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驟然立在原地,周身一緊,神魂力量收束,所有的水元之盾,都莫名的往裏一收,半徑兩丈的空間,被這莫名的一收,壓縮了一點空間,接著,長盛就覺得這所有的水元之盾,連在了一起。
這不是用靈力或者神魂力量控製,讓不同的水元之盾連在一起,而是它們本身,就成了一個整體。
換言之,之前的數千個水元之盾,分散著固守四方,此時,它們變成一個水元之盾,把長盛的十方八麵,全部保護起來。
“這不是跟護身的靈氣結界一樣嗎?”
以靈識固定住水元之盾,長盛右手揮劍,一劍斬出。
“砰......”
這不大的空間裏,水體不斷振蕩,回蕩著密集的聲音。
“呲!如此堅固!”
對自己的劍氣殺傷力,對自水元之盾的防禦力,長盛再清楚不過,可此時,這水元之盾,並未耗費自己巨大的靈力支持,居然可以阻擋住玄天劍的攻擊?
他揉著震得發麻的手腕,低頭一看,手掌都是白的。
這就是自己把自己嚇住了,他都不知道,水元之盾為何會瞬間有這麼強的防護能力。
沉神感應,他發現自己的此時控製水元之盾的靈力運行方式,已經和《紫雲法》記載的不同了。
莫非我誤打誤撞,巧合間悟出了威力更強大的一招防禦?
威能提升如此之大,長盛卻沒有半點喜悅,這個時候,冷靜的判斷最重要。
然後,他看見棲鳳‘掛’在眼前不遠處,已經死了。
走了過去,棲鳳死的位置,半個腦袋已經探出了之前水元之盾禁止的地方,另外半個腦袋,已經不知蹤影,看樣子,是被犀利的劍氣攪碎了。
取下它大半個屍身,此時的長盛不知如何言說。
拿著棲鳳的屍體,他維持著水元之盾的輸出,在裏麵用剛剛跟著棲鳳學到的身法,往外奔去。
一開始,他速度很慢,似乎就在這水球之內原地打轉,可當他擦著邊緣飛速奔跑扭動了許多全圈以後,他突然出現在水球之外。
不可置信的看著手裏的棲鳳,他完全能感應到,整個水元之盾形成的水球,還在自己的控製之內。
它還是堅固如初!
接著,他又開始圍著球體奔跑扭動,整個身軀有些不協調的扭曲,可似乎又很協調,賺了幾圈,他又出現在水球之內。
“我這是?成了?”
他莫名就學到了一種身法,看著手裏的棲鳳,長盛十分抱歉。
“棲鳳,我本無意害你,對不起!”說罷,手上湧起一團火焰,他把棲鳳的骨灰,灑在這水裏。
“原來你是要幫助我?”
直接甩出幾條棲鳳,安靜的水體驟然激烈起來,長盛靈力水法打出,瞬間就抓住一道粗大的水脈。
可此時,整個暴躁的水體突然安靜了,長盛沒在感應到一點點的動靜。
難道那些細小的水脈,彙聚成了你?可你也沒想到,會被我一下擒住吧?用納戒對著這兩尺多寬四尺多長的水脈一兜,長盛飛出湖麵。
卻見此時的整個湖麵,開始振蕩起來,微波泛起,四周無風。
許多在空中練水的同門師兄弟,都驟然拔高了位置,驚疑不定的看著下方的湖麵。
一眼望去,長盛已經沒看見十斤師兄和郭濤,想來是,已經練水完畢,走了。
“師兄,這湖麵突然振蕩,可能有古怪,上來安心些。”
上空一人對長盛善意出聲,他示意一下,也飛到空中,看著振蕩的湖麵,心裏震撼不語。
“師弟,在此之前,你可見此間湖水異常?”
這?
那弟子心裏疑惑,這位師兄,你在湖裏飛出來,有異常與否,難道不是你最清楚麼?
不待那弟子說話,旁邊遠些一人到:“這位師弟,此前風平浪靜,除了我等練水的動靜,並無異常!”
