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了……”我軟弱無力的出聲製止。“你師父我已經聯係好了,我想很快他就會來接你了,到時候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再也不會攔著你了……”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忍心讓我出家?”魄撕聲對我吼。
“有什麼不忍心的?當初我就沒想去救你,隻是一心想跟著你們,這樣才能確保我的人身安全,阻礙你們那是我的不對,現在,我道歉,希望還來得及。”
我深呼吸,努力壓抑那顆起伏跌宕的心。
“……姐,你……你怎麼會這樣?”
“我哪樣?”
“你以前不會這麼對我。”
“那是以前。”
“這麼說雪兒死後,錦也隨著蕭一起死了?”
“沒錯。”
“然後呢?現在生活的是誰?是殤?”
“……”
我無言以對,殤?殤?
“總之你好好保重,我就不送你了。”
“姐,隻要是你說的,不管是多麼荒唐的事情我都會做,哪怕要我的命,就如同你不想看到我的眼睛一樣。”
撂下這句話他就轉身走了,話語狠厲的一點都不像剛才那個他。
我抬頭苦笑,聽著他很大勁的走路聲音,卻一直沒去看他,一直沒有,眼角流下的淚水淌在嘴角,原來眼淚真的是鹹澀的。
我終日過著頹廢的生活,等待他的師父也來臨了,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沒說什麼,徑直走向別的地方尋找魄。
“你真的要隨我走?”
“恩。”
“可你不是……”
“師父,那是以前的事了,那時徒弟不懂事,現在看破了。”
“你真的看破了?”
“這世上我唯一記掛的就是姐,可她現在……算了,當初我知道姐死了,本就想隨她去的,否則,我也不會答應你去做和尚。”
“可現在她還活著。”
“她說她死了,隨著蕭,她最愛的人一起死了,而我就是她活著的噩夢,所以,她不願見到我。”
“她……”
“師父,你不要生氣,這都是我該經曆的劫,再說,師父,你應該感到高興,如果不是這劫,我也不會看破的。”
“那好,我們走吧。”
“你真的要走了?”
“恩。霖,還希望你好好照顧姐,雖然我很恨你。”
“你恨我?”
“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恨你。”
“恩,我知道了,我答應你會照顧好你姐的。”
魄跟著他師父踏馬走了,踏踏的聲音由近到遠。
我沒有上前去和他們辭行,也沒有出去說任何話,隻是躲在角落裏聽他們說的這番話。
“錦,出來吧,他們走遠了。”
我沒感覺有什麼不好意思,聽到他的話我立即出去了。
“真的走遠了?”
我眺望早已看不見他們的遠方。
“你何必這樣?就讓他們呆在這裏不好嗎?”
“看到他我就心煩,蕭呢?我們走吧。”
簡單的說完就負手離去。
一路上,我和霖誰也沒說話,隻是靜靜的走路,感覺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這是?”
“忘掉了?”我似疑惑地問著他,臉上沒一絲表情。
“原來這裏就是你們生活的地方啊。”
“恩。”我淡淡的回答,下馬將綁在蕭棺木上的繩子解開。
“葬在哪裏?”
我找尋那顆樹,帶有掌印的那棵樹。好懷念那時的事,那時的人。
我摸著上麵淺淺的掌印,心裏泛著酸水。
“這裏。”我收起情緒,淡淡一指。
他拿起手裏的家夥就要下手。
“我自己來。”
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已拿過他手裏東西。
我怎麼可能會讓別人做這種事?要做也是我,對不起他的是我,愛他的也是我,不管怎樣都是我替他做這些事。
我冷下心將手裏的事情做完,緊閉雙眸暗暗歎口氣。
“好了?”
“恩。”
“現在我們該做什麼?”
“找凶手,也找教主,這兩件事情一起做了吧。”
次日,我和霖便馬不停蹄的駕馬離去,離開那個傷心地地方。
天下之大,到底該如何去找?
正想著,身邊一抹血紅的衣衫擦肩而過,我的心莫名提到嗓子眼。
是……血兒麼?
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又覺得不像,如果是血兒為什麼她會當作看不見我一般就這麼與我擦肩而過?
無從下手的問題怎的很棘手。
入夜,我和霖便入住客棧。
飯後,我們都回各自的房間,可我卻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覺,我起身赤腳走到窗前。
望著那皎潔的月,思緒卻飄向很遠的地方。
蕭,你在天上很好麼?如果不好,為什麼你不回來呢?為什麼不回到我的身邊呢?
我甩甩頭努力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甩掉。
穿鞋,出門。
敲了半天的門,為什麼霖都沒有回應?難道這麼快就睡熟了?
