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那我先出去了,等晚一點,我再給你送湯過來!”阿蓮覺得呆在那裏,愈加心慌,於是端起碗轉身離去。
“好!”傲月笑著點了點頭,回頭對一直傻坐在那裏的夏侯逸軒道:“三哥,這裏有風雲陪我就好了,你送阿蓮回去吧。”
她在給他們創造在一起的機會,雖然每一次隻要想到夏侯逸軒跟阿蓮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也會隱隱作痛,可是,為了阿蓮,她不得不掩去所有的心痛。
夏侯逸軒的腮邊動了動,霍地站了起來,陰著臉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雖然他不說話,可是,傲月卻輕易地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怒火。
她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可是,她沒辦法不這麼做!
“風雲,你也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待那裏隻剩下她與風雲時,她再也沒辦法偽裝自己的情緒。
“我不走!你總是有那麼借口支開我,心裏很難過嗎?我為什麼不可以在這裏陪你?你就那麼討厭我嗎?”風雲亦覺得很生氣,每次都是這樣,她總是將自己一個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
把他排擠在心門之外,畫地為牢,別人進不去,她自己也出不來,他不希望她這般痛苦。
“風雲,你知道我沒有……”傲月知道風雲誤會了,也知道這麼做會傷了風雲的心。
“沒有就好,不討厭我,那就讓我在這裏陪著你,除非你還想著讓他進來陪著你,然後讓阿蓮看著難過。”
“我……”風雲的話讓傲月一時語塞。
“我的懷抱並不比他的冷,甚至比他的還要暖和,也夠安全,你可以靠得很舒服,就看你是否願意而已!”風雲大手一攬,再一次固執地將她擁在臂彎中。
他的話無疑是告訴傲月,他也能像夏侯逸軒那般愛她,甚至是比夏侯逸軒更愛她,關鍵在於她是否願意。
傲月渾身疼痛,又哪來力氣推開他,隻得任他擁在懷中,如他所說,他的懷抱也同樣溫暖寬闊,他身上那種淡淡的天狼花香,令人聞著心曠神怡。
可即便是如此舒適,可是傲月卻還是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多了一絲不安。
而風雲懷抱著她,閉上眼,輕嗅著她發間的清香,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便如此留戀著她的發香,柔軟的發絲總能挑起他最柔軟的心房。
他甚至在幻想著有一天能與她攜手漫步在天狼花和風信子之中,她彈琴,他吹蕭,琴蕭合奏,奏出人間所有的美好,不再有仇恨,在那漫天的花海裏,隻剩他們倆……
“傲月,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該多好!”他忍不住輕歎一聲。
可是,並沒有傳來傲月的聲音,他低頭一看,才發現,她居然靠在他懷裏睡著了,這樣安靜的她,倒是很少見。
盯著她的睡顏,風雲無聲地笑了,桀驁不羈啲笑容深處,盡是落寞,自己算是閱美人無數,卻從來沒有一個能令他如此取舍不下,唯她而已!
“你這個小傻瓜,究竟有什麼魔力,把人都迷住了?”他揚起大手,作勢就要撫上她那一塊假紅斑,不過,在指尖就要觸到時,卻又生生的停了下來,眼神亦警惕地朝外麵望了望。
傲月說過,這軍中隔牆有耳,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傲月的容貌已經恢複了,現在的傲月幾乎是騙過了所有的人,包括當今皇上。
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真相,到時候,添油加醋地到皇上那裏說一番,說不定,傲月還會被治個欺君大罪!
他相信傲月一定會在一個適當的機會下,說出實情,並恢複自己的容貌,他亦不希望傲月永遠都活在這塊紅斑的陰影之下。
然而,令他擔心的是,傲月的容貌雖然恢複了,可是,這落下的後遺症又該怎麼辦?
他這幾天趁著沒事就悄悄地返回了長恨穀一趟,翻閱了他師伯留下的古醫書,希望能找到根治傲月頭痛症的藥。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出去未歸,傲月這裏就出事了,也暗自慶幸自己趕回來得及時,若不然,夏侯逸軒那兩掌下去,傲月不殘也要重傷了。
於是,他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離開她,除非有一天,她真的不再需要他了。
愛就是這樣任性,哪怕不能相守一世,他亦無悔,哪怕她永遠都不懂他的情,他亦在這裏不離不棄,他對她的愛,隻增不會減!
從不後悔愛上她,哪怕愛的路上多崎嶇,他亦甘之如飴!
曾經瀟灑如風的男子,卻一頭紮進了愛的漩渦裏而無法自拔,是命還是劫?唯天知。
且說在龍斌的勸說之下,龍徹終於是點頭答應,亦連夜修書回朝稟明情況,天月國得知龍斌身上的毒還未解去,大急之下亦是震怒!