做著一臉疑惑的樣子,長盛分別對兩人示意。
“那怎會如此?”
見他也是一副不理解的樣子,眾人的疑惑的目光也稍稍散去。
長盛十分的疑惑,剛剛,自己不就在水麵下十來米的距離麼?我在下方的舉動,他們都沒察覺到?
“咦?莫非宗門讓我們來此取走水脈,便是因為如此?”之前那弟子如此出聲,大家有人疑惑,有人點頭。
“長盛已經取得水脈,各位,告辭!”說完,長盛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看著長盛走後,還在空中疑惑不已的清微劍宗修士,彭衝到:“符珩,你看看長盛這運氣,服氣麼?”
躲在一旁空間裏的符珩也是滿眼驚歎,溫言道:“彭衝,你小子這話,我哪有什麼不服氣的,之前是真的山主交代,你當我沒事,非得與長盛為難?”
反駁了彭衝,他才歎到:“長盛真是好福氣啊,這拓木可海的先天水靈,竟被他取走一小半,劍心長老問起,你我二人如何作答?”
這事,也讓彭衝有些感到為難。
鳴沙山在這千嶽之地立足,可不僅是治理三島海域的移民那麼簡單,鳴沙山仙人和合一境修士,還肩負著監控千嶽之地各處氣象的重任。
彭衝和符珩,被劍心長老明令,駐守這拓木可海,尤其是其間水靈,不得讓外宗修士窺探。
二人本以為有陣法相助,守護此間先天水靈,是再輕鬆不過的事,可哪裏想到,外宗修士倒是沒有前來窺探,可清微劍宗的會產生來此,帶走了一小半,這,實在有些不好交代。
長老曾言,此間水靈,對宗門有大用,被長盛取走,也算是自己人,且聽大家討論,也是清微劍宗直接下令,命門下弟子前來取水脈,這一邊是長老,一邊是駐守在陣法外的劍心長老 ,這,不會有衝突吧?
“這,事關重大,道兄,你在此處小心看守,我去對劍心長老言明此事!”
彭衝為人耿直磊落,有一說一,他去,符珩倒也不覺得以什麼不妥。
“好!”
長盛已經走到千嶽之地陣法外,這來回一趟,本想看望一眼自己那便宜的師叔,可是他順著湖邊慢吞吞走了一段,也不見明心劍仙現身。
心裏不斷回味著自己新得的靈力運行法門,他不自覺的走著,就把那蝌蚪步伐和棲鳳的遊魚軌跡,結合在一起,在地上閃轉騰挪。
“師叔,你若是不想見我,那我這就走了?”
“對了,寶嬋和福恩,都在打理醉仙居的生意,他們修行無礙,最近麼就不來打擾你老人家了!”
跑著說了兩句,他減緩些速度。
明心並未現身,他隻好有些不滿的嘟噥道:“寶嬋可說了,你以後要讓我一萬招,那,師叔,以後再見!”
背著湖邊,瀟灑的揮揮手,長盛就打算趕緊回宗門了。
天邊遙遙飛來一劍,恢弘的劍光撕開半邊天幕,這白日裏,一邊是日光,一邊是劍光。
初看是遠不可及的一幕,可長盛心膽俱裂之下,還未逃遠,便被吹飛到湖麵上去。
那破天的劍光,此時被一人橫劍擋住,那巍峨的巨大法相,不是明心又是誰?
“我去你大爺!”在湖麵上運起水法不斷翻滾的長盛終於定住身形,看著遠處的天幕,破口大罵,若不是明心已經浮空迎敵,他直接就想問候對方的父母了,他都說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被這些高來高去的老神仙們,殃及池魚了。
“你躲到水下去,湖麵有陣法,應該能護你周全!”心底響起明心的聲音,長盛可不敢多想,聽這樣子,明心師叔也沒有多大的把握,自己小命兒要緊。
“師叔小心,哦,對了,把我的劍借給你用,記得以後多讓我一招啊!”