我轉身剛要離開,就看到小二端著托盤到另一間房屋走去。
“你找這位客官嗎?”小二很好心的告訴我。
“恩。”
“他出去了。”說完他就繼續向前行。
“出去?知道去哪裏了麼?”
“不知道,隻知道往東的方向。”
話落,小二用那和善的語氣敲打客官的房門。
出去?這麼晚了能去哪裏?為什麼要背著我出去?
反正也是睡不著,不如去看看。
我飛身踏馬朝東邊的方向駛去。
可走了這麼遠的距離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呢?既然背著我做事不可能出現在繁華的街道上,再說他也不愛湊那個熱鬧。
“你回去告訴你的師父,早些將我的孩子給我。”
聲音很小,很尖細,是個女人的聲音,卻難掩她聲音裏的怒氣。
“我會的。”
“你最好會,不然我不會讓你們的計劃得逞的。”
“你威脅我。”
“我是在事實說話。”
“我告訴你,最好不要威脅我,我可不是吃素的。”
“然後呢?吃了我?”
“哼,就你?也配?”
男子鄙夷的一哼,這熟悉的聲音,卻不是熟悉的腔調。
我放輕腳步,很小聲的去打量那人。
可他卻穿一襲黑袍,連臉都看不清是什麼樣,可我肯定,這聲音我一定在哪裏聽到過。
隻是那紅衣……
血兒?
血兒怎麼會在這裏?
我詫異。那麼剛才她說的孩子就在那個穿黑袍的人的手裏了?既然在那人的手裏,為什麼還要讓蕭跟在我的身邊呢?這是在給我們製造誤會?不該啊,蕭為了孩子都和我撕破臉皮了,是何到底讓他繼續留在我的身邊?
“隻要你能把孩子安全的還給我,就算做什麼我都願意,這還不行嗎?”血兒敗下陣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她軟下去,做娘的人真的就這麼容易敗下來麼?尤其是自己的孩子在別人的手上?
“我會去說,但結果會怎樣我就不知道了。”
說著,那個人就想走,我怎麼可能放他走?如果他不將血兒的孩子帶走,那麼蕭也不會在我身邊,蕭最後也不會最後慘死。
我隨手拔出身上的利劍猛向他刺去,可他卻好像能看到我一般輕鬆閃過。
能從我手上逃脫的人還沒有幾個呢,你算老幾?就算不是為了我,為了蕭,我也要將你殺死。
心裏驀然升起一團火焰,熊熊烈火燒的我渾身不舒服,隻想去發泄。
和他對招,總是差那麼一點點就能將他殺死,可就是差那麼一點點。
而且,從他的身手看,他的武功竟然有些地方和我相似。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他會是第二個血兒。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想,但就是感覺不對,心也沒節奏的跳動,亂七八糟。
“你到底是誰?”聽此話,那個人明顯的一愣,站在原地不動了,我看準時機,拿劍去刺他,可他卻回過神來閃躲開,劍走偏鋒,劃向了他的臂膀上。
黑色的袍子看不出有血液在流動,但我卻聞到了空中彌漫著血的氣息。
受傷了,那麼我打敗他的機會就更大了。
我沒有給他任何機會去休息,拿起劍就要往他身上刺,卻莫名其妙的被人打開劍。
“……血兒?”
“快走!”血兒舉劍擋在那人的麵前,那人僅看了我們一眼就飛身逃走了,看著那人漸遠的背影我心裏急的直跺腳。
“你這是要幹什麼?”我不禁惱怒了,為什麼她要幫著她的仇人?難道她不想為了蕭報仇麼?
“不幹什麼,隻是你現在還不能殺他。”
“為什麼?”
“我的孩子在他師父手上,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死在他們的手裏。”
“殺了他完全可以奪回來。”
“你以為你真能殺的了他嗎?你別天真了,不怕讓你知道,這個人是你很熟悉的人,他之所以沒有動手就是念你的情。”
“我熟悉的人?”我想不到我熟悉的人會是誰,難道是魄?我驀然睜大雙眼,他怎麼可能?他對我是最好的不是麼?為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不是麼?
“還有,他的師父更厲害,而且,我懷疑他很有可能會去找教主。”
“找教主做什麼?”
“你以為他抓走我的孩子是為了什麼?殺了蕭又是為了什麼?”
“……你知道蕭死了?”接二連三的讓我詫異的事情為什麼都發生在今晚?“既然你知道蕭死了?為什麼不為他報仇?為什麼你不難過?”
“難過有用嗎?再說,我對他根本就沒有感情。”血兒鄙夷的一哼。
“可是你們……”
“有孩子了是嗎?”血兒冷嘲一聲繼而說。“他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