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曾有大商為天國
正堂裏變的安靜了下來，蘇凡的兩根手指慢慢摩挲起來，而後眉頭漸漸舒展開。
“凡哥，所以你的猜測是？”百淩霄眉頭微挑，忍不住開口詢問，他知道蘇凡一定分析出了一些什麼東西。
蘇凡起身來回踱了兩步，然後說道：“周朝中期，人帝剛剛駕崩的那段時間，整個周朝的風氣特別不好，達官貴人之間的圈子也特別糜爛，那時流傳於百官之間的一種遊戲特別盛行。”
百淩霄探過身子好奇的問道：“什麼遊戲！”
蘇凡眼神微眯，眸光漸冷，說道：“殺人遊戲！”
“什麼！”
百淩霄麵色一驚，正在房頂擦劍的笙也是變的神色不安起來，似乎是想起了曾經的過往。
“那些達官貴人有男有女，他們不止淩辱奴才，隻要是他們感興趣的人，便絕對不會放過。”
蘇凡聲音漸冷，那段歲月，絕對是大周最為不堪的過往，就像是人間地獄一般。
“殺人玩兒，這未免也太殘忍了吧。”
百淩霄腦海中想象著當時的畫麵，忍不住渾身也跟著顫抖起來。
炭火的焰勢又降了下來，蘇凡忍不住輕咳兩聲，百淩霄聞聲趕緊又重新加了兩塊煤炭，然後才問道：“那接下來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蘇凡拿出一封密函遞給百淩霄，低聲說道：“把這封信交給趙生，讓他多注意一下宮裏的情況，這幾天你去一趟鬆來林，查一查裏麵的情況。”
“好，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吧。”
百淩霄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他並沒有選擇回府上休息，而是直接出了太守閣。
蘇凡搖頭歎息，百淩霄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的樣子，但他辦起事來比誰都要認真，從不耽擱。
時至已晚，冷風習習。
蘇凡伸了一個懶腰，仰起頭說道：“怕了的話，就跟我回屋裏睡。”
笙神色微怔，然後緩緩搖頭，蘇凡看出了他的倔強，卻沒有看出他的難為之情。
黎明之前的夜晦暗無比，好像什麼牛鬼蛇神都喜歡在這段時間行走在人世間一樣。
蘇凡推開房門的那一刻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仿佛掉進了無盡的黑暗一般。
等到蘇凡再次睜開眼時，入目的是金碧輝煌的宮殿，奪目耀眼，耳邊傳來悠揚的曲聲，宛如天上宮闕。
蘇凡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天上宮闕，而是陣法之中的幻境，可以阻隔神都中那些老古董的神識探知。
這是前朝“商”的皇宮，建造的極為奢華，可惜被當年的人帝直接一掌便給摧毀了。
遠處龍椅之上坐著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袍裏的人，分不清男女，分不清年齡，就仿佛同這幻境一般，都是虛化的，而不是真實存在的。
見此，蘇凡的眼眸一點一點冷冽了下來。
“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的孩子。”
黑袍人緩緩抬首，聲音顯得有些蒼老，像一個老人那般親切。
蘇凡皺眉，沉聲說道：“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不該出現在這裏。”
黑袍裏傳來老者的笑聲，然後看向蘇凡，說道：“你現在倔強的樣子跟你當年的父親真是太像了。”
黑袍老者緩緩起身，走下龍階，說道：“但有一點你比他強，就是膽量，他隻實在是太懦弱了，終是敗在了女人的手裏。”
蘇凡冷眸，說道：“那是我父母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哈哈！”
黑袍老者聞聲狂笑，蘇凡隻感覺四周湧起了一陣陰風，而後自己的脖子便被老者抓住用力的抵在了龍柱上，並低聲說道：“你以為你的天賦很高嗎，你以為你的運氣很好嗎？”
蘇凡沉眸，不言不語。
“上古神坻觀微經那可是無數強者哄搶的東西，為什麼偏偏落到了你的手裏，又或者說大陸上最年輕的神通者？嗬嗬。”
黑袍老者冷笑，接著說道：“我告訴你，你也就是有點膽量而已，不然這一路走來你早已死了無數次了，還和龍體相抗？癡心妄想的家夥。”
蘇凡不為所懼，嗤笑一聲，強忍著虛弱的精神，說道：“最起碼我見得了光。”
黑袍老者冷眸，殺意凜現，慢慢又收回了氣勢，繼而放聲狂笑，道：“你很不錯，成大事者就該有這樣的態度。”
蘇凡凝眉，眼前的黑袍老者就像是一個噩夢般縈繞在他兒時的陰影裏，其實直到現在他仍有些恐懼對方。
從小到大能讓蘇凡恐懼的事物很少，麵前的黑袍老者算是一個。
“家仇與國恨其實沒有什麼區別，老天不會無故賦予一個人那樣的使命，你該珍惜，更該用盡一生去努力去完成。”
黑袍老者轉身望向高高在上的龍椅，緩步走上，輕柔的摸著金光燦燦的扶手，似是在懷念，又似是在回味，聲音有些輕，更有些恍惚。
恍惚間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過，還是原來的模樣。
蘇凡平靜道：“家已不再是家，國也已不再是國。”
黑袍老者睜開雙眼，沉聲說道：“記住害死你父親的就是那個女人。”
“這件事我會差查清的，不需要他人來左右。”
蘇凡凝眉，模糊的記憶中父母不該是那個樣子的。
“他人？”
黑袍老者輕笑，最後身影緩緩消失在虛空之中。
“孩子，你真是長大了啊，記住你肩上扛著的那份使命吧。”
金碧輝煌的宮殿消失不見，遠處天際泛起魚肚白，街上已有百姓和擺攤的商販。
一陣寒風吹來，惹的蘇凡臉色更加蒼白幾分，扶著門旁忍不住輕咳幾聲，等待著眩暈的目光可以重新聚焦。
一陣香風襲來，扶住腳步有些虛浮的蘇凡，麵帶嗔意，說道：“你呀，就是不聽話。”
蘇凡輕笑，合著洛瑤的手，說道：“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洛瑤臉上嗔意更濃，說道：“現在都什麼時辰了！”
蘇凡晃動了兩下腦袋，目光重新恢複如常後才看了眼天邊的魚肚白，然後略顯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可以叫小月他們去買早點了。”
洛瑤瞪了他一眼，趕緊將他扶進屋子裏，又追問道：“你是不是又整晚都沒睡！”
蘇凡不緊不慢的倒了一杯水，推給洛瑤後，又道：“對了，聽說最近挺出名的那個戲班子來神都了，有空我帶你去聽聽吧。”
“姓蘇的，你少跟在這我轉移話題，你現在的身體什麼樣你自己不清楚嗎，還不好好愛惜，這樣你什麼時候才能痊愈！”
洛瑤猛的拍起桌子大喊出聲。
蘇凡微愣，而後緩緩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