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蚩魘獸
江麵之上刮起了一陣冷風,船窟也在這時緩緩駛離江岸。
紅酥想起了千臂鼠口中所說的煉金獸,開口說道:“可煉金獸好像無法布置出幻境吧。”
“但它們可以養!”林子虛點點頭,小小的煉金獸的確沒有這麼大的能耐,但它們卻可以養活擁有這種能力的生靈。
紅酥皺眉看向林子虛,問道:“什麼意思?”
林子虛平時著前方,說道:“不知紅大人有沒有聽說過蚩魘獸。”
“蚩魘獸?”
紅酥凝眉片刻,然後搖了搖頭,她平時對這些也並不是很關心,就連對於煉金獸的認知也是她之後在皇宮的藏書閣中了解到的。
倒是始終站在兩人身後的黑鴉麵色微微發生了些變化。
他自小長在北州關外,常年與關外的魔獸打交道,那是超越猛獸的存在,而且極其凶狠。
不過在這世間的某處灰暗的角落裏生存著比魔獸還要可怕和恐怖的生靈。
它們便是生活在陰河對岸的冥獸,而蚩魘獸便是冥獸中的一種。
據說蚩魘獸渾身長滿了眼睛,一但睜開時便會釋放出強烈的波動,影響著其它生靈的心智,邪乎其邪。
“是冥獸。”
黑鴉很少見的開口說話,紅酥轉頭望去,麵帶訝色,隨後認真想了一下他剛剛說過的話,臉上更加震驚。
凡是和冥字扯上關係的東西或事物,對於豔陽高照的人間來說那都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紅酥是很晚的時候才接觸修行,在她遇見聖後之前,也是一名普通人家的姑娘,那時她還很小,最怕的不是林間的猛獸,而是冥都的鬼怪。
林子虛隨後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冥都中的冥獸,蚩魘。”
冥都的鬼怪最擅長的就是這種手段,如果是那邊來的冥獸,那這船窟之上的幻境也便能說的通了。
林子虛繼續說道:“不過蚩魘不同於其它的冥獸,蚩魘不以吸食人類的血肉精華為生,它們隻酷愛人間的一種東西。”
紅酥不假思索,隨即說道:“金子?”
“沒錯。”林子虛笑著點了點頭。
“看來可以通知大理寺的人來封船了,省的它在這裏為禍神都的百姓。”
囤積如此多的黃金本就觸犯了大周的法律,何況對方還敢私自供養冥都的冥獸,隻要抓住,那必是死路一條。
“不可。”林子虛凝眉揮手,否定了紅酥的想法,如此一來隻會打草驚蛇,很容易適得其反。
“為何?”
紅酥麵露不解,如今船窟每多行一次,就會有無數的百姓妻離子散,甚至是家破人亡,上一次老漢賣女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在這樣下去,隻怕會更加的嚴重,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毀掉船窟。
“封船隻能解決表麵問題,抓住船窟幕後的老板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林子虛自然也知道船窟每多行一次給百姓所帶來的迫害,但他要做的是連根拔起,絕對不允許留下任何的隱患。
紅酥問道:“難道他不在船上?”
林子虛搖了搖頭,並沒有多做解釋,而是望著遠遠駛離的船窟,若有所思。
紅酥同樣望向駛離江口的船窟,不由心中思索,不過細想之下覺得林子虛分析的也有道理,更何況如果船窟之上真的有什麼貓膩,那這位幕後的老板想必也不會傻到每晚都跟隨船窟前行。
船窟的幕後老板究竟是誰,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弄清楚,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隻有將行蹤神秘的船窟老板揪出來,才能知道蚩魘獸的具體位置,才能真正意義上的將這“船窟”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徹底解決掉。
紅酥接著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林子虛負起雙手,說道:“自然是要想辦法引誘這位行蹤神秘的船窟老板出來。”
“如何引誘?”紅酥問道。
夜已深沉,四周的商販已經撤去,鏡音大江旁上恢複了平靜。
林子虛負手而立,沒有說話。
遙遠處,星光落在江麵上,仿佛落入九天的銀河。
微風吹動時,掠過星光熠熠的江麵,將林子虛的白衫拂起,就像是不染塵世的璞玉,卓爾不群。
紅酥竟是一時看的入了迷,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也是在這時,林子虛的聲音悠悠傳來。
“需要另一顆白金寶珠!”
“不可!”
紅酥聞言直接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眼神閃爍沉吟了片刻,才說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另一顆白金寶珠同樣也在宮中,這件事極少有人知道,紅酥很好奇,林子虛是如何知道的。
“太守閣想知道的事情,可沒人能瞞得過。”
林子虛露出了笑意,其實另外一顆白金寶珠是否真的存在於宮中,他之前也隻是猜測,不過他的精神念力極為強大,擅於從一個人的交談中捕捉到蛛絲馬跡。
這種潛意識裏的試探,林子虛捕捉的極準,所以他很少失手,哪怕麵對的是行事慎之又慎的紅酥,一不小心對方也是著了他的道。
紅酥眼神微微閃爍不止,仿佛夜裏的兩隻螢火蟲。
她覺得林子虛的話有道理,所以她才會陷入了沉思,考慮要不要真的去請示聖後,將另一顆白金寶珠也拿出來作為誘餌。
這件事並非小事或是兒戲,如今已經丟了一顆白金寶珠,若再丟一顆,即使是她恐怕也無法去向聖後交差。
可如今船窟老板行蹤極為隱秘,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找到他無異於是大海撈針,根本沒有一點的蹤跡可循,為今之計也隻有如林子虛所說的那樣,用另一顆白金寶珠做為誘餌來誘惑船窟的老板出來。
良久,紅酥才抬首看向林子虛,說道:“我可以請示聖後,拿出另一顆白金寶珠作為誘餌。”
林子虛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紅酥一定還有條件。
果然,紅酥停頓一下後,便繼續說道:“但你也要將你的全部計劃告訴我,並允許我參加。”
林子虛皺眉,接著說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