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未理韓昌義,手掌依舊向著前麵拱了拱,穆念澤一愣,抬眼看著君若:“你要走,去哪?”
君若的嘴角一抿,眸子微微一轉,終究還是開口答道:“回家去。”
穆念澤看著君若一怔,手掌微微抬起,嘴角抿了抿,卻又是拿了下來,君若想的事情,穆念澤又怎會不知道,君若在外麵跑了這麼久,如今又怎麼可能親自回家,細細想來,她的目的,怕是隻有一個,穆念澤的唇角張了張,想要阻止,卻又說不出口,畢竟,這是君若唯一的念想和希望,自己不能下定決心做那個敲碎她的希望的人。
可是,這樣的動作,放在韓昌義的眼中,卻是滿滿的舍不得,韓昌義看著君若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咒罵了兩句,明明暗地裏不知道和穆念澤已經是什麼樣子的關係,可是到了自己這裏,倒是裝起了假清高,這個梁國侯府的破鞋小姐,如今慶王爺都死了,他倒要看看,等到他風風光光的回到京城的時候,她懊惱的跪在自己的腳邊求饒。
韓昌義想著,眉目之間又是帶了幾分毒,盯著君若的臉頰,靜涵看在眼中,更是多了幾分厭惡。
君若倒是淡然,隻是手掌又是向著前麵拱了拱,像是在等待穆念澤的回應。
穆念澤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是看了看君若:“那你一路小心。”
君若點了點頭,穆念澤又是捏了捏下巴:“那我讓下麵的人去給你準備銀子,留著給你路上用。”
君若又是應了一句,韓昌義瞧著,心中更是詫異,如今,穆念澤在君若的麵前,已經自稱為我,兩人之間的關係可見一般,可是想著君若之前和穆晟軒那層關係,穆念澤想要娶君若為妻,自然是難上加難的事情,想著君若曾經那般這趟自己,自己還需要在軍營之中多呆一些日子,若是這樣就將君若放走了,多少還是有幾分便宜了,這般想著,一個想法,漸漸浮現在韓昌義的腦袋裏麵。
穆念澤眉目一偏,看著韓昌義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擴大,眸子盯著地麵,卻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穆念澤的眉頭一皺,開口喚了一句:“韓將軍?”
韓昌義沒有應。
“韓將軍?韓將軍?”
韓昌義一愣,急忙回過了神,邁著步子向著前麵走了一步,向著穆念澤拱了拱手,配上了笑臉:“五皇子何事?”
穆念澤的嘴角動了一下,顯然對韓昌義也是有些許的不滿,卻還是開口道:“雖然莫睿淵來了這封信,可是這段時間,還是不能太放鬆警惕,你時時刻刻都讓將士們瞧著一些,也讓大家都過一個好年。”
韓昌義應了一聲,點了點頭,卻並沒怎麼講穆念澤的話放在心上,莫睿淵寄來了這封信,對於韓昌義來說,無異於已經投降,若是此刻還不能放鬆放鬆,又是什麼時候?
韓昌義拱了拱手,踏著步子已經走出了門,心中想的無非是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回去,回去之後皇上又會給怎樣的賞賜,爹爹也不知道會怎麼誇獎自己……
心中想的美,韓昌義又是哼著小調,向著外麵走去。
靜涵依舊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封信,實在是太不尋常,不像是莫睿淵的風格。
手掌一動,牙齒咬得緊緊地,每次關於莫睿淵的事情,靜涵就會認真的讓穆念澤都覺得有些奇怪。
腦海中不知怎的就是浮現起那一日靜涵醉酒時候說起的話語:“我原來全心全意的對那個人,以為他是我的夫君,最後他卻一把大火,將我燒的幹幹淨淨。”
心中想著,竟是不禁有些害怕,那一日喝了酒倒是沒覺得什麼,如今這句話再一次在耳邊回蕩,卻是靜涵伸手,狠狠地推了推穆念澤:“五哥五哥!”
穆念澤一怔,眉目抬了抬,卻看著靜涵的表情帶了幾分緊張:“你快找些水過來。”
君若聽著,雖然有幾分好奇,卻是快步出了門,吩咐門前的人端了水進來。
穆念澤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眼前的靜涵,不知道她究竟又在耍什麼花樣。
待到外麵的人將水端了進來,靜涵揮了揮手,示意士兵下去,瞧著士兵的背影完全消失,靜涵手掌一動,便是將剛才韓昌義送來的信,扔到了水裏麵!
“你做什麼!”
穆念澤微怔,身子也是向著前麵動了一下,伸手想將信拿出來,卻是靜涵伸手擋在了穆念澤的麵前:“五哥,你看!”
穆念澤的眸子一眨,瞧著眼前的景象,卻是愣了。
君若看著穆念澤的表情,多少也是覺得有幾分好奇,便是也是向著前麵走了一步,頭一垂,向著水盆裏麵看了看,隻看見剛才的信上的字漸漸的有些淡了,卻是映出了一些新的字出來。
靜涵的眸子一眯,瞧著信上的字出現的差不多了,便是手掌一伸,將信從水中撈了出來,這一下三個人都是帶了幾分好奇,看著靜涵小心翼翼的將信件鋪開在桌子的上麵。
莫睿淵早就猜出了韓昌義是個草包,怎麼也看不到這一步的字跡,若是連穆念澤也瞧不見,便就隻能認命了。
信上的字跡清晰可辨,瞧著字的三個人,卻是都是愣了。
靜涵的手指狠狠地抖了一下,抬眼看著君若。
穆念澤的喉結一動,抬眼瞧著君若。
君若的眉頭一皺,死死的盯著信上的字跡。
清晰可見,一個字一個字地刻在了君若的眼眸之中:“休戰謝禮,君六小姐。”
這一出戲,唱的真是漂亮!
穆念澤伸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麵,眉心一蹙,冷哼了一聲:“這麼莫睿淵,還真是以為我們燕國好欺負,休戰?想的美,這一次,我若不是再占它們一片土地,這幫賊子是長不了記性!”
君若的眸子垂著,還沒有說話,卻是穆念澤又是抬眸看著君若的臉頰開口道:“君若,這一次,你盡管離開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做,我穆念澤還沒有學會利用女人來苟延殘喘的過日子!”
靜涵瞧著,也是搭話道:“是呀,六妹妹,莫睿淵雖然狡猾多變,可是五哥也不差,再加上我們的這些精英將領,上一次不是將他們梁國打的落花流水,你便盡管離去好了,剩下的事情,不要擔心。”
君若伸手,想要將桌子上的信件拿起來,卻是五皇子伸手,攥住了君若的手向著後麵推了推:“這樣的東西,便先在我這裏留著,你去瞧瞧你師父的身體今個怎樣了吧。”
君若的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什麼,可是看著穆念澤的眼神,卻還是生生的咽了回去。
君若點了點頭,向著門外走去,屋內的穆念澤,看著君若離開的身影,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牆上麵,牙齒咬得緊:“莫睿淵,本將在你眼中,就這般不值一提?”
靜涵的眉心一皺,盯著桌上的書信,卻再沒有了笑顏,原來,他那樣的人,也會有情,也會願意用一個女子,來做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