長盛飛快的說完,他不知道明心的飛劍如何,可修為再厲害,多一把神兵傍身總是好的,他一翻身就躲在水麵之下,就隔著水麵,望向天際。
“來都來了,出來吧!”明心平靜的看向天邊,在法相前的他平靜的接住長盛扔上來的玄天劍,看了一眼,眼神微動,把玄天劍收進自身乾坤,緩緩招出了自己的本名飛劍。
在水下的長盛看得牙關打顫,飛仙修士他見過,金仙戰鬥?他想都不敢想!
“哈哈哈,明心,本座還以為你這數萬年來有何長進,怎麼,天下劍道,盡出玄門?”天邊也出現一個巨大的法相,法相前浮空一個人影,太遠,長盛看不清楚,不過,那譏諷的聲音,倒是清楚的傳在長盛耳朵裏。
“不錯,天下劍道,盡出玄門,如今,盡出玄天劍宗,你不服氣?”
“本坐當然不......”
“不服氣,憋著!”
那人還未說完,直接就被明心打斷話語,隨手斜撩一劍,明心算是對來人有了回禮。
隻見輕飄飄的一劍飛出,一道金色的半米長劍氣閃動,瞪大眼的長盛對金仙的出招,有些失望,這威勢,比起之前的氣象,可差遠了。
隻見遠遠的法相在飛速後退,法相手裏也握著一把巨劍。
此劍古樸大氣,中正剛直,劍身黝黑,堅韌雪亮,充滿一種玄奧的古意,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隻得一看的地方了。
“噹!”
躲在湖麵下的長盛感受不到兩人出劍的威力,湖麵平滑如鏡,他隻能看見上方的浮雲瞬間變成晴空,千嶽之地的高大陣法,被吹得一陣晃動。
“這麼強?”
千嶽之地的陣法,覆蓋整個千嶽之地,以他如今的陣法造詣和眼光,根本不知道,要多大的威能,才能讓這覆蓋數十萬裏方圓的陣法,產生如此幅度的晃動。
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他覺得明心劍仙說的,這個湖麵陣法,也不能保證自己安全,微微往下縮了一些。
“司衍聖地鼠輩?”
對麵的人正麵接住了自己一劍,明心似乎也沒什麼波動,反而是當著對方閑情逸致的,看起了自己手裏的長劍。
“嗬嗬 ,嗬嗬嗬,哈哈哈哈,玄天劍宗,你們以玄門傳承自居多年,怎麼?就沒傳承到玄門的禮儀?”
對方出劍試探後邊一直不動手,來意不明,明心疑惑,淡淡道:“給你機會了!”
說罷,他右手並指,在空中旋轉一圈,飛劍被他淩空打飛,瞬間化出九九八十一把飛劍,劍尖皆向著來人。
“怎麼,害怕了,想要先下手為強?也就長老心善,讓你玄天劍宗苟活數萬年,如今我悟得無上劍意,鏟除玄天劍宗,正當時!開!”
此時,明心的長劍已經對著來人激射,那人看著不慌不忙,一聲大喝後,他的法相,遞給他手中那把巨大的長劍,空間猶如被生生撕裂,他探手入其中,在空間裏慢慢扯出一把長劍。
躲在水裏長盛正罵著司衍聖地呢,玄天劍宗何處以玄門傳承自居了?上宗傳承玄門的遺風還差不多,功法寶器,聽林雪說過,不過就幾種守衛宗門的厲害法寶而已,這司衍聖地為了打玄天劍宗的主意,真是什麼不要臉的借口,都能往外說啊,對你們這種強盜,還需要講禮?
此時那人抽出長劍,似乎虛空都被壓得往下一沉,湖麵如固定鏡麵一樣陣法被往下一壓,擠在長盛的額頭上。
“哦?拿著乾坤劍,便以為自己殺力無敵了?司衍聖地好大的自信!”
