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府

第十四章 白府

眾人緊趕慢趕終於在第三天日頭西斜的時候到了鄞都,馬車停在大大的宅邸前,洛葦撩開厚厚的簾子,映入眼簾的便是大大的白府二字。洛葦眯了眯眼睛,跳下馬車,瞟瞟身後眼皮都不抬一下的青青,暗想,嘖~看不出來,這小妮子還在凡間混了不少時日,看這架勢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不禁有些好奇,這白澤到底是何許人也?竟好像跟仙界的人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瞧著這副豪放不羈的模樣,要相信他是仙人也是很難的吧。

迎出來的是白府的一位白發須須的老者,慈眉善目,頗有些仙風道骨,在聽完白澤的簡單交代後,叫來一堆下人手腳麻利的從馬車後麵抱出一堆書籍,甚至還有些奇奇怪怪的藥材盒子,絕對沒有錯,那些個奇奇怪怪的味道,一定是藥材所特有的。有的下人則被安排負責把魃姬安頓進客房,一切可稱得上是有條不紊,一看便是訓練有素,也完全可以看出這位老人便是這宅邸的管家,而且,十分精明。

青青看著這些東西從馬車裏搬出來驚訝之餘有些生氣---這人口口聲聲說是受人所托來助她們一臂之力,所以才趕來接他們。實際呢?在她看來,這人根本就是出門遊山玩水,順帶采購一通,玩夠了再順便幫她們一把。一定是這樣的,想到這裏,青青的眼中跳躍著小小的火苗,把站在旁邊打量白府的洛葦嚇了一大跳,心道:這姑娘又哪根筋不對了?

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一般,青青看著和阿七一起搬書的幾個年紀一般大的下人,脫口而出道:“你們府裏以往不是隻有侍女的麼?今日如何是你們這些下人?”洛葦收回研究房簷角下掛著的銅鈴,看著蹙著眉的青青了然---這人果然來過。

那幾個人看著這個身材曼妙卻一身男裝打扮的奇怪姑娘,見她盡管是在生氣,氣鼓鼓的樣子卻也是十分可愛。這幾個下人年歲並不大,料想這姑娘必是府上貴人,怠慢不得,低著頭答道:“姑娘,我們是新來的,並不知道以往如何。”

青青瞪大雙眼:“什麼?誰告訴你我是姑娘了?”

“噗---”洛葦情不自禁笑出聲,就憑她這把糯糯的聲音,想要把她認成是男子也的確很難。

幾個下人麵色尷尬,訥訥的說道:“不就是個姑娘麼...”

洛葦拉起氣鼓鼓的青青道:“好啦好啦,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餓死了。”便跟著一直在旁邊並不搭腔的白澤和文璟走了進去。白澤臉上盡是得逞的笑意,而文璟則似乎是習慣性的沉默不語。

白府的廚子是一個大娘,姓王,別看其貌不揚,可燒得一手好菜,用白澤的話講,王大娘燒的醋溜大白菜都比鄞城內最好的酒家好吃,所以王大娘的月銀總比其他的下人要高,然而其他的下人倒也心服口服,因為,王大娘的菜可比得上去酒樓吃了,天天在白府住著,就算是下人也是口福不淺的啊。

王大娘聽說白澤回來了,喜上了眉梢---她可一直把白澤當自己的親兒子來養的,要是有個女兒呀,巴不得可以嫁給他。又聽說來了好幾個客人,便準備大展身手一把。可是白澤阻止了她,說是還有一位病人在客房,先隨便做些湊合一下。大娘想想也罷,到時再熱熱鬧鬧做一場當作是給少爺接風也不錯。便下手去準備了,洛葦聽說他拒絕了大娘做豐盛宴席的想法,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容易麼?一路上本一直想著好好吃一頓的,無奈白澤一直催促著趕路,看著魃姬一直昏迷,洛葦心中也是忐忑,便不再多說。眼看即將抵達鄞都,而離三天時限還尚早,便準備大家好好到附近酒樓大吃一頓的。誰料這個人怎麼又突然抽風?她瞟瞟一路上一直默不作聲的的文璟,不禁生氣的想,送佛都送到西了,這人怎麼還不走?

其實這個不怪文璟。他們一行人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趕往鄞都,眼看太陽正從東邊緩緩升起,而鄞都也已經遙遙在望了。他們便決定在附近找一個好一點的酒樓好好解決一下生計問題,實在是最近幾天吃得太簡陋了,不是饅頭便是餅子,洛葦和青青現在看到麵食便有反胃的衝動。他們選好了位置,青青已經輕巧的跳下了馬車,洛葦小心的給魃姬喂下水後,正準備跟著下車時,冷不防文璟一掀馬車簾子神色緊張的坐了進來,同時聽到一聲鞭響,接下來便是馬奔開去的聲音。

“怎麼了呀?”洛葦詫異,很少看這個冷冰冰的人有這麼緊張的時候。

她撩開簾子準備跳下馬車一看究竟,卻被身旁的人一把扯回,洛葦越發好奇,到底是怎麼了呀?她隻好悄悄的挑起馬車的窗簾向外張望。隻見白澤眼珠滴溜溜轉著,一臉的壞笑,手裏握著根鞭子,可見剛剛那一鞭便是出自他手,她再往旁邊一看,果然,黑麒麟不見了蹤影。白澤似乎還在對旁邊的青青說著話,聲音很小,洛葦並不能聽到,可是看他那個笑容,心中隻覺這人肯定是又有什麼壞主意。

誰知兩人隻簡單交流了兩句,青青便讚同的點點頭,叫下阿七,三人便走開了。臨走前,青青還回頭擔心的看了馬車一眼。洛葦咬嘴唇---不對呀,這兩人怎麼感覺在不知不覺間隔閡沒了,反而變得很親密了?察覺百依百順的青青開始對白澤言聽計從,洛葦不高興了。這個壞蛋,膽敢拐賣她家青青!

“誒,他打你馬兒你不心疼啊?”洛葦似乎也被他的緊張情緒感染到,壓低了聲音。見沒有回音,洛葦轉頭,發現這人也悄悄從車窗打量著外麵,好像並沒聽見她說話。他們隔得很近,連他呼吸的氣都輕輕撲在了她的臉上。她不好意思的挪了挪,不再問話,順著他的眼光繼續向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