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訴大家,不必為關於我的事感到為難,既然有人要對宗門使用鬼蜮伎倆,大家應該同仇敵愾,把心氣兒撿起來。”
“是!”
不知不覺間,郭濤就已經完全適應了長盛的角色。
“我說,你好歹也是元嬰期了,你我現在是同門師兄弟,我這又不是欺負你!”
粲然一笑,郭濤到:“事到如今,我隻能猜測,師兄估計是不知道什麼叫香火情?”
誒?這是說自己讓他們抓捕水物的事嗎?
這?莫非大家還真的這麼記情?我隻是聽風城主的話辦事,要記情分,也不該是記在自己頭上啊。
“當日,是扶風的城主大人吩咐我這樣做,你們,記錯人了。”
“師兄謙虛了,城主大人為何不讓我去做這些事呢?不讓其他師兄做這些事呢?”
這樣的話,把長盛問住了。
不是他覺得可以輕易推脫這些恩情,是他真的沒想到,當初的三宗下屬修士,看此情分,看得如此之重。
“行吧行吧,隨你,我們走這一路,都沒遇見一道水脈,你和十斤師兄練水,如此辦法,所得水脈可堪用?”
長盛隻差沒說,這樣練水所得的水脈,能用嗎?
“這是各位師兄在路上商議後得出的確定答案,師兄,你好好想想宗門諭令!”
對啊,迎山長老也隻是說,讓自己在這大湖之內,帶回一道水脈,可沒說不可以自己動手煉製,這諭令神奇之處,莫非不在水脈?
長盛可是懂一些門道的,隻是此時,他也不好猜測。
“師兄,宗門諭令急切,我無法陪著師兄尋找自然水脈了,當以宗門之事為重!”
郭濤說的認真,長盛也神色一肅,到:“是我想當然了,你先練水,取走水脈,我再尋一陣,若是尋得水脈,便趕回宗門!”
雖然不知道如此說明的情況下,長盛為什麼還要堅持尋找自然水脈,可他在宗門內心氣不順暢是一回事,緊著宗門諭令,也是不敢大意的事。
“師兄,別過!”
長盛對他示意,兩人便分開了。
他敢繼續尋找,一是因為自己速度比較快,不會耽誤事,另一個,風靈和佟舒有一些關係,也照拂醉仙居頗多,自己在仙海,承她大人情,就算沒有這些,就說城主大人與他相識,她守衛扶風那麼多年,也當得他盡心尋找。
“水脈水脈,何處有水脈呢?為何此間大湖,不見水脈?要是司秦這家夥在這裏就好了。”
他自己有些疑惑,這麼大的湖,水草豐美,水族繁盛斷不該是難尋一道水脈的所在。
他想在回去詢問符珩,搖搖頭,還是算了。
“對了,此間不會有棲鳳吧?”
說著,他便把已經被去過很多次血液的一些棲鳳,放入水體,幾道銀光閃過,它們消失在眼前。
“現在補充這些水族,應該沒什麼用了吧?”
“風耳,你這家夥,倒是早些醒來啊!幸好本公子當初抓了不少棲鳳,不然,福恩可就見不到你了。”
正有些埋怨風耳,他見前方水體擾動,一股水流清微蕩起周邊的水體,往深處鑽去。
“我?”長盛驚在遠處,他也不知道在這湖裏放入棲鳳,會產生這樣的效果,看樣子,那水脈是去追逐那些棲鳳?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水裏不是沒有水脈,而是它們和水體掩為一體,根本就發現不了。
那水脈一追逐,周邊的水裏,就開始陸陸續續激發出水脈,往水底深處追去。
速度極快,長盛目瞪口呆。
“要不要這麼刺激?”
趕緊收了風耳靈光幻化的珠子,他小心翼翼的控製著一條精神頭十足的棲鳳魚,讓它半截身子被自己控製,半截身體融進水裏,仔細感應著周圍水流的變化。
四周倏而歸複平靜,沒有水脈出現了。
“不是吧,你們誕生了靈智,看著我捉住它,你們就不出來?哎,我也是修行水法的修士,你們不該親近我嗎?”
