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膽大妄為又何妨
蘇凝甄不愧是蘇府三小姐最為信賴的人，她的辦事效率快的讓蘇凡都有些歎為觀止。
距離兩人上一次討論僅過兩天，這日上午，蘇凡正在自己的院子裏，看著已經凋謝的海棠花靜思時，蘇凝甄再次叩響了他的院門，並帶來了蘇凡想知道的一切。
當然，第一個消息並不是那麼好，但也在意料之中，就是避火丹並沒有在市麵上找到，這種東西太過稀缺。
“一好一壞，你想先聽哪個？”蘇凝甄淺笑嫣然，背起小手，也打算給蘇凡賣個關子，跟麵前這個少年相處幾次，她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真的是小看對方了，而且總是被這少年牽著鼻子走，心思甚高的她又哪裏肯服輸。
陽光打在蘇凝甄的笑臉上，顯得更加好看，這毫不掩飾的小心思讓蘇凡有些忍俊不禁，強忍笑意道：“壞的吧。”
“為什麼？”蘇凝甄問道。
“因為好消息是黃金藥罐找到了。”蘇凡轉過身看向海棠才露出笑意。
看著對方嘴角揚起的側臉，蘇凝甄才醒悟自己這一次又沒討到便宜，氣的她罕見的露出小女生心性，跺了跺玉腳，衝著蘇凡拌了個鬼臉，才又恢複如常，道：“想知道黃金以上的藥罐哪裏有嗎？”
蘇凝甄提到黃金藥罐的時候，眉頭微皺，顯得有些凝重，這些都落在了蘇凡的眼裏，讓後者不免眯起了眼眸，問道：“哪裏？”
“海沙幫！”蘇凝甄凝眉輕皺，海沙幫對於鳳陽郡的老百姓來說就是噩夢，不願提及的噩夢。
“什麼！”蘇凡聞言一驚，海沙幫的人他曾在鬼市的藥窖裏見過，那種殺伐之氣，讓人見之膽寒，這下可有些難辦了。
蘇凝甄說出這三個字來，院子裏突然變的安靜下來，寒風拂過，吹起裙擺，吹過海棠的根枝，也吹動少年鬢側的長發，讓兩人不由同時眯了眯眼睛。
蘇凝甄沒有言語，因為海沙幫非常的不好惹，而小姐又在閉關，她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凡沒有言語，心裏卻在盤算，海沙幫固然可怕，但也阻止不了他要獲得黃金藥罐的決心，就算黃金藥罐在北洲關外的不死林裏，他也要闖一回。
“黃金藥罐必須得到。”良久，蘇凡呼出一口氣，聲音裏透著篤定。
“那可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蘇凝甄想起海沙幫的那些人，就算以她的心智和修養也不免心中驚恐。
八年前的屠街案，整條街上數萬人，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全部被殺，殘肢遍地，血液流成了河，哀嚎遍野，慘不忍睹。
曾經鳳陽郡最繁華的陳安街，如今也荒廢成乞丐留宿的地方了。
“那就是一個花燈的時間啊。”蘇凡有些惆悵，當年正好趕上大周一年一度的花燈節，陳安街上擠滿了人，蘇凡就站在這個院子裏，看著一個龍形花燈上升到最高空時，整個陳安街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哀嚎聲。
這一起屠街案不止驚動了整個北洲，就連神都深處養病的皇帝聽聞這個消息時，都震驚不已，默哀數日，為自己的子民感到悲切。
“要不找他們談判吧，”
蘇凝甄的聲音將蘇凡從那個慘絕人寰得夜裏拉了回來，看著她因為驚慌而露出擔憂的神色，蘇凡並沒有說些大男人的話安慰，而是緩緩搖頭。
與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談判，無異於主動上門去送死，給他們多少錢，到最後隻有一個下場，財貨兩空。
“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蘇凝甄問道，不明白對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聽說府裏一直在搜尋海沙幫餘孽的下落吧。”蘇凡眯起了眼睛，像隻狐狸。
“嗯。”蘇凝甄點點頭。
蘇凡沒有言語，他雖身為藥奴，但也聽過一些，這八年來，蘇府和大周玄兵對四處逃竄的海沙幫進行過多次圍剿，不過這個幫派就好像雨後春筍般，殺不盡斬不絕，其幫主更是多次都成功逃脫。
兩年前，蘇府府主親自出馬，與海沙幫的幫主進行了一場正麵對決，最後將其斬殺，當時如果不是大周玄兵藏有小心思，並沒有派出全部精英，那一次整個海沙幫都將覆滅。
而因為幫主的身亡，海沙幫這兩年也消停了不少，算是基本消除了隱患。
“其實蘇府和大周玄兵都知道這群餘孽的窩藏點。”蘇凝甄道。
“何不將他們一鍋端了。”蘇凡做個斬首的手勢，斬釘截鐵的道。
蘇凝甄聞言，搖了搖頭：“雖然朝廷下令玄兵協助蘇府共剿餘孽，但雙方都怕折損實力，自也不願用出全力，一時就僵在了這裏。”
蘇凝甄說到這裏，想起當時府主斬殺海沙幫幫主時受的傷，到現在還沒痊愈，就心有餘悸，這種折損太大了，一般的世家，或者說督府根本承受不了。
“我是說我們蘇府何不將其一鍋端了。”蘇凡臉色深沉，看的蘇凝甄心中一冷，愣在原地，這一瞬間，眼前的少年仿佛地獄的魔鬼，甚至比那些餘孽還要可怕。
“不可能。”蘇凝甄緩過神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這想法太大膽了，簡直超乎她的思想範圍。
蘇凡不語，他決定的事輕易不會更改，而且他也不是那種說大話的人。
蘇凝甄看著他那雙篤定的眼神，知道他的想法，最後妥協道：“這事太大了，我需要稟報小姐。”
蘇凡搓了搓幹枯的花葉，擺擺手，道：“三小姐正在閉關，驚擾不得。”
“那總得稟報府主吧？”蘇凝甄蹙起黛眉。
蘇凡仍舊搖頭，道：“他不會同意的。”
蘇凡說的沒錯，府主位高權重自然想的多，斟酌考慮的也多，即使他同意，也得需要一個萬全的計劃。
但這個計劃，蘇凡拿不出來，他能拿出來的隻有十足的信心。
“那你這個想法太荒謬了。”蘇凝甄直接否決道。
“凝甄姐，你不是說信得過我嗎？”蘇凡眼神真誠，麵露笑意，語氣很輕，讓人沒辦法拒絕。
冷風吹了一下，蘇凝甄過了許久才歎息一聲，道：“那你想怎麼辦？”
“我需要一大筆錢去雇傭不要命的人，還需要一個凝神以上的武者。”蘇凡伸出手指，提出了兩個要求，雇傭隻認錢不認命的是為了對付那些小嘍囉，而凝神以上的武者也是為了對付海沙幫的三幫主，就是上次蘇凡在鬼市中遇到，差點被對方殺死的刀疤大漢。
至於海沙幫的二幫主，蘇凡早已想到能降住的人了。
“你就是個瘋子。”蘇凝甄搖搖頭，隨後離開，蘇凡提的條件她都能滿足，隻是他的膽子太大了。
如果以前蘇凡在蘇凝甄眼裏是個帶有些許書生氣的君子，那麼今天這個少年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君子。
不過蘇凝甄倒也支持他這麼做，第一她也好奇蘇凡到底能否把這個外人看來荒唐之舉得行為做成，而二來，小姐身邊確實需要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