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一語驚人
院子裏的海棠已經枯萎殆盡，隻剩下枝幹仍在寒風中挺立，訴說著不屈。
過了許久，蘇凡仍舊站在院子裏，看著海棠，想著心事。
蘇凝甄有蘇凝蓉的交代和叮囑，絕對會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但蘇凡知道她並沒有完全的相信自己。
端滅海沙幫一事的確凶險十足，但現在三小姐凝神在即，這麼短的時間裏，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路就在前方，走不走，在於自己，蘇凡選擇繼續前行，他不怕，再難再險他都沒有怕過，隻不過這一次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人生就需要這種不確定度，才能成長。
“到還真是有些緊張啊。”蘇凡長舒一口氣，笑著搖了搖頭，不再糾結，轉身回屋。
他的決定也並非空穴來風，毫無準備，這一點蘇凡自己心裏清楚就好，他做事，向來不願解釋過多，更不願說大話，說狂話，看結果就好。
傍晚，太陽西斜，彩霞映空，天氣越來越冷。
蘇府演武場，蘇家子弟仍在刻苦修習，不畏嚴寒。
府試在即，大家都想拿出些成績來，讓府裏的大人物看看，希望日後得到重視。
當然，他們的想法也僅在府試而已。
蘇秉鍾雙臂環抱，臉色凝重的看著場中蘇家子弟，雖然不知在想些什麼，但失望之色卻是難以掩飾，到目前為止，這些蘇家子弟竟然沒有一個進入煉氣期。
唯一一個還能夠搬的上台麵的也就那個唐宇了，但離煉氣期還差些，不過府試前達到煉氣期問題應該不大，即使沒到，憑他爺爺的地位，一樣可以弄到靈丹妙藥幫助他晉升煉氣期。
其實府試都是自家子弟的內比，說白了也隻是府裏的評判，可大可小，而三年一度的郡試，才是重中之重，到那時，沒有一個像樣的子弟站出來，也就沒人能幫到蘇凝蓉分擔一些，難道又要靠她一人孤軍奮戰，撐起整個蘇府的尊嚴嗎？
一想起那個背著天才之名，默默付出，刻苦訓練，不敢有絲毫懈怠的蘇三小姐，蘇秉鍾就不覺歎氣起來。
要知道攔在蘇凝蓉身前最大的敵人，可是那個鳳陽郡第一青年高手啊！
一片枯葉飄遠，落到不遠處假山上，蘇秉鍾順勢望去，想起了一個人，眼睛也跟著明亮起來。
也許還有一人，可為蘇凝蓉分憂！
“蘇叔叔這麼有雅興，也會看風景。”
蘇秉鍾背後響起一到溫潤的聲音，不用回頭，已知來人是誰，讓他不覺笑了起來，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這最經不起念叨的，恐怕就應該是人了吧。
“臭小子，又有陣子沒見了。”蘇秉鍾看著來到自己身側的蘇凡，笑罵道。
“最近在研習武技。”蘇凡也跟著笑了起來，轉頭望向刻苦修習的蘇家子弟們，有些感慨。
“淬體後期了？”蘇凡在自己身邊站了一會兒，蘇秉鍾才驚訝的感覺到對方氣息微弱的變化。
蘇凡搖搖頭，道：“還差一些，過兩天吧。”
蘇秉鍾點點頭，蘇凡這種神速的進步，他已經習慣了，兩人都沒有言語，靜靜地看著場中。
暮色漸深，蘇家子弟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隻是都不約而同的讓開場子，退到一邊。
場中，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小女孩安靜站在最中間，沒有不安，沒有緊張，隻有一如既往地平靜，絲毫不像是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蘇凡望了過去，這個女孩他認識，正是之前在武技館見過的蘇靈兒。
隨著場邊的討論聲響起，在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少年，個子很高，長的也很精神，來到蘇靈兒麵前，少年禮貌的拱拱手，道：“靈兒師妹，請指教。”
原來大家都沒有離開的原因，是再等待這一場切磋。
“那個少年名叫蘇成，昨天剛剛進入淬體境。”蘇秉鍾看向蘇成，眼睛裏閃過一絲讚賞，隨後開口對蘇凡介紹。
蘇凡聞言，這才點點頭，要知道場中的蘇靈兒可是蘇府公認的小天才，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進入淬體境，成為武者，這個年紀成為武者，與蘇凝蓉比之，也差不多少。
一場武者之間的較量，自然引起了大家濃厚的興趣，也可從中學到不少。
場中，蘇靈兒點了點頭，算是回禮，退了兩步，道：“你剛成為武者，還沒來得及修習武技，我們就用太極九式過招吧。”
蘇成道了句謝，也不管什麼紳士風度，展開身形，如一根長矛，破開勁風，直逼蘇靈兒，後者微微眯了眯眼睛，絲毫不慌，武者之間的對抗，最忌沉不住氣，這往往是一個天大的疏忽。
兩人雖天天在一起修習，但蘇成對蘇靈兒的武學特點又知其多少？隻不過是一星半點罷了。
在輕易躲過蘇成勢大力沉的一擊後，蘇靈兒運用太極九式的巧妙功法，在第一時間內做出反擊。
“砰。”的一聲悶響，蘇成的後背硬挨了一掌，悶的蘇成半天才喘上來一口氣。
蘇凡站的位置剛好，看的真切，蘇靈兒那一掌絕對留了手，不然蘇成早就昏死過去了。
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差的不止毫厘之間，這一場切磋怕是要一邊倒了，就當給弟子們觀賞學習吧。
蘇凡搖搖頭，岔開話題，道：“蘇叔叔，這次郡試……”
“唉！”蘇秉鍾歎了口氣，擺擺手打斷蘇凡的話，這次郡試，他根本沒報太大的希望。
“如果有機會可以讓他們更快的提升武學造詣呢。”蘇凡緩緩開口，眼睛卻在注視著蘇秉鍾的表情變化。
“什麼辦法？”蘇秉鍾眉頭一挑，問道。
蘇凡搓了搓手指，道：“實戰。”
“實戰？”蘇秉鍾麵露疑惑，他們每天都會進行實戰演練的。
“真正的實戰。”蘇凡將目光投向場中，蘇成的情緒已經出現錯亂，導致氣息紊亂，這在實戰中更是一項大忌，反觀蘇靈兒依舊閑庭信步，遊刃有餘，不愧是蘇府的小天才。
蘇秉鍾大概明白蘇凡的意思，問道：“真正的實戰？跟誰？”
“海沙幫。”
“什麼！”
蘇凡臉色沉著，一語驚人，蘇秉鍾聽到這三個字時，也多少有些惶恐。
遠處枯葉依舊在飄落，襯托著近處的少年，臉上寫著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