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川接詔的時候,劉公公神色緊急,北寒川匆忙換下身上的盔甲,“這般急,劉公公可知是何事?”
“皇上未曾跟奴才提起,宮中也未發生什麼大事。殿下還是快些吧。”劉振鎖催促道。
北寒川不含糊,換好衣服就立即跟著劉振鎖進宮麵聖。
北寒川進上陽宮的時候,就又見元烈帝在咳嗽,咳得臉色都發白了。
“皇上。”北寒川臉上難掩擔憂。
“朕無礙。”元烈帝擺了擺手,示意北寒川不必擔心,他將宮人屏退出去,接過北寒川遞過去的茶喝了一口潤喉,他才覺舒服許多。
“溧陽發來密信,溧陽守將傅青山的女兒傅雲珠光天化日之下被綁。溧陽距離上京最近,傅青山對朕忠心,他手裏有六萬大軍,一旦上京出現變故,他手裏的兵能夠最快速度支援上京城。”元烈帝說道。
北寒川立即明白過來,“皇上懷疑,恐怕有人想宮變?”
元烈帝點頭,搞定了傅青山,就相當於斬斷了他的翅膀。
“他們估計是看朕這口氣一直吊著不死,有些等不及了。”元烈帝冷笑一聲,眼神陰冷可怕。
北寒川問,“皇上要派臣去溧陽?”
元烈帝點頭,與北寒川交代道,“別人去,朕不放心,厲王叔此番暗中去溧陽,不必泄露行蹤,若能將傅雲珠平安救出來,就將他的妻女全數接來上京。若是傅青山已經背叛朕,厲王叔就直接殺了傅青山,接手溧陽的守軍。”
“好。”北寒川應下,就立即出宮前往溧陽。
因為案卷的事情,北奕辰將平西王訓責了幾次,滿眼裏看平西王不順眼,對平西王起了疑心,對平西王府也起了疑心。隻不過平西王有兵權在手,他對平西王府還甚有倚仗,故而,並未發難,不過,這事,他卻是記在了心裏,表麵對平西王隻是訓責幾句,就仍舊信任有加,實則,心裏早就有了打算,等他登基之後,定會讓平西王府好看!
這事,可是險些將他給拉下馬!
北奕辰心裏有計較,同樣平西王府那邊也不平靜。
為這事,平西王震怒不已!
他對景王自然是忠心的,也是看著景王是得皇上和太後都看好的人,很快就要迎娶南盡歡,得到南家財富支持,景王會成為儲君的機會是十拿九穩的。他投靠景王,為的也是讓平西王府以後能夠更好,走得更遠。
景王身邊的擁護者那麼多,這回平西王府出了這樣大的差錯,難保景王不會對平西王府生有嫌隙,往後怕也不會重用平西王府。
他的書房又是一直有人守著的,怎可能會有人溜進來?
平西王讓人將整個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查問了一番,鬧得雞飛狗跳的,也沒查問出什麼來。
蕭東延到底心虛,怕查到自己頭上,趁著夜裏沒人看著他,就給溜出了王府,跑來找南盡歡。
南盡歡坐在桌子前仔細的練字。
南盡歡雖說字都認識,但是字寫的並不好看,也不是多才多藝、琴棋書畫都會的。她學這些也不能讓人看見起疑,所以隻能在夜裏關了院門後,翠柳被指派走後,她才能練練字,看看書。
蕭東延一進院子,南長風就知道了,給南霜提了個醒,南霜就趕緊進了屋子裏來告訴南盡歡,快速的將書桌上的字帖收了起來。
“將院門看好了,別讓人偷聽偷看到什麼。”南盡歡交代一句,她這南苑裏的人繁雜的很,雖然府裏的下人讓她置換掉不少,但是,就連照紅她們,曹氏那邊的人一直想著收買。
“是,我讓照紅過去守著。”南霜應道。
南盡歡點了點頭。
南盡歡從屋子裏出來,蕭東延就從屋頂上飛下來,南霜等人佯裝警戒,護在南盡歡的身邊。
“堂堂南大姑娘,身邊的護衛就這般不殆?”蕭東延不屑的嘲諷了一句。
南盡歡讓南霜幾人讓開,問道,“蕭世子這麼晚前來造訪,應當不是來試我這院子裏的防衛的。”
蕭東延苦笑了一聲,便問,“原本你被綁架那事,明明都證據俱全的指向景王,眼看就能將景王扳倒了,你為何就反悔?還替白楚憐求情,將這事推到了永安公主的頭上?”
“你可知道,我將父親要呈上去的案卷換了,現今,我父親到處在查府裏的奸細,將整個府裏都翻了個底朝天,所有的下人底細都問道了十八代祖宗上。我看啊,這要是讓父親查到是我做的,肯定得打死我才罷休!”
蕭東延埋怨道,這會兒,他真是後悔跟南盡歡合作了。
這南盡歡一直都是個蠢笨的人,現在她真的能夠扳倒景王?
唉!
