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如果眼神能殺人
“你很不錯。”寒江渡笑著開口,蘇凡的不喜並沒有遮掩,也落在了他的眼裏,不過他並不在乎,因為他覺得這樣正好可以很完美的詮釋兩個人的修養。
隻是寒江渡覺得在這方麵他要略勝一籌。
蘇凡也露出笑意,張口說道:“隔空書字,這樣的功力在書生中可很少見,所以你也很不錯。”
“小把戲而已,不足為提。”
寒江渡捕捉到蘇凡話裏極細微的嘲諷之意,讓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寒色,一閃而逝,旋即恢複如常,笑著說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古有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今有美人掌道,橫戰沙場,所以能征服女人又何嚐不是一種能力呢!”
蘇凡眼睛緩緩眯起,美人掌道,是如今能夠與中聖教宗齊名的月宮宮主,而橫戰沙場的女將也是當世坐鎮東州抵抗蠻族的大將軍,雲木蘭。
寒江渡話裏的意思是在告訴他不要小看女人,更不要小看他們書生!
這世上有一些人,他們話中帶刺,極為尖銳,也有一些人,他們會把這些刺包裹起來,以此來展示自己超高的學識和修養。
“英雄敗給的並非美人,而是誘惑,如果你覺得征服女人是一種能力的話,那我勸勸你多跟關外那些揮刀如麻的玄兵學學,再不濟也要像法司律的那些人看齊,別到最後把心裏最 後的一點血性也給磨沒了。”
蘇凡話落也不給寒江渡反駁的機會,招了招手,喊道:“趙生,走了。”
寒江渡看著蘇凡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眼底的寒意卻依舊冰冷。
“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家夥啊。”寒江渡挑了挑眉,隨後也轉身離開。
“小凡哥,你們倆剛才的對話真精彩,雖然我一句也沒聽懂。”回去的路上,趙生撓撓頭,臉上露著笑意。
也許是跟蘇凡相熟,也許是他的笑容太過平易近人,讓平日極少用語言來表達自己情緒的趙生也變得有些話癆起來。
暮色下的江南火紅一片,如晚楓臨街,讓人感覺走在畫中,蘇凡搖搖頭沒有回答趙生的話。
“小凡哥,你怎麼不跟他多對幾句。”趙生仍舊有些小興奮,他覺得多聽聽兩人的對話,能夠讓他學到很多,雖然他現在幾乎已經忘記兩人剛剛說些什麼了,但這並不影響他求學若渴的心情。
“你想看著我出糗啊。”蘇凡忽然偏過頭笑著說道。
“啊?”趙生聞言愣了一下,沒轉過彎來。
“人家可是大周朝第一書院,青麓的首席門生,我跟他若再說下去,無非就是嘩眾取寵而已。”
蘇凡搖搖頭,旋即握了握手掌,笑著說道:“不過要是來武的話,我倒是可以奉陪。”
“哦。”趙生恍然大悟,一想也是,他雖然沒上過幾年學,但青麓書院的名頭他可是聽過不少。
趙生還想再說些什麼,蘇凡直接揮了揮手,神色頗為嚴厲的說道:“我交給你的東西都記下了嗎?”
“記……記下了。”趙生有些膽怯的回道。
“都學會了嗎?”蘇凡臉色冷了一下,沉聲問道。
“還……還差一些。”趙生咽了口吐沫,開口回道。
蘇凡接著陰沉著臉說道:“那還不多動動腦子,把嘴給我閉上。”
“哦。”趙生點頭,趕緊識趣的閉上嘴巴。
蘇凡深吸了一口氣,少了趙生在旁邊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他也是終於閑下時間可以好好欣賞這暮色的江南美景了。
今晚的蘇凡有些忙,因為司空修沒有來,也不知去了哪裏,何時會回來,所以所有的工作便都落在了他的手上,在外人眼裏他必須要小心翼翼,如果銅爐裏的丹藥出現了任何問題,那拿他的小命來抵償也不為過。
隻有蘇凡自己心裏清楚這種程度的煉製於他而言,不能說簡單至極,也是手到擒來。
晚間陳管家來了幾次,見司空修都沒有回來,他也是有些焦急。
蘇凡能看得出來他並不是擔憂司空修的安危,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對方說。
司空修是瀟湘館內數一數二的藥師,太多名貴的丹藥都由他煉製而出,像這種搖錢樹,身邊又怎麼可能會沒有高手保護呢。
所以陳管家不會擔心司空修的人身安危。
第二日一早,初晨剛升,便被彙聚而來的烏雲遮擋起來。
瀟湘館藥坊門口處,眾多藥奴又開始了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時候,今天天色有些陰,風也變的涼了起來,這是他們最喜歡的氣候,沒有那麼燥熱,也不至於過早的汗流浹背。
孫海等人在門口處各自忙碌搬著藥材,眼神卻不停的在趙生幹瘦的身上來回掃視。
因為昨天淮秦突然製止並警告的緣故,讓他們今日不敢太過囂張,但他們早已商量好,暗地裏依舊會找趙生的麻煩,想辦法把他趕出藥坊。
雖然昨天經過了蘇凡的開導,但麵對孫海等人陰冷的眼神時,他心裏還是有些害怕,不敢與之對視。
運送丹藥和清點藥材的活很快就幹完了,孫海招呼其他藥奴聚在一起,低聲說道:“走,我們去那條沒人的小路上堵他。”
趙生看到孫海幾個人在談論自己,知道他們並沒有要放過自己的意思,心裏不免有些慌。
不過孫海等人還沒走出幾步,便被一個少年攔住了去路。
天上的陽光適時的躲開了烏雲灑下,趙生麵容有些動容,低聲說道:“小…小凡哥。”
“你誰啊。”孫海看著擋住去路的少年,心中有些打鼓,卻也不怕。
這少年雖然看上去人畜無害,但不知為何隻要被他的眼睛盯著,孫海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如果眼神能殺人,那自己應該已經死在這少年麵前了吧,孫海突然生出這樣的想法。
陽光再次藏在雲後,天空又變的沉悶起來,蘇凡吹開落在肩頭的綠葉,笑著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是誰。”
“什麼意思?”孫海依舊沒有如往常一樣,對其罵罵咧咧,而是沉聲問道。
天氣轉涼,蘇凡用力的抽了一下鼻子,然後說道:“聽說你們以前總欺負趙生?”
“嘿,我當你要幹什麼呢,原來是要給那個廢物找場子啊。”孫海嘿笑兩聲,不屑地搖搖頭。
蘇凡既然已經這麼問了,他又怎麼猜不出對方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