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絕對不答應!”龍徹幾乎是想也沒想,便馬上反對。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兒子身上,費了那麼大的周折,兒子終於是成為了當今太子,他如何允許自己的兒子去他國做質子,即便是要開打,即便是他死了,他也不答應。
“皇弟,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整個天月國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若是父皇知道,也必然不會同意。”一旁的龍娜亦持反對票。
然而,龍徹和龍娜的反應似乎也早在龍斌的預料之中:“皇叔,皇姐,你們想一想,現在,我的身上中了他們的毒,沒有解藥,我必死無疑……”
“皇叔一定不會讓你死!”還沒等龍斌說完,一旁的龍徹很是激動地打斷了他的話。
“皇叔,斌兒不是懷疑您的醫術,隻是,等您拿到解藥的時候,或許斌兒就已經不在人世了,斌兒不怕死,可是,斌兒知道,父皇和您都把所有的希望傾注在了斌兒的身上,斌兒不能讓您們失望,更不能就這樣的死去…咳咳!”
話說到這裏,龍斌像是費了很大的勁,才掙紮著坐了起來,一旁的龍徹忙伸出自己的大手扶住了他:“斌兒……”
而龍斌反一把抓住龍徹地手臂,眼神堅定的說:“皇叔,讓斌兒去吧,以三年為期限,斌兒現在還隻是個孩子,待他日,斌兒長大七尺男兒身,定然有辦法雪今日之恥!”
這一番話,讓龍斌顯得有些超出了年齡範圍,也讓龍徹大為驚訝,曾幾何時,那個自己一直擔心長不大的孩子,似乎在一夜之間便長大了。
見龍徹遲疑不語,龍斌繼續遊說:“皇叔,斌兒知道您是在擔心斌兒,可是,斌兒向您保證,現在斌兒快十五歲,三年之後,斌兒將會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兒,到那時,斌兒會給您和父皇一個很好的交待,相信斌兒!”
“不行!說什麼皇叔都決不答應你去做質子!”龍徹仍是十分堅持。
龍斌並未就此放棄,繼續遊說:“皇叔,現在和他們僵著並不是明智之舉,有句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兒臣為質子而去宣國,宣國此時亦不敢如何對待我,頂多也就是將我軟禁在某個殿中,可是,他們再怎麼防,也不會防我一個孩子吧?”
這也是他與傲月商量之後的決定,也唯有如此,才能阻止龍徹的野心,也能讓天下的百姓能逃過戰亂之劫難。
“這…….”龍徹似開始有些心動了。
“皇姐……”龍斌知道此時龍徹心裏開始活動了,連忙朝一旁的皇姐遞去一個眼色,他知道平時皇姐最疼他,自然會站在他這一邊。
龍娜雖然不願意自己皇弟去做質子,可是,思量再三,與其看著皇弟在這裏受苦,還不如賭一把,於是,也出言勸道:“皇叔,娜兒覺得皇弟說的也不無道理,如今皇弟身中劇毒,隻有南宮傲月才有解藥,我們不如就以退為進,這樣,不但能救皇弟的性命,亦還可以扭轉現在的局勢。”
龍徹已然是被說服了,可是,還是有些難以下結論,悶悶地站了起來:“這件事情容我再好好想想……”
把兒子送去宣國做質子,雖然能保全性命,可是,將來,兒子該如何回來呢?他還得再仔細思量才行。
吩咐龍斌好好休息之後,龍徹便匆匆地出了那裏,他需要冷靜一下,這必定是一個冒險的決定。
在龍斌想方設法說服龍徹時,傲月也幽幽醒轉,她因氣血逆轉而昏了過去,醒來雖然不知道自己差點又到鬼門關跑了一遭,但她還是覺得這個賭注自己賭贏了。
一個用自己生命去作賭注的賭徒,也許早就看淡了生與死!
“傲月,你終於醒了!”一直守在傲月的身旁的夏侯逸軒見傲月醒轉,那張一直緊張陰沉的俊臉,終於是開了顏。
“呃!”傲月嚶嚀了一聲,任由夏侯逸軒扶著坐了起來,她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如同散了架一般疼痛,不由得暗暗擰起了眉頭。
“傲月,你感覺好些了麼?還有哪裏不舒服?”看到傲月蹙起的眉頭,夏侯逸軒忙緊張地問道,完全不顧一旁還有他人在。
“沒事,隻是感覺全身都有些疼……”傲月皺起了眉頭,前些日子被他折磨了那一番之後,就總感覺身上不對勁,加上自己用銀針令氣血逆轉而將毒逼出來,整個身子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雖然知道這樣靠在夏侯逸軒身上很不妥,卻無力推開他。
“現在知道疼了,當初怎麼那麼任性,你到底知不知道,氣血逆轉,真氣逆行,不死亦重傷,你真的太膽大了!”
