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星火不止可以燎原
山洞裏又靜了下來，蘇凡很喜歡恬靜的感覺，卻不習慣兩個人的安靜，特別還是跟一個男人互相對視，所以他還是決定先開了口。
“你認識蒹葭嗎？”
“誰！”
蘇凡極為平靜的一句話，卻像一塊巨大而又沉重的石頭，毫不猶豫的扔進了他的心裏，泛起層層漣漪，最後沉入心底。
直到所有的回憶如山崩海嘯般湧向他的心頭時，男子驚訝甚至有些驚慌的情緒才逐漸歸於平靜，將所有的回憶都攔在了胸口，不願想起。
他怎麼會不認識那個女人，又怎麼舍得忘記那麼好聽的名字，隻是曾經的熟悉如今隻能甘願陌生，曾經離的那麼近，如今卻要隔的這麼遠。
這也許就是世上最殘忍的諷刺吧！
“是她讓你來的嗎？”男子看了一眼蘇凡手裏的紅結，黯然的垂下頭，想用手摸摸自己如今醜陋的臉，卻想起他根本沒有了這個資格。
那她的臉呢，想來也沒有資格了吧，男子歎了一口氣，自卑的搖了搖頭，他已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萬眾矚目的男人了！
一切都已經回不去。
那個紅結不是定情信物，卻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的印證，從那之後應該就是一別兩寬了吧。
“是。”蘇凡點點頭，神色有些平靜，平靜之下也有些動容。
男子所有的情緒毫不遮掩，也全都落在了他的眼裏。
他在想自己以後會不會也出現這種情緒，在感情裏身不由己的時候。
男子的眼中有對熟悉的留戀，但更多的是絕望，心如死灰，良久以後，還是開口問道：“她要你來做什麼。”
“她說你可以教我關於星辰陣法的奧秘，然後她求我辦件事。”蘇凡攤開手，憑空生出一種感應，周遭點點的星光正朝著他的掌心處彙聚而去。
“她求你？什麼事？”男子的聲音很沉，透著一些迫切，情緒也有些起伏。
他的臉上幾乎全是觸目驚心的傷疤，看不清表情，但蘇凡知道，他此刻應該是皺著眉頭的。
“她還沒說，不過見到你以後，我猜到了。”蘇凡搖搖頭，繼而又篤定的說道。
男子沉默，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蘇凡，就好像他也知道了答案，卻還是想從蘇凡口中確定一遍一樣。
蘇凡張口，說道：“她要我救你。”
“嗬嗬。”
男子似乎聽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然後悲涼的笑了起來，充斥著無奈，自語道：“她果然還是那麼傻。”
蘇凡皺了皺眉，什麼都沒有問，那是他們之間的故事，而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才能學會星辰陣法。
許是過了很久，男子抬頭看向蘇凡，聲音有些沙啞，說道：“我可以教你星辰陣法，但你不可以救我。”
“可以，但我需要一個可以說服蒹院主的理由。”蘇凡依舊什麼都沒有問，想也沒想就回答了，其實他能理解男子此時此刻的心裏，如果是他，怕是也會這麼選擇。
“我會給你一個讓她死心的理由。”男子有些顫抖著聲音，開口說道。
“我明白了。”蘇凡微微拱手，說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前輩。”
“前輩？”男子自嘲的笑了笑，轉而說道：“叫我孟星吧。”
“孟前輩。”蘇凡並沒有直接叫上他的名諱，仍然表現的很有禮貌，同樣也是一種尊敬。
對於稱呼，孟星沒有再反駁，而是說道：“時間對於我來說已經不再重要，所以什麼開始都隨你吧。”
“那現在吧。”蘇凡說道。
孟星點點頭，理了一下思路，才問道：“你對星辰陣法了解多少？”
“一無所知。”蘇凡皺了皺眉頭，他想說這幾天剛剛學會下棋，卻意識到這跟孟星所問的根本毫不相幹。
“坐到我的正前方，我看看你對星辰心法的造詣有多少。”
孟星的話響起，蘇凡依言來到他的身前，盤膝而坐，隨即整個人進到入定之中，靜靜吐納，感受遠在萬裏之外的星辰之力。
點點星光從洞外漂浮而進，越聚越多，圍繞在蘇凡的周身，照亮了整個山洞。
陽光是溫暖的，可星光卻是陰寒的，聚的越多，照的越亮，就會更加寒氣逼人。
而這也正是星光存在的意義！
“可以了。”孟星的聲音再次響起，蘇凡睜開了眼睛，收回氣息，而後星光四散，消失於無。
孟星看著蘇凡，說道：“你隻能溝通星辰之力，卻無法轉成星火。”
蘇凡想起剛見孟星時，對方眼裏的那兩團淡藍色火焰，點頭說道：“嗯，那個層次我還沒有辦法領悟。”
在如此昏暗潮濕，暗無天日的山洞裏被關了不知多少年，卻依舊能夠輕鬆平常的溝通星辰之力，凝聚星火，孟星對於星辰的造詣的確到了通天徹地的地步。
蘇凡看的真切，心中敬佩不已。
“要想布置星辰陣法，首要條件，必須練成星火。”孟星一字一句的說道，同時也說出了極為苛刻卻也是唯一的條件。
“還請孟前輩指教！”蘇凡彎腰，拱手說道。
“星火並非凡間之物，它是九天之上浩瀚無垠的夜空的恩賜，自然不能用世人眼中的想法去理解。”孟星的聲音變緩了許多，對於星辰，他是無比熱愛的，也正是因為這份熱愛，才能讓他走到那種高度。
“那該如何理解？”蘇凡問道。
“小……她跟你講過要用心去感受吧。”孟星話未說完，又轉口問道。
“說過。”蘇凡應道。
“用心去感受的同時，要用雙手去觸碰。”孟星接著道。
“觸碰？”蘇凡凝眉，看著自己修長的五指，他不解孟星為何這樣說，星辰遠在萬裏之外，又如何能夠碰的到？
蘇凡抬眼問道：“如何能觸碰的到？”
“星光無處不在，星火自然唾手可練。”孟星緩緩開口。
“星光無處不在。”蘇凡嘴中輕念，踱了幾步，轉頭望向洞外一片寒白的星光，似有若悟。
來到洞外，蘇凡張開手，任星光穿過他的指縫落向地麵，而他卻隻看著未曾穿過手掌的星光，好像定格在了他的掌間，無處可逃。
蘇凡將手緩緩握緊，麵露笑意。
“是啊，星光本就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