他現在是徹底進了南盡歡套子了,平西王府已經算是得罪了景王這棵大樹,要是不能扳倒景王的話,平西王府往後莫說榮耀,就是活著都難。
“你急什麼,景王的勢力那麼大,這一點點的小事就能扳倒他的話,他能走到今天來嗎?”南盡歡說道,“若是那麼好辦的事,我可直接去太後娘娘跟前說北奕辰早就背著我跟別的人好了,他娶我,就是為了南家的財富,我也不想嫁給他。不就得了?何苦要算計這些?”
南盡歡頓了頓,繼續道,“千裏之堤毀於蟻穴,凡事都得循序漸進慢慢來,景王現今已經失去了工部、巡防營和平西王府,裕王、榮西王、陳王又是對他虎視眈眈,他是必倒無疑的。”
聽了南盡歡這些話,蕭東延心裏稍稍有了些安慰,不那麼心急了。
第二日一早,南霜、南枝伺候南盡歡洗漱穿戴時,與南盡歡稟報了些事情。
南枝說道,“霧苑那邊還是沒找到什麼錯漏的地方,那裏邊的丫鬟小廝大多都被大夫人收買了,但是,還是有咱們的人在。”
其實也不算是南盡歡的人,都是北寒川的人而已,隻是目前聽從南盡歡的話,南枝對此是不清楚的。
南盡歡點了頭,看向南霜。
南霜說道,“在生意鋪子上,大老爺一直中規中矩的,沒有犯錯,生意也沒有虧損,玉華小姐上回在茶葉生意上吃了暗虧,一直在努力的填補虧空,目前還沒空來對付咱們。對了,奴婢打聽到陳老板手裏有件金絲軟甲,可抵擋刀槍,陳老板有意要賣給小姐。”
南霜說的那位陳老板,也是做茶葉生意的,隻是,他的生意並不好,想跟南盡歡合作,成為除了南家之外,上京城最大的茶行。
如今上京城的茶葉生意,南家是大頭,排在第二的是木家茶莊,陳家茶莊原先是跟著木家茶莊聯合起來對抗南家茶莊的,估計是這陳家茶莊看著南盡歡弄出了許多種類的新茶,幾乎將整個上京城的茶葉生意囊括,他們跟木家茶莊合作沒什麼利益,便想轉投和南盡歡合作。
陳家茶莊跟南盡歡作對了這麼久,自然是要先拋出些好處來討好南盡歡。
“金絲軟甲?”南盡歡問道。
“是的,是陳家的傳家寶了,是件價值連城的寶貝。不過小姐身邊這麼多人保護,又不是要上戰場的人,基本上是用不著這些的。”南霜解釋道。
南盡歡卻有些心動。
且不說,她的確有意聯合一下陳家茶莊,打壓木家茶莊。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北寒川都對她有大恩,她雖用不上金絲軟甲,可北寒川總是身處險境,若是有金絲軟甲護身,至少會多些安全保障。
“今日就約見陳老板吧。”南盡歡道。
“是。”
陳老板以為他的這件金絲軟甲即便不是白送給南盡歡,那也得極其廉價的賣給南盡歡。
不過,南盡歡卻說,“咱們都是做生意的人,當以利為先。我不當要計算我是否能占著利,也得考慮你是否能夠占著利益,若是我隻計較自己得利,而不考慮這次交易陳老板是不是吃了大虧,那我們之間的合作,陳老板會心有嫌隙,會將在自此失去的利益在往後的時候用別的法子從我身上找補回去。如此一來,合作反而不利。既然大家合作,就得要互惠互利,皆大歡喜才好。”
陳老板聽南盡歡一番話,深為震撼,“不愧是南大老板的女兒,南姑娘的品性和做生意的天賦都是旁人難以比擬。南姑娘放心,既然你如此為我考慮,陳家茶莊往後便會與南姑娘你結成友好往來。”
“有陳老板這句話,我也給陳老板一句話,往後這上京城裏,木家茶莊的生意全是陳家茶莊的。”沉魚也給了陳老板一句放心話。
這個結果,令陳老板很是滿意。
於是,陳老板跟南盡歡聯合起來對付木家茶莊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坐馬車回來的時候,南霜問南盡歡,“小姐要對付木家茶莊,是為了對付玉華小姐?”
南盡歡仔細看著那金絲軟甲,“也不全是,南玉華隻是顆棋子,重要的是她背後的人。”
她將金絲軟甲收好,放進盒子裏。
回了府裏後,南盡歡就叫了照紅進屋子裏來,“我要給厲王殿下送份禮物,你去厲王府那邊稟報一聲,看厲王殿下何時有空。”
照紅答道,“殿下不再京中,他去了溧陽。殿下臨走前,特意跟奴婢說,若是小姐問起來,便告訴小姐,他可能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京,小姐若有什麼需要,可直接跟奴婢說,厲王府那邊的人會全力幫小姐。”
溧陽?
聽著有點熟悉,那邊好像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