夏侯逸軒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有些後悔,他甚至不敢想像,當時傲月若是就那樣的死在他麵前,他該怎麼辦?
盡管說的話裏帶著責罵,可是,那眼神,那語調,除了緊張還有就是滿滿的擔心。
“可我贏了,不是麼?”可傲月卻並不後悔,蒼白的唇瓣牽出一朵笑蓮,隻要沒死,她就贏了。
“輸贏有那麼重要嗎?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用命作賭注,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
“三哥,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傲月生怕他說出那些話,連忙打斷了他的話。
一旁的風雲見他們如此,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裏,他多想此刻扶著她的是自己,他多想告訴她,他也跟夏侯逸軒一樣擔心她。
“傲月!”就在這時,阿蓮興衝衝地跑了進來,可是,剛一進來,便看到夏侯逸軒居然扶著傲月坐在那裏,那親密的模樣,令她有再好的度量和修養都無法再掩飾臉上的震驚地表情。
“阿蓮。”傲月也意識到自己與夏侯逸軒此時的模樣有多麼的不妥,於是,忍痛從他懷中坐起來,扶著一旁的椅子想要站起來。
“來!”一旁的風雲知道該輪到自己出場了,馬上上前一步,適時地扶住了傲月搖搖欲倒的身子。
傲月本來就渾身無力,於是,就那樣軟軟地靠在了風雲的身上,蒼白的臉上強牽起一絲笑意:“看我,真的是沒用了!”
夏侯逸軒呆呆地坐在原地,望著靠在風雲懷中的傲月,他心亂如麻,一旁的大手是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多想衝上去,將傲月拉過來。
可是,看到阿蓮那質疑的眼神,他還是強忍了下來,他一直認為,那天是自己玷汙了阿蓮的清白,他就要負起那責任,於是,在愛與責任麵前,他苦苦掙紮著。
“阿蓮,你不要誤會,三哥隻是看到我無力起來,所以想要扶我一把而已…”傲月生怕阿蓮誤會,忙著解釋。
阿蓮雖然心知肚明,可也不說破,笑得有些不自然:“傲月,我聽人說你醒了,所以給你燉了一些野雞湯,你睡了那麼久,肯定餓了,來!坐過來趁熱喝了吧。”
盡管傲月疼得全然沒有胃口,可是,卻不忍心拂了阿蓮的好意,於是讓風雲扶著她坐下,輕嗅著那還冒著熱氣的野雞湯,讚道:“好香啊!阿蓮,沒想到你的手藝還是這麼好!”
“傲月……”阿蓮心頭猛然一跳,忙衝傲月使了一個眼色,生怕傲月說錯什麼話來。
傲月亦驚覺自己失言,忙假裝端著碗輕嚐了一口,這眾所周知,阿蓮可是高貴的郡主,那自是不可能親自下廚,別說她跟傲月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就是長了,也未必會親自下廚給傲月燉湯喝。
“原來堂堂高貴的郡主也經常下廚啊?”一旁的風雲似乎聽出了什麼不對,眼神略帶懷疑地盯著傲月與阿蓮有些不對勁的表情。
他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可是,又苦於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阿蓮怔了怔,卻是答非所問:“我現在已經不是郡主了,所以,我得學會自己做飯吃,才能養活自己!”
為了不讓阿蓮失望,傲月一口氣將那碗湯喝了個底朝天,完了,還將碗倒了過來,像個孩子一樣問道:“很好喝,這是我喝過最好的湯!”
其實,她現在渾身散了架一般疼痛,喝什麼東西下去都沒有什麼味,這麼說,無非是讓阿蓮寬心。
“你若是喜歡喝,我以後每天都燉給你喝!”阿蓮笑了,一如之前那般溫柔。
“我很想,可是,估計沒有那個福氣了,以後,這個福氣就是三哥的了!”傲月調皮地衝阿蓮眨眨眼睛,其實,她心裏又何嚐不難過,但她不能表露出來。
阿蓮如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果再失去夏侯逸軒,她不敢相信,阿蓮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勇氣。
而她,沒有夏侯逸軒,卻還有家,還有那麼多牽掛她的人,所以,為了阿蓮,她也會讓步,雖然心痛!
愛又如何?終究敵不過命運的捉弄,也許她終究還是要走回前世的路,不過,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讓夏侯玉軒和李偲偲那對狗男女得逞!
阿蓮被傲月這麼一說,粉臉驟然升起了紅暈了,迅速地瞥了夏侯逸軒一眼,又羞澀地回嗔了傲月一眼。
而夏侯逸軒卻如同被人當頭一棒,臉上的表情也是千變萬化,說不出來是憤怒還是痛苦,或許,這樣的話從傲月的嘴裏說出來,比什麼都令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