看著來人抽出的長劍,明心的心裏一下子沉了下來,對麵的人正麵接下自己的一劍,劍道造詣自然不差。
此時再以乾坤劍傍身,明心也無十足把握了。
“早知道,就該把那嘀嘀咕咕的小子送走了。”還沒等明心收回看長盛的目光,後方的陣法一閃,彭衝出現在空中,看著對峙的兩人,神色一僵,接著,渾身顫抖。
躲在湖水裏的長盛見彭衝撕開空間而來,眼睛驟然瞪大,還以為是明心多了一個幫手,可見彭衝瞬間渾身顫抖,麵色發緊,他的心漸漸成了下來,這些事來的突然,但這個恐怕是玄仙的前輩,很明顯根本幫不上忙,此時他才知道,自己藏身這湖麵陣法,有多麼強大。
那仙人隻是提著乾坤劍隨意一揮,明心打出的八十一道飛劍便被盡皆打飛,有些倒飛而回,有些被打到天外去了,不見蹤影。
“當日非白慘死你手,你曾說過,要收他為徒,今日你死後,我也可以讓你靈光不滅,轉世之後,收你為徒!”
當日雖然敵對,可明心是覺得非白的一身劍道修為,失去了,可惜,此人劍道天資絕然,他是動了愛才之心,可此人這番言語,明顯是打擊報複加嘲諷,就像吃定明心劍仙打不過他一樣。
好看的眼睛一眯,睜開之時,已經是萬劍幻化如深淵。
“哦?等你死了,我讓你和非白,一起拜入我門下,玄門感召,爾等冥頑不化的叛徒,終究是能獲得重生,下輩子,也不用待在司衍聖地做老鼠了。”
見明心的眼眸流轉,那人嘴上不饒人,身體還是很老實的做出了防禦動作,可明心隻是化出一隻劍氣大手,一把把彭衝抓住,扔進湖水。
彭衝就像被人硬生生擠進一麵鏡子,看著同樣疑惑的長盛,他到:“山主,彭衝法力不濟,讓你看笑話了。”
原來這就是青兒手下的彭衝,此人是第一個支持青兒成為山主的玄仙,也從不曾耍什麼手段,算得上光明磊落。
對此人有著不錯的印象,長盛立即行禮道:“彭衝玄仙不必多禮,我隻是占了與青兒名分的便宜,金仙打架,我們確實隻能看著。”
彭衝神色一怔,他在我麵前稱呼山主為青兒?
隨即,聽著長盛歎然的聲音,他覺得這下子還真是個奇才,若是不知他本性就是如此,別人聽來,恐怕還以為他是坦誠的嘲諷自己呢。
“對了,此時正危險,青兒不是明你們固守千嶽之地麼?”
彭衝出來做什麼,不是長盛關心的重點,他隻是關注,彭衝怎麼違反了黛青和清微劍宗的命令。
“山主之前取得的水脈,實為拓木可海先天水靈的一部分,也許是山主在千嶽之地造化點睛的時候出了大力,才有此福緣,取走一小半水靈,此物對玄天劍宗有大用,劍心長老特意交代我與符珩看顧,事關重大,我二人商議之後,便由我出來言明此事,可是沒想到,正遇見強敵來犯!”
長盛一下子呆住,難怪自己之前就在十幾米深的水下,那些宗門來的師兄弟,竟沒發現自己的行蹤,當時自己並未刻意掩藏。
感應了一下納戒裏自由活動的水脈,長盛一聲輕歎,你們考驗我就算了,棲鳳那家夥,不會也是被你們支使的吧?好歹讓我得了一種神奇的步伐,真是,對不起它!
原來自己取得的是先天水靈,那這下,風靈應該就用得上了,這自然之靈,怎麼都比師兄們練水所得的水脈要出彩!
“你們是怕我的行為,與劍心長老的交代有衝突?”
彭衝尷尬的點點頭,也不矯情。
按理說,長盛就相當於是鳴沙山的山主了,更親近些,他們該偏著長盛的,可是,人在屋簷下,千嶽之地是一處福地,鳴沙山整個山門都在玄天劍宗眼皮子底下,這小家大家,實在有些難以抉擇,幸得是,長盛是清微劍宗弟子,也是一家人,不然這事,還真是為難人。
“山主,此事,當真有些熬人!”彭衝尷尬過後,幹脆也灑脫的承認了,這件事辦的有些為難。
“這有啥,一切以宗門為重,你做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