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砰砰砰!”
“死來!”
“就你?”
“哎,你輕點!”
“你再說一遍?”
“咳咳咳,長盛哥,我錯了,你下手輕點!”
“滾開!”
包圍的士兵們還在按照著自己的節奏在慢慢逼近,兩人的對話,他們沒聽見,倒是玉長弓站在一邊,瞪大眼,在她眼裏,這個叫狗蛋的將軍,真是威風凜凜,氣勢駭人!
煙塵很快散去,楊山的頭盔歪歪斜斜,麵甲也被他抓在手裏,兩隻眼睛都印上了大大的黑眼圈,他本可以瞬間恢複,卻一直露著大白牙傻笑。
“笑什麼笑?跟公馬比牙白呢?”
長盛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楊山被踢得往前撲去。
什麼情況?那人不是邪祟嗎?怎麼看將軍的樣子,挨打了還挺享受的?
不對,將軍是被這妖邪蠱惑了,可惡,一定要給將軍報仇!
當先的幾個副將也是威武不凡,對視一眼,齊齊舉手,往下一壓到:“進攻!”
正在傻笑的楊山聞言一激靈,周身靈力一轉,頓時恢複威武不凡的樣子。
“進攻進攻,進攻你娘呢?你特娘的都給我滾回去!”
啥?
將軍真沒事?
眾人齊齊勒住馬頭,後麵的士兵頓時就靜止下來,看著漫天的煙塵升騰在夜色裏,長盛到:“留下幾個人,其他人讓回去吧!”
狗蛋立馬到:“各部副將帶回,主將留下,明日班師回朝!”
說完,他趕緊跑到一邊。對著剛剛起身的戰馬一陣拍打,不少塵土飛起。
“長盛哥,你怎麼回來了?不會是像娘娘腔一樣,被打回來的吧?”
騎著馬的十二位主將靠近,楊山一招手。
“都下馬,拜見國師大人!”
幾人翻身下馬,幾人穩坐馬背,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武器也是一把大青龍長刀,隻是比起楊山的武器,要小兩號。
“大將軍,陛下有言,將士征戰,見聖不跪,不是我等不跪,除非、除非國師大人願意出手,與我們打一場。”
“喲嗬?”
楊山聞言,一雙虎目一瞪,把麵甲別在腰間的捍腰上,翻身上馬,大刀指著一圈人,到:“驕傲了對不?”
一圈人一愣,然後眼裏爆發光彩,齊齊到:“是!”
說著,已經下馬的幾人 也翻上馬背。
“哈哈,那就跟我衝,殺呀!”
這是被揍了不服氣?看來不給你留點記號回去見二林,你是不甘心啊,既然如此,狗蛋,那可就別怪我了。
“玉姑娘,你後退些,我來會會他們!”
這場麵變化的有點快,遠處撤離的副將們看見這裏的情形,羨慕極了,多看兩眼,還是無人逗留,攆著大部隊四處散去。
玉長弓也是一臉懵,這些將軍,個個氣勢驚人,看起來,也隻有那個狗蛋將軍,可以命令他們了。
原本圍成一圈的諸將策馬到楊山身後,呈一個箭矢衝鋒陣型。
看著衝殺而來的十三人,長盛半點不怵,當日百獸捶打都挺過來了,你們這算什麼?
他沒有使用靈力,也不禦劍,把前擺紮在腰間,隻等著眾人近身。
大眼一瞪,楊山頓時就不幹了,長盛哥這是瞧不起人呢?
“全力衝殺,誰敢保留,軍法處置!”
原本隻是想試試國師大人身手的諸位將軍神色一凜,紛紛把麵甲拉下,兵器所指,正是長盛。
一馬當先的楊山在馬背上嘎嘎怪笑道:“國師,試試帝師大人的伏魔陣法!”
楊山在前衝殺,後方的人拔轉馬頭,包圍而來,彼此交錯而過,一時間,長盛竟感覺自己被銅牆鐵壁圍住了。
“你們莫要取巧了,本國師,懶得伸手。”
說著,長盛幹脆站直了身軀。
身後的陣法成型,楊山也拔轉馬頭,與眾人彙合。
搞什麼鬼?難道你們再快,還能避過我的靈識感應?長盛心裏古怪極了。
“國師,你可敢關閉靈識感應,與我等一戰?”
