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從今往後不分離

院外,我悄悄推開門,扒著探頭往裏麵瞧。就怕像上次似的還是虛假的幻影。

金嶽腦袋湊到旁邊往門縫裏擠:“主人,鏡中界已經破除了,你還擔心什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懂嗎?”

金嶽想了想說:“雲大人咬你了?那應該是幫你祛除印記,畢竟惡蛟把你選做祭品,就相當於在貨物上畫了個圈。雖然是有點疼,不過對主人你有好處。”

“……啥好處?”

“被惡蛟選中,哪怕把惡蛟除掉,主人身上殘留印記也還是容易被其他邪祟欺負的。祛除自然就免掉這後果。”

聽金嶽這麼一說,我後悔沒把惡蛟那顆頭當球踢。

太可惡了!這讓他禍害了多少人啊!

難怪雲衢救出來那部分人也隻能在神祠過日子,原來是印記在身,隨便出去溜達容易再遇上事。

不過雲衢沒有給他們每個人都祛除一下?

金嶽抬起爪子戳了戳我腦門:“主人你傻啊,難道雲大人把他們全都抓過來嘬一口?費事不說,他也不是這麼善心泛濫的性格啊。”

我一想也對,過去那些留在神祠裏的人男女老少皆有,那六十歲的大爺……確實不好下口!

正想著,院內的屋門忽然打開,我爸端著茶杯走出來,抬眼就看見從院門縫隙裏探頭張望的我。

我們父女倆大眼瞪小眼片刻,一時間都沒敢說話。

我爸皺眉:“你在這幹嘛?偷地雷啊?”

“不是,我就是散步回來……”

“回來就進來啊,我剛一抬頭尋思哪來的大耗子蹲院門口,差點要喊你媽拿掃帚過來!”

我爸跟往常一樣了!

我走進來追問道:“老爸,我生日是多少?我哥上的什麼小學?家裏有多少存款?”

頭兩個問題,我爸還細細回想,聽到我說第三個時,露出滿臉堪破機密的笑容:“你又想買什麼呀?這鬼鬼祟祟的,又打壞主意呢吧?說吧!”

“才沒有,我就是隨口問問。”我熱淚盈眶,老爸回來了!

但我不敢讓他看見,不然問起來不好回答。

我隻好假借肚子餓趕緊溜了,進了客廳我偷偷抹了把眼淚,然後又跑去找我媽,確認她從頭到腳什麼事都沒有。

因為問得太細致,我媽還一度懷疑我發燒了。

“咋了這是?怪肉麻的,是不是缺錢啊?”

“……”我忍不住有點委屈:“原來我在你們心裏就是這形象啊?隻會朝你們要錢?”

“我知道我們家昕昕可好了!懂事又聰明,這不是怕你缺什麼少什麼了也不肯說嗎?記住啊,爸媽是你的後盾,有啥事都放心說!”

我媽的一番話成功地又激起我的淚花,上前抱著老媽感慨了一下我就準備去看看我哥。

走到門口時我想起來,回頭試探道:“李子哲,老媽你認識不?”

“誰呀?是現在那些明星小鮮肉?不知道,我對這些都沒啥興趣。”

我媽的反應平靜而正常,也沒有任何作假的情緒。

看來雲衢說的都是真的。

從隔壁村回來的過程很玄妙,陣法啟動時我就昏昏沉沉,像是睡著又還有點清醒的狀態。

現在回想已經記不得具體咋回來的,徹底清醒過來時人已經在村裏,並且身上的衣裳也換成平常的。

我隻記得過程中雲衢跟我說村裏已經恢複正常,我家人都沒問題。

當然,受了這幾日的驚嚇與陰氣衝撞,免不了時運低,會倒黴幾天。不過問題不大。

而關於李子哲這倆王八蛋的記憶,雲衢已經順手將它們從我家人腦海裏清除了。

現在一探,果然如此。

我大大地鬆了口氣,這樣很多事都不需要解釋了,不必再操心編織理由。

確認我哥也正常,並且抓住他偷吃媽留給我的零食,最終結果以我倆打了一架收場。

不過我知道,人高馬大的哥哥早就能打得過我,之所以還能被我捶得抱頭鼠竄,隻因為他讓著我。

家人都在,都好好的,真是太開心了!

當天晚上我們聚在一起吃飯,還把關係不錯的親朋叫過來熱鬧。

爸媽他們隻記得我是回家來玩兩天,其餘的不好記憶都被抹除掉了。他們沒再問過我為啥回來,不過從爸媽分別給我塞錢的情形看,我猜他們可能是覺得我在宣城過得不痛快。

“昕昕啊,要是在外麵受欺負,不開心就回來,爸媽不會笑話你。但要是你想在外麵闖蕩闖蕩,那就勇敢地去吧,爸媽支持你!”

不得不說,我爸媽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可總是能戳到我心窩。

我是既開心又後怕,幸好這幾天有驚無險,雖然把家人卷進來但沒出大亂子,不然我真的死的心都有了。

晚上我獨自在臥室裏出神,也沒開燈,就在昏暗當中回想這幾天發生的種種,差點以為自己沒命活了。

金嶽變化成土狗趴伏在角落,閉目養神。

窗戶那邊突然想起哢噠一聲細響,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敲擊。

我走過去一看,昏暗的夜色裏,一條殷紅的蛇盤繞在台上,仰頭望著我,尾巴尖敲了敲窗戶。

我忍不住吐槽:“你不是挺神通廣大的嗎?自己進來啊?還要人給你開窗。”

說是這麼說,我還是把窗戶打開了。

就算我拒絕,他也能想辦法整我,在我沒有掌握到能治住他的方法前,不能鬧得太僵。

而且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同他說。

殷紅的蛇慢悠悠爬進來,紅光閃爍,雲衢身形顯現。

他走到桌邊坐下,也不說話,抬手變出來茶壺茶盞,悠然地自斟自飲。

我扶額,這是把我房間當成他自己的了嗎?

“有個事我想跟你說。”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隨意。

金嶽抬起頭,打著哈欠看過來。

雲衢晃了晃手中的茶盞,那意思就是快說。

我忍了,將想了許久的事說出:“你要我的心頭血是為了解開禁製。而成親也是獲得心頭血解咒的步驟之一,這我認了。但現在你看你已經自由了,你我是不是就沒有必要再聯係一起了?”

雲衢側頭看著我,清豔的麵容沐浴在月色輝光當中,如果不開口說話真算得上風姿絕世。

“這輩子你我永遠不分離,趁早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