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做過飛蛾，才能成長
今日霜降，今年莊稼的收成也特別好。
神都那座府邸前的街道上依舊鮮有人跡，清冷孤寂。
中年婦人穿著樸素，頭戴木釵，坐在木椅上抬頭望著碧藍無塵的天。
菜園的蔬葉已經泛黃，果實落在地上等著冬日前入土為安。
黑貓銳利的黑色瞳孔中藏著鋒芒，看向中年婦人帶著不可言說的恐懼。
中年婦人在沉思，黑貓沒有打攪她，跳下蔓藤，來到園中玩弄著地上不同形狀的果實。
這是動物的天性，哪怕它是靈獸也泯滅不了的天性。
中年婦人曾想殺了這隻黑貓，可因為蘇凡，她終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府邸的大門被人慢慢推開，蘇凡一襲黑衫緩步走進。
黑貓抬眼看了蘇凡一眼，便收回目光，這些年能讓主人如此重視的年輕人他是第一個。
就連聖子也做不到。
然後黑貓好像又想起了什麼，黑色的瞳孔猛然一縮。
這些年能讓自己主人重視的人，恐怕沒有一個吧！
中年婦人收回了目光，眼神平靜的看著蘇凡，臉上依舊慈祥。
“婆婆。”
蘇凡走到近前，抬手，施禮，依然恭敬從容的沒有落下任何禮數。
中年婦人點了點頭，同樣抬手，示意蘇凡過來坐下。
沸騰的鐵壺嗚嗚嗚響了三下，虛空中蕩開一層水霧，一位身穿宮裝束腰的女子顯露而出。
女子生的很美，娥眉黛韻，瑤鼻皓齒，周身氣息沉穩，顯然是個實力不俗的強者。
蘇凡瞳孔微縮，心下微驚，這樣的女子無論哪一方麵的能力都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也許當年的蘇凝甄在沉澱曆練個四五十年應該能夠達到麵前這位女子的境界水平。
中年婦人淡淡開口，說道：“她叫紅酥，以後有機會也許你們會經常共事。”
有機會？
機會似乎並不大吧。
“我好像一直沒有表明過我的態度，或者是想法吧。”蘇凡笑的很淡然，今日他能出現在這裏，也就意味著他猜測出了一些事。
中年婦人聞言，神情依舊從容，隻不過從容中帶著些許笑意，笑意裏又藏著些許的讚賞。
年輕人就是該有一些無畏的精神，而不是言聽計從，任人擺布。
紅酥麵色如常的倒好了茶，恭敬的站在中年婦人身側。
蘇凡抿了抿嘴唇，說道：“師傅他老人家還好吧。”
中年婦人點點頭，說道：“在混沌天浴中淬煉肉身，一切都很好。”
蘇凡搖了搖頭，有些遺憾，說道：“那他似乎是趕不上新皇登基的大典了啊。”
紅酥隱眸，殺機湧現，中年婦人揮了揮手，繼而說道：“你不該偏離大道走，現在回頭你仍然是個好孩子。”
中年婦人的話很有玄機，就如同她初見蘇凡時那般讓人難以捉摸。
而事實上，整個天下能琢磨透眼前這位中年婦人的人還沒有出現過，包括多年前的文帝也一樣。
“我聽聞過天選之日，對婆婆來說想必很重要，但某些事與我而言同樣重要，我必須要給自己一個答案。”
蘇凡抬首，迎向刺眼的陽光，笑著說道：“不過還是要謝謝婆婆，如果沒有您，恐怕我也走不到這裏。”
不論是文試還是武試，抑或是從獄部救出三餘兒，蘇凡知道眼前的婆婆都曾暗中幫助過他，他知道對方為的是什麼，但他始終還是要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哪怕為此要與天相抗，他也毫不後悔。
所以，最終也隻能走到這裏了吧。
對於蘇凡的決定，中年婆婆並沒有露出多少驚訝或事是不解的神色，緩緩開口說道：“並不是我在幫你，是你自己的能力值得這麼大的回報。”
其實中年婦人也很好奇，她想不明白為何在所有人眼中是蜉蝣一般的存在，卻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這一步。
蘇凡走的時候，熱茶剛溫，鐵壺未響。
這世間亦並未有什麼能在時間的見證下恒久不變。
已經確定了自己要的是什麼，蘇凡接下來的時間便全部都投入到了修行當中。
他必須要進入神通領域，這對外人看來也許是天方夜譚，但他自己知道他必須要進入這一境界，因為隻有那樣他才有資格與君半生抗衡。
百淩霄的傷仍需要靜養，黎水這幾日也出奇的安靜下來，並沒有去打擾蘇凡。
三餘兒回到通寶錢莊後地位更加穩固，這一次有了煌虎的幫助他選擇主動出擊，將身前的攔路虎解決了大半。
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百宗朝聖最終的武試決戰日益臨近，整個神都熱鬧非凡，大街小巷整日都會有人討論這一場必將載入史冊的對決。
雖然君半生在年輕一輩中盛名已久，但蘇凡在武試上的表現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
八皇子站在自己的殿宇裏不言不語，他在想武試結束後是否需要再和蘇凡見上一麵。
太子並沒有想要拉攏蘇凡的意思，在徹底和中聖教宗斷了聯係之後，他開始暗中運作，隻要查到和八皇子走的有些近的人，他都會派出殺手選擇結束對方的生命。
蘇凡也赫然在列！
不過來的幾批殺手中並沒有神通領域的強者，都被蘇凡反之殺死，毫不拖遝。
落地的樹葉變黃，一片蕭瑟。
深秋的早上雨露已經結成了冰霜。
神都的早上最先出來活動的是普通的百姓，各個店鋪已經開張，早餐鋪前熱氣蒸騰。
今天懷秦起的很早，打扮的也很漂亮，鳳釵銀環，淺妝淡抹，身上披著一件銀灰色的絨襖，看起來很有韻味。
她今天的心情不錯，因為她今天要去見一個人。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懷秦走進了一家名貴的糕點鋪，親自挑選了幾樣糕點，她知道蘇凡的口味，拿著心儀的糕點盒，心裏更加的喜悅。
糕點鋪的掌櫃親自為懷秦整理著糕點，同時笑著開口說道：“懷秦小姐最近的心情看起來不錯啊。”
懷秦點了點頭，精致的臉龐比任何糕點都要秀色可餐，她隻是笑了笑，說道：“還不錯。”
糕點鋪掌櫃將盒子雙手舉起遞給懷秦，說道：“我們家糕點的味道也還可以吧。”
“嗯，挺好的。”懷秦點頭。
這家店鋪也算是百年老店了，糕點的味道確實極為不錯，口碑很好，每日往來的食客從早上就開始排著了，如果不是懷秦身份特殊，怕是要排上一個時辰才能買到。
“八皇子府邸的所有糕點都是從我們這裏進的。”掌櫃的露出笑意，懷秦被八皇子看中這件事在神都可沒有不知道的人。
“那裏的糕點我沒有嚐過。”
懷秦聞言，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拿起糕點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