狗蛋到底要做什麼?
“好,你們在馬上可要坐穩了,來吧!”
出乎長盛的意料,楊山他們並不攻擊,隻是圍著長盛策馬狂奔,他們分為兩撥人,相向而行,看似軌跡一樣,可每次即將相撞的時候,他們都嫻熟的一偏馬頭,險之又險的錯身而過。
這些馬匹比常見的戰馬,要高大許多,四肢修長有力,體格高大,胸前肌肉鼓起,馬背長兩米左右,整個身軀充滿一種力量的流暢感。
“到底打不打?”
他們的氣息漸漸連成一片,濃鬱的殺氣撲麵而來,四麵八方,都是淡淡的血紅色。
“看刀!”
一人倏而出刀,話音未落,刀鋒已經距離長盛的後腰不足一尺。
長盛就像一下子折斷了腰,突然就矮了一截,在那人麵甲背後驚訝的眼神中,一隻大手抓住刀環,往下一扯。
來不及撒手的那人隻覺臂膀一沉,頓時歪著身子脫離了陣法。
“下馬!”
長盛一個疾衝,貼山一靠,使出不大的力,連人帶馬一起撞飛出去。
“楊山,隻是這點本事?”
“看刀!”
又是一聲暴喝,卻是十二人齊聲。
各種兵器恰到好處出現在長盛的身側,以楊山的大青龍最快。
在眼裏看來,楊山他們速度太慢,長盛一閉眼,隻是感受著兵器臨近,身軀最自然的反應。
就像一條在空中胡亂雜柔的絲帶,長盛身軀詭異的折疊扭動,險險避開他們同時發動的攻擊。
“散開!”見攻擊落空,楊山立即下令散開,他在原地,疑惑的看著手裏的長刀。
“誒,不對呀,你怎麼這麼滑溜?”
既然不比了,長盛慢慢放下衣擺。
“你們太慢,兵器有破綻!”
說完,故意轉過身去,對著楊山瀟灑的揮揮手,那不屑的意味,裝滿楊山的眼瞳。
“我這暴脾氣,我今天非得和你打一場不可!”
一旁奔來一人,死死拉住楊山馬頭:“將軍,算了吧,我們都知道你打不過國師大人!”
“哎我!”
被自己人拆台,楊山怒極,一腳踹在那人肩頭,那人卻看著長盛嘿嘿傻樂。
“連英,是你?”
“嘿嘿,師、師父!”連英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命運,被長盛改變了。
“你這白眼兒狼,還是我收你進武館的呢,撒開!”
連英這才慢慢的撒手,看他站在長盛那一邊的方位,楊山瞪他一眼,下馬來。
“長盛哥,這裏詭異得很,你怎麼來了?”
這個時候,他也不問長盛是不是被人打下來的了。
“那王陵是你負責接管?”
“是,熾風和金塔,是天武最後收服的兩個國家,如今天武廣大,人口甚巨,需要大量的物資,以供平民消耗,所以這半年來,掃平天風之後,陛下讓我四方掃蕩,這些小國,便望風而降。”
“我等,拜見國師!”長盛和楊山說著話,被他們突然跪下拜見的舉動,嚇了一跳。
“起來,我這裏不興這個!”
“是!”
眾將起身,長盛看向楊山,卻見他正對著自己眨眼。
“長盛哥,你也是為了王陵裏的符文碎片而來?”
長盛點點頭,楊山在自己的鎧甲下摸索了一會兒,遞給長盛一個黃布包著的小包裹,並到:“你看看,這是我奉陛下之命,在整個大陸收集到的符文。”
長盛沒說話,招了招手,玉長弓走了過來。
“咦?張玉姐姐?”
聽見楊山的話,長盛都笑了,古怪的看向玉長弓。
“這位狗蛋將軍,我叫玉長弓,是大月國的公主。”
兩人身後的武將麵無表情的牽著馬,跟著他們,楊山眉毛一掀:“大月國?大月島上的大月國?不是幾年前已經亡國了嗎?”
他看向長盛,長盛如今卻已經不在意玉長弓身份的真假,反而到:“連英!”
“末將在!”
