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還是晚了些
客棧頂層的天字雅間內,香氣繚繞,安靜異常。
蘇凡凝眉坐在桌子前,觀察著藻粒糕,看了很久,期間還不忘運用煉藥之術對其成份進行甄別和分析。
最後令他有些失望的是,他並沒有發現這藻粒糕與那七日花香有什麼特別的聯係之處,換句話說張員外的死與七日香也許有關係,但與這藻粒糕絕無半點關係。
澹台舞嬌柔的身子從珠簾後走出,她顯然是剛剛打扮過,臉上畫了一些淡妝,配上水藍袖裙,別有一番韻味。
“會不會是劉大人掉了包,此糕點非彼糕點呢。”澹台舞看著桌子上的藻粒糕,知道蘇凡查出的結果,不由開口分析道。
蘇凡凝眉,他剛開始也有想過這個問題,但隨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正如他之前所料,像他們這種為官之人都太過小心了,如果劉大人掉了包,一旦查出來,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甚至比處理掉這些藻粒糕還要難以辯解,這種鋌而走險的事情,對於養尊處優的高官來說是萬不會去冒險的。
“劉大人不會傻到給自己找麻煩,這件事本來就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沒必要去遮掩些什麼。”蘇凡開口說道。
澹台舞點了點頭,房間裏再次陷入沉靜,兩人都開始沉思起來。
如果張員外身死與藻粒糕無關,那為何猿妖在臨死之前始終喊著糕點這兩個字,還是它也被那個凶手給利用了,讓所有人都朝著另一個方向越走越遠!
“最近神都裏有很多宗門弟子都意外死去,其中也包括一直在追查這件案子的人。”澹台舞的臉色也有些沉重,如今的神都正逢文帝大病,群魔亂舞,到的確是有些不太平。
蘇凡皺眉,說道:“我總感覺有人已經盯上我們了,不過他應該是忌憚月宮的勢力,才遲遲沒有出手。”
澹台舞沒有在這件事上再說些什麼,通過蘇凡剛剛的分析她也了解了一些,轉而問道:“你說,張員外的身死有沒有可能與七日香無關,而是藻粒糕和另外的某種東西結合在一起才導致了他的死亡!”
蘇凡聞言,眉頭忽的一挑,澹台舞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其實不論是他們還是其他同樣追查此案的宗門弟子,抑或是大理寺和法司律的人,在追查這件案子的同時都把重心放到了最引人注意的七日香上麵。
這本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這條線索查到最後卻一無所獲,它就好像是一條死路,根本查不出任何的結果。
蘇凡搖了搖頭,不打算再走這條死路,轉而問道:“猿妖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情。”
澹台舞神色一頓,揮了揮手,站在門旁的丫鬟會意,將房門關上後躬身離開。
確認周圍無人後,澹台舞才壓低聲音說道:“猿妖的出身查到了。”
“來自哪?”蘇凡問道,有些迫不及待。
“監妖亭。”
澹台舞說道:“是一個叫王琛的男人送給他的。”
“王琛?”
蘇凡凝眉,從記憶中搜索這個名字,可從他查到關於張員外身死案件的信息中,並沒有找到這個人的名字。
“王琛這個人很神秘,我也是派人查了很久才知道他的底細。”
澹台舞凝眉,繼續說道:“他年輕的時候是一個世家子弟,和張員外一同遊曆過大陸很多地方,而且極有可能他也知道那天啟錄的事情。”
“他現在在哪?”蘇凡問道,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一些懸妙的地方,卻又說不清道不明,不知道究竟哪裏出現了問題。
“在明河縣隱居,離神都不遠。”
澹台舞看著蘇凡,問道:“要不要去見一見他。”
“還有沒有別人知道這件事情?”蘇凡點點頭,見是一定要見的,說到底,不論是凶手還是朝上的那兩位皇子,最終都是為了天啟錄,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了,我派的人也是自己的親信。”
澹台舞搖搖頭,明白蘇凡目光中望過來的意思,隨即衝著門外吩咐道:“把雨憐叫來。”
“是!”
門外靜了一陣,然後走進來一名丫鬟,並非雨憐,她緩緩躬身,說道:“小姐,雨憐不見了,下人說昨晚就沒見到她回來過。”
“什麼!”澹台舞蹙眉,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兆頭。
蘇凡突然拍桌而起,說道:“不好,去明河郡!”
澹台舞叫來了月宮的翔靈玉兔,長耳猶如雄鷹的翅膀,翱翔在白雲裏,僅僅一柱香的時間,便帶著她和蘇凡兩人來到明河郡地界。
明河郡街道寬闊,古樓鱗次櫛比,因為靠近神都的原因,往來客商百姓無數,白日裏自是非常的熱鬧。
王琛乃是世家嫡係,平日裏不缺錢財,過了天命年之後便不在外麵遊曆,定居在明河郡旁,盡享晚年和天倫之樂。
蘇凡和澹台舞走在明河郡的街道上,也是一刻也不敢耽擱,直奔王琛生活的府邸。
青天白日下,王琛的府邸大門緊閉,蘇凡敲了很久,也不見有人回應。
澹台舞皺眉說道:“難道裏麵沒人?”
蘇凡看著天上慢慢聚起的烏雲,然後搖了搖頭,手上真氣繚繞而出,一把將府邸緊閉的大門推開。
大院裏很靜,一排烏鴉飛到房梁上淒慘的哀嚎。
入目的是橫七豎八栽倒在地的男女,眼前的情景就和之前張員外府上出事的那一天一樣,隻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在這裏還摻雜著滿地的血水,顯然他們都已經死去。
蘇凡和澹台舞對視一眼,眼中震驚之色一閃而逝,快步朝著正堂走去,他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個王琛,確認他到底有沒有死,此人才是關鍵。
雖然沒死的幾率很小,但他們也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找到對方,如果能夠抓到行凶的人,那也不算虧。
蘇凡和澹台舞兩人始終晚了一步,王琛還是死了,不過他並沒有死在正堂,而是死在他平常起居的廂房之中,身上沒有其他致命的傷痕,隻有嘴角流出的一抹猩黑的血跡,證明他是中毒身亡。
蘇凡蹲下身子簡單的檢查了一下,然後抬起頭說道:“應該是剛死不久。”
“行凶的人一定還沒走遠,我去追!”
澹台舞神色一緊,作勢就欲追出去,既然發現了凶手的蹤跡,那就絕對不能放過他,錯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怕是再沒機會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