他說不說話,還是沒有動靜。
“小爺還不信了,既然已經暴露行藏,你們真的忍得住!”
飛快加速,離開剛剛的所在好一段距離,再次控製住棲鳳,這次,他把棲鳳完全放在水裏,靈識一直放在它身上,沒辦法,棲鳳雖然不是妖獸,可是血脈特殊,在水裏速度,真的就快如閃電,一個大意,它們就不見了。
還不知道風耳這家夥,什麼時候醒來,你可別跑了啊!
他一邊緊緊盯著前方的魚兒,一邊仔細感應周圍水體的的動靜。
水麵十幾米以下,已經是風平浪靜了。
水麵的光亮照耀下,此間各色水草,顯得十分瑰麗,長盛一直跟著那棲鳳走了好遠,直到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身邊的水體驟然紊亂,這是一種奇怪的現象,這深水下,給人一種紊亂的感覺。
密密麻麻的水脈聚在一起爆發,那一直如探索新地盤的棲鳳受驚,尾巴一甩,如一道閃電消失在眼前,長盛不得不感歎,這棲鳳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當初真是好運氣。
可他早就用靈識在水中布下一張網,除非是這些水脈,一直忍得住,不出現,隻要一出現,他就用靈力收緊,四麵八方的使用水元之盾,把自己周圍兩丈的水體,掩護成一個圓形球體,光芒四射。
拚接而成的水元之盾,在本就是水體的道道水脈裏,難免會留有空隙,感應到有些水脈消失在,長盛心裏一急,不斷的移動著著水元之盾密布縫隙。
可這些堅固的水盾上不斷的傳來強大的衝擊力,就像一群魚要衝破漁網,幸好棲鳳此時也被困在水中,整個球體空間裏,因為水脈的四散暴動,顯得光芒閃耀更加劇烈。
“這樣下去不行,這水脈似乎都已經誕生靈智,狡猾無比,若是再僵持下去,總會被它們找到漏洞,我這就如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行!”
眼神閃爍,長盛不斷的拚接移位這水元之盾,一邊在想著辦法,其實他也可以控製住這兩丈半徑的水體,強行練水取走水脈,反正如今,這裏麵也充斥著大量的細小水脈,隻是認為煉取的水脈,終究不如自然生長的有靈水脈,來得有靈性,靈之一字,是修行者最重視的幾個字之一,別人不會猜測,宗門要尋 此物,可能與風靈有關係,可他當時正和迎山說道風靈的事,然後便有了宗門諭令的事,這些事,他大概是隱隱約約知道謝關係的,故而,非要取這自然有靈的水脈不可。
別看他神魂力量遠超同濟,可就這麼大點範圍,被他不斷的用水元之盾疊加,還要用神魂不斷的控製移動,這數千個水元之盾組合下,才堪堪的困住此間的水脈。
這些水脈也是極為聰明,和其間的棲鳳追逐一陣後,見四處突擊都無法突破這水球的束縛,它們直接就安靜下來,然長盛頓時失去對它們蹤跡的感應。
長盛開心極了。
你們終究是靈智有限,雖然已經無限可以接近稱作水靈,可此時才裝作不在此間,終究是有些遲了。
可關鍵在於,他又不好練水,又不敢放鬆大意,一時間,光芒恢複平靜,就留長盛在這水球內,和棲鳳大眼瞪小眼。
棲鳳似乎不怕他,橫衝直撞一陣後,恢複平靜的它就慢慢遊到長盛的身前,不知是不是錯覺,長盛似乎覺得這棲鳳,是在自己的身上,尋找著什麼東西,或者說,破綻?