指了指玉長弓,長盛到:“這是你小師妹,我門下,如今隻有你們兩位徒弟,今後,你在凡界,她跟我修行。”
美眸流轉,她的神色向眾人表明,她才不是韓長盛的徒弟呢!
看著一身血煞的連英,楚楚動人的行禮。
“長弓,見過大師哥!”
看見她的舉動,連英如見鬼一般:“這這這?師父,她她她?”
不等長盛說話,楊山卻一腳把連英踹翻在地:“都是一家人了,看你那點兒出息!丟人!”
其餘十一人牽著馬,想要又不敢笑。
“她有些古怪,所以,跟著我修行!”
玉長弓一笑,終於恢複正常的樣子,連英這才小心翼到:“小師妹好!”
“嘻嘻,長盛,你這徒弟真呆!”
我,長盛直覺得眉頭突突,這玉姑娘,是真的百變魔女?
一旁的楊山聽見玉長弓這麼稱呼長盛,他頓時一頓:“你真不是張玉?”
得,這大個子更傻,玉長弓對著他翻了個白眼,意思是:你說呢?
長盛也在微微搖搖頭。
見此,楊山卻暴喝道:“沒大沒小!”
一身血氣上湧,長刀所指,正是玉長弓。
“妖孽,速速現形!”
這是什麼情況?身後的連英不敢亂動,其他十一人卻抽出武器,一臉戒備看著玉長弓。
愕然回頭,長盛到:“這也是黃裳大人的本事?”
他本是開玩笑,楊山卻鄭重其事的掏出一麵八卦鏡。
“國師,這鏡子你也有一麵吧?”
這是玉陽小道長給自己的那種八卦鏡,長盛疑惑的掏出一麵鏡子,和楊山手裏的一模一樣。
“你照照她!”
這什麼鬼?長盛拿著鏡子對玉長弓一照,鏡麵上閃過一道白光。
我去,這是什麼情況?長盛拿著鏡子,自己都嚇一跳,可是理智告訴他,玉長弓毫無疑問是一個人族女子。
“玉長弓?”
楊山再次發問,她一臉莫名其妙到:“有問題?”
“呔!”
楊山一刀斬下,長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刀風吹開玉長弓的秀發,她驕傲的看著楊山,眼裏惱色:“你皮癢了是吧?”
這下,不僅楊山再次感到一種奇怪的感覺,就連長盛,也覺得不對勁了,這語氣,太熟悉了。
可怎麼看,這女子也不是張玉。
“玉長弓?年齡二十,大月國人氏?”長盛看著她,似在自言自語,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張玉也不止二十了,可這玉姑娘那語氣,到底是什麼鬼?
楊山收起刀,走了過去,把八卦鏡對著玉長弓晃了晃。
“你自己給個解釋!”話裏充滿肅殺的氣息。
這兩人,還真當自己沒脾氣了?
“本姑娘就叫玉長弓,大月國人氏?你們愛咋地咋地。”
說著,她就走到一邊。
“這是什麼道理?”長盛拿著手裏的鏡子,看著楊山。
“最近幾年,這個世界充滿了許多邪祟,這是橫鬥觀各位道長齊心協力製作的八卦鏡,黃裳大人說了,此物可感天道,一切邪祟妖物,無法在此鏡下隱藏。”楊山看玉長弓的眼神,飽含殺意。
“韓長盛,這人你管不管?不管就讓我走吧,我不跟著你們了可行?或者你有什麼疑惑的話,現在要不要內觀一次?”
她說著,伸出一隻手,就站在原地,眼睛裏委屈極了。
楊山看著她的樣子,有些鬱悶的轉頭,其他人,更是覺得我見猶憐。
唯獨長盛,也伸出手,道:“玉長弓,你不用如此!”
長盛已經內觀過,是人是妖,他無比清楚。
“之前她還未築基,是我給她功法,才築基成功,我也曾內觀,她是人族無疑。”
他的話,楊山自然是相信的,既如此,也就不多追究了,對連英使了個隱晦的眼神,他道:“恐怕這位玉姑娘也覺得自己和常人不同,剛剛,得罪了。”
“哼,這還差不多!”
