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試探
蘇凡在自己的小木屋裏靜心調理的一周的時間，氣血才算恢複大半。
今日的天氣不錯，暮色西垂，染紅晚霞一角。
江南的晚霞特別紅豔，引人目光，蘇凡在想何時才能有機會帶著她，一起來看晚霞呢。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蘇凡沒有回頭。
“傷勢好些了？”
說話的是陳管家，蘇凡依舊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對於蘇凡的態度，陳管家並未動怒，他心裏清楚，自從那滂沱大雨的一晚過後，他在藥坊的地位絕對不遜於自己了。
“因為鄭豪的無故身亡，所以司空藥師已經被大老板封為主藥師了。”
陳管家帶來了一個預料之中的消息，但蘇凡還是露出了笑意，因為那是他的傑作。
“但司空藥師始終剛剛上位，如果過早的提拔你，恐會引起懷疑，所以司空藥師的意思是等鄭豪身死這件事平息以後再說。”
陳管家略微思襯一下，緩緩開口，他本還想著如何接蘇凡下一句話的時候，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不惜重傷去殺鄭豪，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金錢和地位嗎！
但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蘇凡好像並不是為了這些，又或者說他能夠隱忍，他可以等！
陳管家隻能想出這一種可能。
“晚上關口玄兵的人會來聽曲兒，人手不夠用，可能會從藥坊抽些人過去，到時你也過去吧。”
陳管家說完這句便離開了，蘇凡依舊沒有轉身，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隻是說了一個“好”字，算是應承下來。
殺了鄭豪以後，下一步就該是司空修了。
司空修很小心，他從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他，也包括陳管家。
他能聽的出來，今天陳管家過來，無非就是司空修想要試探自己，但他並不在乎。
不管司空修如何盯防，想出什麼辦法，在他眼裏，對方早已是個死人了。
“聽說按照江南的習俗，一個人若是死了，祭奠之人應該撒上一把黃土，以此慰籍，不知真假。”
蘇凡自語，順手抓起一把黃土洋洋灑灑的拋向天空，而後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你竟然真能看出我想殺你，還真是沒有想到啊。”
“但可惜，你始終猜不到會是誰殺了你。”
有一聲低語過後，大雁成群飛起。
今晚的瀟湘館又恢複了熱鬧，因為駐守邊關的玄兵要來，所以隱退了數日的淮秦也會在今晚唱曲。
當夜色如期而至時整個江南城再次被喧囂淹沒，各色燈籠懸掛，遠處煙花繽紛，將這裏照的亮如白晝。
外來客商及遊客或是武者最喜歡夜色下的江南城，因為這個時間段是天堂與地獄的分割點。
如果你是外來的，想要在今晚去一處最熱鬧的地方，當地的人都會指向同一個方向，整個江南城最繁華的地段，最有名的建築，瀟湘館。
今晚的瀟湘館門口可謂門庭若市，來往的商賈，世家公子，大戶人家，絡繹不絕。
不過細心的人也能夠看出來，今晚能夠走進這瀟湘館的無一不是有權或有錢的人，普通老百姓隻能路過駐足看一下，他們可沒錢進這揮金如土的金玉嬌窟。
“哎呦，這不是張公子和李公子嗎，快，快裏邊請，小蕊，小豔，給我好生伺候著。”
“知道了，媽媽。”
要說瀟湘館裏今晚誰最開心，那肯定是此刻正站在門口處笑的合不攏嘴的老媽媽了。
今晚每一位進來的公子老爺都會有一名貌美的女子負責招待，鶯鶯燕燕，美不勝收。
當然，這其中也有拒絕美人陪同的，他們來也隻有一個目的，聽淮秦唱曲兒。
就如同此刻正大搖大擺，蠻橫推開周邊那些普通老百姓平時見了都要退避的大戶人家子弟的人。
他們是大周玄兵，為周朝開疆擴土，固守家園的強兵悍將！
所以他們有理由蠻橫，更有資格囂張！
“呦，這不是褚校尉嘛，可算把您給盼來啦。”
老媽媽見到最前方走來身高九尺，麵如重棗的大漢，臉上都快笑開了花，趕緊迎了上去。
“嗯。”褚校尉威風凜凜，目不斜視，張口說道：“淮秦呢？”
“校尉，你急什麼，今晚我們江南城的花魁你一定會見到的。”
老媽媽風韻猶存的白了他一眼，然後招手叫來數名美人，將這幾名玄兵盡數迎了進去。
“我告訴你，今晚老子一定要見到淮秦，不然老子把你這瀟湘館給掀了。”
褚校尉麵帶煞氣，聽的老媽媽渾身一顫，連忙點頭應是。
見到老媽媽惶恐的表情，褚校尉才哈哈大笑著摟著身邊兩名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進去。
“那男的是誰啊，怎麼這麼囂張？”門口處，一個普通老百姓對著剛剛走進去的褚校尉低聲指點。
他們這些人進不去，隻能站在不遠處飽飽眼福，說說八卦。
“他你都不認識，那可是咱們南州鎮守邊關的校尉長，褚都。”男子身邊的同伴說道。
“看這囂張架勢，我還以為是山裏跑出來的強盜山賊呢。”
“如今的玄兵也就是窩裏橫，麵對關外的異族和蚩尤大軍時就跟泄了氣的皮球，近些年更是連連敗退，龜縮在邊關不敢出去，要不是靠著那幾位大將軍在邊關震懾，大周的四州早就淪陷了。”
“還好咱們大周還有護國教宗守著啊。”
“你這個白癡，咱們江南身在南州，到時候第一個淪陷。”
“我靠，也對啊！”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交談聲也沒入了喧囂的夜晚之中。
瀟湘館門口依舊人來人往，進進出出。
今晚的天氣也很好，月朗星稀，難得的沒有陰雲密布。
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自人群中緩步走來，風神俊郎，將所有男子都比了下去，所有的女子都將目光望了過去，眼裏冒著星星。
“寒公子，您可來了。”
老媽媽看著寒江渡俊美的容貌同樣心裏直癢癢，旋即緩過神來，則是上前兩步挽住他的胳膊，嗔怪的看著他。
“怎麼了？”寒江渡嘴角含笑，不留痕跡的抽回手，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逝。
“玄兵的人已經到了，那個褚都揚言今晚一定要和淮秦共度良宵。”老媽媽壓低聲音說道。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寒江渡嗤笑一聲，抬腳走入瀟湘館。
“二樓觀花台貴賓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