前兩步，眉開眼笑的道：“哎呦，憐兒，剛剛是媽媽不對，弄疼你了吧。”
蘇凡頷首，轉身準備上樓，憐兒則跟在身後。
老媽媽在身後喊道：“公子，不打算再挑選兩個了嗎，我這的姑娘各個都有手藝的。”
“一個就夠了。”
蘇凡停在樓梯半截處，說道：“不準任何人上來，明白嗎？”
“公子放心。”老媽媽趕緊應道。
“管好你們的眼睛和耳朵。”
蘇凡話落，一直沒有說話的煌虎忽然化成大虎，衝著百花樓等人張口咆哮，嚇的她們麵容失色，更有甚者險些昏厥。
老媽媽也是驚恐不已，並趕緊捂住了嘴巴，她自然明白蘇凡話裏的意思，是在告誡她們不要亂說話，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而且看蘇凡行去的方向，她也自然而然的猜到了對方是去幹什麼。
百花樓二層最裏麵有一處雅間，州委很靜，沒有一個下人和丫鬟。
蘇凡停在雅間之前不遠處，憐兒跟在他的身後，顯得有些拘謹，更多的是害怕。
眼前的蘇凡在她的眼裏就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從剛剛的表現來看，對方也許也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
“你有一個從小將你照顧到大的祖母。”
蘇凡的聲音傳來，並沒有帶著疑問，而是肯定。
“是。”憐兒一驚，不敢怠慢，趕緊點頭應是。
蘇凡轉過身，麵露和善，說道：“不必害怕，一會兒你就在這裏撫琴，聲音越大越好，聽見什麼也不必驚慌，知道嗎？”
“憐兒明白。”憐兒欠身，雖然蘇凡麵對她時語氣和麵色都很和善，但不知為何她還是很怕蘇凡，不敢違逆。
開門的人是王平，房間裏隻有三個人，除了他和趙生，還有一個被捆綁住且蒙著眼布的男人。
男人渾身顫抖，顯得非常害怕，穿著一身官服，看起來應該是朝廷中人。
王平微微躬身將蘇凡迎了進去，又四下探望一番，發現了除了憐兒並與他人時，才放下心來。
官服男子戰戰兢兢的開口道：“趙……趙大人，我究竟犯了什麼錯，大理寺為何抓我於此啊。”
屋子裏飄散著淡淡的茉莉清香，蘇凡很不喜歡這種味道，緩步走進來時，不免發出輕咳聲。
“誰！”官服男子聞聲明顯一驚，屋子突然又多了一個人，他自然惶恐不已，而且來人一定是為他而來的。
蘇凡自然不會理會官服男子的驚慌失措，趙生躬身，王平趕緊搬過來一把椅子，放到正對著官服男子身前的地方。
蘇凡坐下後，趙生才低聲道：“他就是朝中的禮閱官，叫馮俊昆。”
趙生的聲音雖小，但馮俊昆自己還是聽的清清楚楚，心中更加害怕。
蘇凡點頭，單手搭在大腿上，微微俯身注視著馮俊昆，並揮了揮手。
趙生點頭，王平會意，將馮俊昆的眼步和繩索全部解開。
重見光明的馮俊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麵無表情注視著自己的蘇凡，當即大驚失色，坐在地上連連後退，直到被王平擋住，他才停下身來。
馮俊昆惶恐的大聲喊道：“是……是你，你不是太守閣的先生，蘇凡嗎！”
蘇凡微微凝眉，恰巧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悠揚的曲聲，憐兒正在外麵撫琴，她聽到了馮俊昆惶恐的喊聲，就跟她此刻心中的呐喊一樣，她也很害怕，害怕蘇凡剛剛對百花樓等人的氣勢和模樣，特別是眼神，冰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