似乎經過此事,玉長弓不喜歡楊山了,一直走在長盛的麵前。
一行人來到王陵,此時已經有不少士卒圍守此地,領隊的小校見楊山等人牽著馬走來,皆是上前行禮。
“大將軍,王陵無異常!符文還在!”
“知道了,都回去準備吧,明日班師回朝。”
莫非這些人也是天武的士卒?可看著,跟本地人樣貌並無二致,難道天武的兵員,已經廣泛到這整個大陸國家了嗎?
對如今的天武局勢,長盛有很多的疑問,不過,經曆了剛剛玉長弓的事,他也有些沒興致。
他知道,楊山是認真的,若不是自己開口,玉長弓恐怕會真的被他斬殺當場。
“怎麼拿?”這是長盛的疑問。
“哈哈,看我的!”
把大刀一扔,連英趕緊接住。
楊山拍拍胸口,渾身血霧彌漫,中直接就大搖大擺衝進了光罩。
“連英,他這是?”
“國師大人,大將軍有殺氣護體,不懼這些奇怪的符文!”
原來是這樣,殺氣護身,可以不懼?
長盛自己感應一下自己的身上的氣息,殺氣太淡了,已經很久沒有再行殺戮之事了。
不一會兒,楊山就右手指夾著三張金紙走了出來,果然如長盛所料,這些不同的符文,所籠罩的方位不一樣。
“我們用死囚檢查過了,隻要沾染到人身,它們就會在短時間內把人的血肉骨髓消耗殆盡,而被光罩籠罩的人,會覺得一身都很舒適,國師,此物,很怪異!”
原來這就是國師大人,周圍的士卒眼光閃爍,卻是一絲不動。
“它們墜落之地,沒有異常?”說著,長盛就往符文金紙散落之地而去。
“你們跟上,玉姑娘和其他人,就在此地等候,不得擅動!”
“憑什麼?它們也毀了我的國家,我也要去!”
楊山回身看了玉長弓一眼,對手下揮揮手。
一道人牆把玉長弓隔開,她築基的修為,推了推眼前這些麵無表情的偏將,發現竟根本推不動。
“哼,不去就不去!”
見此,楊山這才跟上長盛。
“長盛哥,你不介意吧?”
“她有些神異,你幫我試試她也好,她性子百變,可能與大月國全國遭難有關!”
在厚厚的一疊符文金紙中抽出一張比較大的金紙,楊山有些憤怒到:“這便是橫鬥觀在大月國找到的符文金紙,據說當時,他們的死狀很詭異,就像在極樂之中死去,人們的臉上沒有半點的恐懼,對了,這還是玉陽小道長得到的符文,他當時正好四處遊曆。”
是這樣?
長盛拿著眼前比較大的金紙細細查看,楊山小聲道:“長盛哥,天武周邊怪事連連,正是發生在木瞳被抓那天,自那天之後,仙師司天監發現雲嶺大山裏有異,接著,數個海外國家派人前來求救,天風北邊的雪山部落,也發生過多次整個部落人口死絕的現象,導致天風民心惶惶,他們的皇帝,這才願意投降,我猜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木瞳。”
長盛心頭大震,若金桂所言不錯,那,跨過封仙大陣和戮仙罡氣,下凡抓走木瞳的人,是司衍聖地的劍仙,難道這些符文金紙,是他們祭祀,或者是下凡的時候,使用的護身之物?
可我要怎麼回去,把這件事稟報宗門呢?明心師叔他還好嗎?宗門還安全嗎?
不等他多想,楊山已經停下腳步,就像知道長盛會來查探,楊山事先已經做好標記。
“用八卦鏡!”
長盛聞言,用八卦鏡對著前方晃了晃,鏡子裏閃過一陣五彩繽紛的光芒。
想到此處,長盛瞬間拿出一個妖氣暴躁的水係妖丹,八卦鏡一照,鏡子裏閃過一道水綠色的光芒。
這鏡子真的有辨妖的能力?
凡界的道家,已經有這麼大的本事了嗎?
“這地上殘留著複雜的妖氣!”
看著眼前的地麵,長盛慢吞吞說著,可是妖族跟司衍聖地有什麼關係?他們結盟,也才在半年之前。
如果八卦鏡沒錯,那玉長弓身上,也有妖氣,謎團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