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雲衢起身向我走來,他仍是之前的打扮,隻是換了身錦袍,朱紅緞麵斜繡淡白花團,仿佛四月雪。
窗外的月光燈光交融傾灑在他身上,整個人既古樸又華貴,沉蘊著神秘莫測的氣息。
有那麼一瞬間,我被這像古畫般的場景所迷惑,以至於他湊到我近前都沒立即回過神來。
“我們永不分離,你死了我就抽你的魂魄煉製成傀儡。”
他冷淡又絕對的話語將我從恍神中拉回來,瞬間炸毛,所有濾鏡碎一地。
“你還想把我製成傀儡?!我對你沒用了啊,幹嘛還死揪著不放?天底下美人多得是,有才能好脾氣的也多得是,何必呢?!”
“非你不可。”
“為什麼?”
雲衢沒有再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走回桌前,落座斟茶,全然無視了我的存在。
房間角落裏傳來輕輕歎氣,隨後金嶽的聲音響起:“主人啊,你跟雲大人因那婚契書之故,命運已經交融一起,分不開了。”
“我知道,這契眼下又沒人能解。我意思是他過他的,我過我的,以後互不相幹。反正我現在也不想談戀愛,未來結不結婚都不一定的。”
拜李子哲之故,我現在對戀愛倆字有點過敏。
金嶽轉頭看向雲衢,苦口婆心:“雲大人啊,我知道你不喜歡解釋,最煩這些瑣碎雜務,但你總當謎語人,主人她又是純萌新,這到猴年馬月才能解決啊?”
他一個閃身竄到桌上,又說道:“要不你現在就把我主人製成傀儡?聽話好用不反抗,省多少事啊!”
雲衢的目光終於從茶杯上移開,落到金嶽身上。後者嘿嘿一笑:“但這強行製成傀儡可是損功德的,雲大人你修行無礙嗎?無礙嗎?”
咚!
雲衢將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黑眸含薄怒斜睨著金嶽。
我心裏哇哦,伸手小幅度鼓掌。雖然不是很明白,但看來雲衢不是無懈可擊的。這我得學起來。
雲衢抬手向旁邊輕輕一揮,金嶽就從桌上一骨碌滾下來,嘭地一聲紅線纏身變成個獅子球。
金嶽氣憤得上躥下跳,圍著我蹦躂,像是在告狀。隻可惜他這種狀態下說不了話,隻能幹瞪眼。
既然他替我說話,我也不能辜負了金嶽這片主仆情。
“你把氣撒在他身上有啥用?很多事你不說我不懂,不明白的情況下我是絕對會反抗的。到時候造成什麼後果你得負一大半責任,你要是覺得行就這麼幹!”
雲衢默不作聲,隻是輕輕晃動著手中茶杯,忽然杯口向前一揚,流溢著淡銀光輝的液體潑灑而出。
我下意識往後撤,以為他要潑我。
結果那淡銀液體根本不落,漂浮在空中猶如條波光粼粼的光帶。
雲衢右手雙指並攏豎在唇前,似乎快速而低沉地念誦了什麼。
隻見漂浮的淡銀光帶呼應般光芒增強,閃爍數下後向著四周蔓延。當中有什麼東西浮現出來,朦朧的黑影重重。
臥室裏呈現出幽藍冷光照耀的狀態,有點像置身在大型水族館裏時的感受。
我已經完全被吸引,注視著那些攢動的黑影。
它們組成了畫麵,就像皮影戲般活動著。
最初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相對站著,他們中間出現一道光相互連接,而後這光一分為二,一部分向上,一部分向下。
我看得滿頭霧水,金嶽蹦躂過來竄動,顯然是想說什麼。我沒空搭理他,因為畫麵又在變化。
那個女人向右邊走去,離男人越來越遠,就在這時從下麵竄出來個黑影,張牙舞爪把女人頭一口咬住。
噗嘰,黑血噴濺。
女人剩下的身軀在黑影口中撲騰,最後一點點被吞掉。
我皺起眉,怎麼感覺好像有點眼熟。
畫麵迅速倒退,男女恢複最初的站位,而吞人的黑影重又鑽回地下。
男人女人麵對麵坐下,伸出雙手掌心相對。做完這些又起身一起向前走,這時之前的黑影又一次鑽出來,結果被男女混合雙打。
我開始猜測:“這意思是說如果一意孤行就會被吃?合作才能共贏?”
已經憋得快炸掉的金嶽變出張大嘴將纏繞全身的紅線咬斷,恢複成人形後嚷嚷:“雲大人你就不能自己說嗎?!”
雲衢涼涼地飄來一句:“太麻煩。”
“現在這也沒方便到哪裏去啊!”
“你不是長著嘴呢嗎?”
“……我,我又不是生來當傳話筒的!”
金嶽委委屈屈,陷入自我質疑當中。
我一拍他肩,給予肯定:“你怎麼會是傳話筒呢?你是主人的小棉襖!快說咋回事,我上次看圖寫話還是小學三年級的事。”
金嶽倒沒有繼續鬧別扭,而是指了指那些浮動的黑影說:“主人你與雲大人命運相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在妖鬼世界裏,這可不是空話。如果雲大人現在噶了的話,主人你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什麼!”
“另外主人你之間被惡蛟選中,印記雖然已經祛除,但仍留有後遺症。如果離開雲大人太遠,是很容易被其他邪祟傷害的。”
我驚得半天才出聲:“就意思是我不能離開他太遠?必須一起?”
金嶽點點頭:“沒錯,不過有個好消息跟壞消息,主人你……”
“先說壞的!”
“之前我沒注意,剛才我才察覺,你們簽的婚契書屬於金書,如果解不掉的話,會跟隨三生三世。”
“!!那好的呢?”
“好消息就是主人你跟雲大人一起修行,萬一實力暴增,說不定你自己就能解開呢?那就不用求人,還能拿捏住他! ”
金嶽說得頭頭是道,我回想著畫麵裏女人被嗷嗚一口爆頭的場景,心有餘悸。
看來我是沒法遠離他,原本還想著就算契解不了,至少日常可以互不相見。不過正如金嶽所說,跟雲衢一起入道修行也極有好處。
金嶽還在旁邊攛掇:“答應吧,答應吧,這合作共贏,單打獨鬥容易出問題!”
我斜撇他一眼:“你老實說,打的什麼主意?當我傻感覺不出來嗎?你肯定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