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曲徑通幽處
書籍,手記以及要錄………
大甲將他壓箱底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並花了幾天的時間為蘇凡講解棋道方麵的要領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蘇凡的領悟能力很強,沒幾日的功夫便將大甲幾年的苦心鑽研全都習會,這一點就連大甲都讚歎不已。
沒出半月的時間,大甲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他的了,剩下的隻能靠他自己研習和領悟。
對於棋道上的造詣,蘇凡不敢說領悟到了精髓,但也懂得幾分,可即使這樣他依舊高興不起來。
將手裏的棋譜轉換成陣法,他始終不知該怎麼連接,更不知道該如何運用星辰之力,灌輸到陣法之中。
曲徑通幽處,天下間任何事物都有著專屬於它們的某種聯係。
要想找到這種聯係,極為困難,所以才會有“瓶頸期”這樣的說法。
也是直到此刻,蘇凡才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原來自己對於如何布置陣法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這天傍晚,蘇凡靠在搖椅上,沒有看棋譜,而是拿出了蒹葭先前送給他的紅結觀摩起來。
“也許是該做一個選擇了。”蘇凡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不再猶豫,旋即向著密林深處走去。
“小師弟,你去哪,快要吃飯了!”
乙二從身後喊道。
蘇凡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說道:“今晚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了。”
“就算不吃晚飯,那也要早點回來啊。”乙二在身後繼續喊道。
蘇凡停下身子,仰起頭想了想,然後說道:“接下來的幾天都不用等我了。”
“啥?你要去哪啊,喂!喂!”乙二想衝出去追趕蘇凡,卻發現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夜晚的星耀峰很美,即使無月,如墨的天空依舊有星辰密布,點綴夜空。
樹木的精華混合著花草的香味擴散而出,美如仙境。
在如此美輪美奐的仙境中卻有一處極為荒涼的地方,仿佛連星光都照射不到,四周雜草叢生,昏暗至極。
此刻,蘇凡就站在這裏,在他身前是一個山洞,也是整個北天教宗為數不多的的禁地之一。
禁地並沒有陣法,也無人把守,因為如今落寞的星耀峰上根本無人願來,而北天教宗的禁地更加無人敢來!
蘇凡還是來了,他想起了百淩霄前幾日說的關於護國教宗的聯姻,想起了蘇凝蓉,所以他知道他一定要努力讓自己變的更強,才能追上她的腳步。
長春宮裏涼風習習,北天教宗的兩大巨擎人物站在香爐旁沒有坐下。
昊陽真人望著如墨的夜空,仰首道:“他還是選擇進去了,不阻止嗎?”
長春宮飄渺在九天之上,與月亮平齊,華韻照在長春真人的白袍上,宛如仙人,他沒有搖頭,而是很平靜的說道:“星辰之力需要傳承。”
“可這違背了……”昊陽真人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直接被長春真人揮手打斷。
“萬物如棋局,世事亦難料,我們隻不過是其中的一顆棋子。”
長春真人說到這裏時平靜的臉上出現一抹極為罕見的掙紮和悔意,緩緩說道:“昊陽,你覺得我們曾經做的真就對嗎?”
昊陽真人聞言明顯一怔,他知道自己的掌門師兄說的是什麼,隻是這樣的情緒不該出現在自己師兄的臉上。
“這世上有對錯之分嗎?”
昊陽真人搖搖頭,繼續說道:“可站在玄武傳承的角度,星耀峰的落寞就是對的。”
“是啊,這世上又哪有什麼對錯之分。”長春真人微微歎息,陷入了沉思。
看著掌門師兄沉思的背影,昊陽真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師兄曾經說過一句話。
長生是一種使命,而天道則是一件玄之又玄的事情,當天道降臨時,長生才會變的無比有意義。
而這種使命也許會降臨到一個普通人身上,大陸之上億萬人,誰都有機會。
想來這應該就是使自己師兄改變曾經很多想法的原因吧。
“希望凝蓉會是一步好棋啊。”長春真人望向崖頂,麵色變的和藹起來。
“等他從禁地中出來,就將蒹葭的事告訴他吧。”長春真人說道。
昊陽真人說道:“好,我知道了。”
一陣微風從九天之上的長春宮拂過星耀峰的花草上。
蘇凡僅僅隻是望了一眼,便沒有猶豫,抬腳走進了山洞之中。
山洞裏沒有火把照亮,卻並不漆黑,盈盈的星光好像螢火蟲般點綴著這裏,驅趕黑暗。
蘇凡知道,那是星辰之力,聚而不散,能將星辰心法修煉到這種充盈之感的,古往今來怕是也沒幾人。
山洞裏很靜,隻有水滴從石壁上滲出,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再不見天日的時光中,也許也隻有這滴水聲才能讓裏麵的人計算著天日,知道如今的年月吧。
這裏很普通,與其它山洞並無兩樣,蘇凡踩著潮濕的地麵很快就走到了盡頭,那裏被星光照耀的很明亮。
蘇凡能看到一個人,雙手雙腳被禁錮在鎖鏈裏,頭發很長很淩亂,遮擋了整張臉。
如果不是他身上那件極為名貴的天藍衣,蘇凡也許會認為他就是一個野人。
但可惜,如今這件名貴的天藍衣早已破爛不堪。
男子抬起了頭,睜開了眼,露出了他的整張臉。
蘇凡眉頭輕皺,饒是他的心智,再見到男子的那張臉時,也不由心神顫抖了一下。
當然,讓蘇凡心顫的並不是男子充滿星火縈繞的眼睛,而是他那張布滿疤痕的臉,像是飽經風霜的化石,滄桑過後隻剩滄桑!
那應該是極為狂暴而淩亂的真氣所致,一道道猙獰的疤痕代表了他之前所受的屈辱和折磨。
隻是從他的那雙眼睛裏,蘇凡能夠看到他以前的意氣風發,所以蘇凡的心才會顫了一下。
“送飯的時間好像還沒到吧。”男子開口,語氣之中充滿嘲諷,跟北天教宗任何一個人說話他都會是這種語氣,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發泄,發泄心中滔天的恨意。
蘇凡雙手微垂,緩緩說道:“我不是來送飯的。”
“那你可要完了,這裏可是整個北天教宗的禁地。”男子笑了起來,本該很好看的笑臉,卻因為一條條如蜈蚣般的刀疤而顯得異常猙獰。
“我知道,我是明知故來。”蘇凡點頭說道。
“有意思。”男子繼續笑著。
兩人對視,許久都未曾言語。
蘇凡在思考。
男子卻在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眼前的蘇凡,他能感受到後者體內的星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