這種古怪的感覺,讓他心裏一動。
不能讓它找到,也許那些水脈,都在暗中觀察著它的動靜,雖然不能肯定它在找什麼,但長盛有那種直覺,這棲鳳,恐怕是真的能找到自己水元之盾的破綻。
水元之盾是靈力運行後形成的術法,就是與人鬥法,別人尚且可能發現薄弱之處以擊之,更不用說,這巨大的水球,完全是自己用數千個水元之盾疊加密封起來的。
不敢讓這種天地異物去檢驗的自己的拚接構造,長盛靈識控製之下,靈力隨著流轉,無數個覆蓋疊加在一起的水元之盾同時旋轉,不斷的改換方位,不給棲鳳安靜探尋的機會。
這個時候,長盛不敢亂動,隨著他靈識控製著水元之盾的改換方位,棲鳳終於出手了。
它張開嘴,絲絲點點的血液夾雜著一些碎肉,在一動不動的長盛眼前噴出。試圖以此,阻礙長盛的視線。
可它的血液不多,碎肉也幾乎是 透明狀,想要阻擋視線,談何容易?
長盛眼神清澈,看穿這些遮擋,可他瞬間就覺得這水裏的感覺不對,尤其是雙眼之前,看著近在兩丈的水球邊緣,竟覺得如夢似幻,看不真切。
“這是空間波動造成的視覺錯覺?”
他瞬間就明白過來,驚訝的看向眼前的棲鳳。
“你想要自由,還是純粹,跟水脈之靈,更親近一些?”
棲鳳的眼睛 透亮晶瑩,除了在裏麵看見自己的影子,長盛什麼也沒看見。
他突然有些過意不去,到:“棲鳳,抱歉了,這些水脈,對我極為重要,你是冥使大人所贈,此事之後,我還你自由。”
它似乎不領情,渾身劇烈掙紮。
棲鳳的身軀本就很大,跟長盛的手臂一整隻手差不多的長短大小,劇烈掙紮之下,此間平靜的水體,頓時被它帶起一些動靜。
原來這未啟靈之物,也向往自在長生?
還不等長盛心裏惻然,那種隱隱約約撞擊在水元之盾上的力量感,讓他瞬間把警惕拉滿。
“你在試探我的術法結合部?那你就試試!”
雖然是自己禁錮了它的自由,可在自己的好心之下,這家夥,居然幫著別人試探自己的破綻,真以為修行者都是善心的活菩薩嗎?
“水元之盾!”
一聲暴喝,長盛起了較量之心,他從未輕看棲鳳這樣的天地異物,神魂力量全力輸出,靈力配合,四周水球邊緣,飛速的覆蓋上更多的水盾,層層疊疊之下,往四周折射的光芒更複雜了。
“大不了我練水取之,你若有本事,盡管來試探!”
誰說少年不意氣,隻是平時裝深沉,隻有長盛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是那個事事爭強的少年!
也許也是感受到不斷疊加的水元之盾越來越厚,棲鳳倏而轉身遊遠,長盛瞬間察覺到,自己控製之下的水球,整個水體在往外擠壓,有一種無處不在的壓力,在試探著水元之盾的縫隙。
一邊驚訝於在這棲鳳和水脈聯動,竟能產生如此效力,一團清水,產生的壓力居然然元嬰期水法修士,感到一種難以抑製的膨脹感;一邊,他又出聲譏諷到:“就你們?要不要小爺給你們鬆開幾道水盾,讓你們先跑一會兒?”
讓它們先跑,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論是棲鳳和水脈,全都要。
隻是今天的運氣,似乎不是一般的好,既然遇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自然要利用這些靈物,好好測一測自己術法的缺陷在何處。
一句嘲諷還不夠,也不管它們是否聽得懂,長盛接著道:“看不起誰呢?我全部以靈力靈識相連接,你們若是找得到破綻,今日我就放你們一馬!”
這下,他明顯感覺到,水球內往外擠壓的壓力,更強了。
心裏一喜:真的有用?