在與眾大臣商議之後,便采納了龍斌的說法,下旨命龍徹與宣國三殿下夏侯逸軒議和,並同時修書往宣國皇上,表明心意,並願意以龍斌前往宣國為質子,為期三年,以示真誠友好,前提是要南宮傲月交出解藥救龍斌。
修書快馬加鞭很快便傳到宣國,夏侯天祥接見使臣之後,不由得心花怒放,身上病頓時好了許多。
“恭喜父皇,賀喜父皇!”夏侯華軒亦是天心不已。
夏侯天祥滿麵春風:“這真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消息!此次老三和南宮傲月功不可沒!”宣國好久沒有這樣令人振奮的事情了。
在與眾大臣商議之後,夏侯天祥亦親自修書交付與天月國使臣,並表示願意從此兩國友好往來,聯姻亦可。
也隨同命人快馬加鞭把聖旨下至邊關給夏侯逸軒他們,命他們處理好邊關事宜,即刻搬師回朝!
天下少一些戰亂,於百姓而言,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一時間,整個宣國百姓載歌載舞慶祝天下和平,亦記住了夏侯逸軒和南宮傲月這兩人的名字。
百姓亦對夏侯逸軒這個未來的國君亦是信心滿滿,都在為未來有這樣的國君而感到驕傲。
可是,對於某些人而言,這樣的消息卻未必是好消息。
“真不知道他走了什麼運,居然還能震住不敗戰神龍徹親王,這一下,你父皇更是倒向他三分了!”
身在鳳寧宮的樊思琴在得知此事之後,亦是氣得暗自咬牙切齒。
“母後,三哥他們能憑一己之能而取勝,也免去了戰亂,這是好事。”夏侯華軒似乎沒那麼計較,倒是真心的希望三哥他們能凱旋歸來。
“糊塗!”樊思琴忍不住輕拍了一下桌子:“皇兒,你可知,若這次他若回來,你在朝中哪還有說話的份量?”
原來,她最在乎的還是那個皇位,她原本想這次夏侯逸軒帶兵出征,對手是不敗戰神的龍徹,夏侯逸軒想要製勝的可能幾乎等於零。
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夏侯逸軒他們僅僅用了不過個把多月的時間,就在邊關傳來這樣的好消息。
這是她始料未及的,也是讓她深痛惡絕的,她絕不能讓夏侯逸軒這樣風光的回到宣國!
“母後,其實那個位置由誰來坐都可以,三哥一向敬您如親母後一般,兒臣相信他登位之後,亦能孝順您!”直到這個時候,夏侯華軒還是顧念著兄弟之情。
“皇兒!到了如今,你怎可還能說出這種話出來,你可知,他若登位,你我母子將在這皇宮裏永無立足之地?”
樊思琴自己心底有數,女人最為敏感,自從夏侯逸軒從天狼山回來之後,雖然對她還是那般尊重,可是,眼角那不經意之間的劃過的冷冽,還是令她心底一顫!
憑著女人的直覺,她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樣了,她要在那些事情發生之前先發製人,謀劃了幾十年,她不能功虧一簣。
更何況,這陣子也不知道是誰在後宮裏誰在放出謠言,說前皇後就是她害死的,害得她多夜夢到前皇後死前的慘狀,令她寢食難安。
“母後,為什麼呢?隻要天下太平,誰坐那個皇位又有何關係呢?”夏侯華軒滿臉不解,心底有些隱隱的不安。
沒想到樊思琴聽了他這番話,心底驀然一痛,玉麵已然是露出慍色:“皇兒,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難道忘了母後如今身體越來越差是拜誰所賜麼?”
“母後,兒臣查過,其實之前給您下毒的是二哥的人,跟三哥四哥都沒有關係,他們……”夏侯華軒很想為三哥和四哥證明清白。
“皇兒!”可樊思琴再一次怒色打斷了他的話:“就算是你二哥的人,可是,你想過沒有,他們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二哥曾經就恨毒了你母後,一次又一次想要置你母後於死地,難道,你會認為,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你的三哥和四哥會站在你和你母後這邊嗎?”
樊思琴激動不已,消瘦的身子顫抖不止,這連月來寢食難安,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上去比以前添了些許蒼桑。
鏡中的她雖然風韻猶存,可是,歲月是把殺豬刀,四十多歲的年紀了,再怎麼打扮也掩不住那些老去的痕跡。
望著鏡中年華一天天老去的自己,她天天都在擔驚受怕,唯恐自己的地位不保,想想這後宮有多少人對她這個後位虎視眈眈,有多少女人想要將她從後位的寶座上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