不過,長盛頓時就收起了譏諷嘲笑的打算,若是真的激怒這些看起來就不大聰明的水脈,說不定自己在發現它們秘密的時候,也是自己真的一無所獲的時候。
閉上嘴,不再出言嘲諷,他閉上眼仔細感應著這裏麵額變化,暗暗準備了劍氣,隻要哪處水盾結合處出問題,他就會瞬間以巨量的劍氣,把這個水球和外麵的水體,完全隔開,那時候,這裏所有的水脈和棲鳳,一個都別想跑。
一種和別人較勁的刺激感,在長盛心頭油然而生。
本來安靜的一團水,抱團和修士術法對抗,就讓長盛覺得這樣的情形十分的詭異了,可此時,甚至有一種拿捏不住的感覺傳來,他明白,這是自己的神魂力量和靈力,有些不堪擠壓。
看著四周透明的水,他驚訝出聲:“不是吧,你們若真是有此靈智,如何會被我禁錮在此?我隻取一道水脈,並非想把你們一網打盡 ,不要那麼較真行不?”
嘴上說著逗趣討饒,長盛手上可沒閑著,右手一張,一層薄薄的劍氣激發,瞬間就在水球的外麵包裹,把大湖的水體與水球,徹底隔開。
做完這些,長盛徹底放下心來,他不怕這些水脈裏麵的水靈,感應到外麵無路可走的時候,會產生暴動。
他就要它們暴動!
這是長盛在書上,在宗門,或者在林雪、木瞳她們的身上,都不曾聽聞的情況,一條棲鳳魚和水脈組合,竟能和修行者相抗?這天地間若是處處如此神奇,修行者還修個什麼行?
這,其中必然有玄奧存在!
水盾也不再移動,長盛用神魂控製著與水盾的聯係,在水裏慢慢的走到水球邊緣,伸手輕輕敲擊,沉悶又有些清脆的‘叮叮’聲傳來,給他一種牢靠的感覺,他這才負手回頭道:“你剛剛試圖蒙蔽我的雙眼,如今,怎麼不試試攻擊我?說不定,如此,你們還有逃脫的機會!”
說是這麼說,可是當棲鳳緩慢而認真的轉身回頭的時候,長盛突然感到一陣的頭皮發炸。
怎麼可能?
未啟智的棲鳳和水脈組合,當真就是神奇無限,連自己這樣的說法,它們也懂?還能做出想要攻擊自己的樣子?
“你們以為我心神疲累,就收拾不住了?”自信一笑,長盛左右手揮動,《紫雲法》發動,身法運起,他根本沒在此間騰挪,隻是《浩渺羅煙步》保持運轉,這裏麵水流的絲絲動靜,他都看得清楚,看得比靈識感應,還要明晰。
你們倒是來啊,正好,小爺可以試試自己的術法缺陷在何處!
雖然情況詭異,可他就是不信,區區水脈之靈,還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見他運起水法,棲鳳似乎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著水球的內壁,就開始瘋狂的逃竄,或者說,遊動。
一開始,長盛還以為隻是它怕了,可漸漸的,他發現棲鳳的軌跡,是順著自己的每一個水元之盾的邊緣在遊走,它遊完一個,就從連接的另一個邊緣開始遊動,速度飛快,長盛都要分出好大一部分心神關注他的動靜。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棲鳳,未開智,便能體會修行者的術法玄奧?不,這不可能!”
長盛立即就否定了心裏的想法,看著棲鳳的遊動軌跡,他反而有些沉迷,這一幕似曾相識,在寶嬋凡界的青龍江瀑布,長盛見過那些石蛙蝌蚪的遊動軌跡,就如此相像。
下意識的,他也被這種玄奇的軌跡吸引,身軀開始莫名的扭動,在水裏以自己悟到的無名身法,開始追隨著棲鳳的軌跡。
它明明一直在水球內壁遊動,可長盛十分肯定,外麵的疊加的水盾軌跡,它也十分的清楚。
這就是一種詭異而真實的感受,長盛似乎已經看見棲鳳在穿透一層層的水元之盾,在向外遊去。
腦中靈光一閃,飛速追逐的長盛大喝道:“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