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散打教練

() “華珍,別鬧了.”

賈銘世斷然甩開她的手,轉身出了臥室。

客廳的牆壁上,也掛滿了照片,賈銘世抬頭望去,忽然之間,再一次呆住了,伸手指著一張照片,問道:“這真的還是合成的?”

華珍款款來到他的身邊,笑著道:“這房間裏的所有照片,除了你的之外,其他都是真的。”

“這張,好像是在索馬裏啊!”

賈銘世忍不住嚷嚷起來。

“好眼光,就是在索馬裏,摩加迪沙。”

華珍沒心沒肺地答道。

賈銘世轉過頭,狠狠盯著她,怒道:“你什麼時候去的?你怎麼會去那裏?”

華珍聳聳肩膀,很不在意地道:“去年暑假去的,跟一批外派記者一起去玩的,隨便拍了幾張照片。摩加迪沙那地方很亂,不能久待。”

“原來你也知道那個地方很亂!你為什麼去那裏?太不像話了!”

賈銘世不禁咆哮起來,臉sè瞬間變得猙獰。

一九九四年的索馬裏首都摩加迪沙,豈一個“亂”字了得。美國戰爭大片《黑鷹墜落》就是根據美軍在摩加迪沙的一次真實事件拍攝的。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紀,索馬裏海盜也依舊是令全球談之變sè的話題口在那個地方,隻有**裸的暴力和血腥,全無任何秩序和安全可言。

華珍竟然跑到那裏去了!

見了賈銘世驟然變得猙獰的臉sè,華珍又是心虛又是甜蜜,卻兀自嘴硬:“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你現在是好好的但你這隻是僥幸而已。你這麼不知輕重,早晚有一會出事,會出大事!”賈銘世依舊怒吼。

華珍一怔,眼裏飛揚的神采逐漸變得柔和無比上前一步,輕輕依偎在賈銘世的懷裏,低聲道:“我知道了,我以後不去了……”

“真不去了?”

“嗯……”

華珍輕輕點頭,很是溫柔口賈銘世這才舒了口氣,伸手攬住了她纖巧柔軟的腰肢,道:“你現在啊,對外邊的世界充滿著好奇和幻想。等以後你真正走入社會,你就會明白了。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很多事情都不由你自己掌控很無奈……”

華珍低聲道:“不用等以後,我現在就已經知道了真的很無奈啊……要是,我以前沒有遇見你,多好?”

這一刻飛揚跳脫的華珍,語氣之中,是真很無奈。

賈銘世暗暗吸口氣,卻也並未放開手,道:“以後,不許那麼任ìng了。”

就在剛才,得知華珍曾經去過摩加迪沙,一股深深的恐懼之意,瞬間就湧上了賈銘世的心頭。同樣的心情,就在這幾,賈銘世經曆了兩次。前一次,是得知胡晨山受傷,生死未卜。那一刻,賈銘世明白,原來自己心目中,也一直都在牽掛著這個女子。不管賈銘世自己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他改變不了。

“我不任ìng……”。

眼下的華珍,無比的乖巧,賈銘世什麼她就答應什麼,絕不頑皮口兩個人就這麼輕輕擁抱著,誰也不話。

“做我男朋友吧……”

過了一會,華珍又低聲道,腦袋依舊伏在他的肩膀之上,聲音雖細,卻清晰可聞。

“華珍……”賈銘世苦笑一聲,慢慢鬆開了手臂。

華珍的雙臂卻緊緊箍住了他的腰,繼續道:“放心,就是做男朋友,我沒別的要求。直到哪一,我厭倦你了,或者,你厭倦我了,咱們就分手。真的,隻要厭倦,就分手,不折磨。”

賈銘世愣愣的,不知該什麼才好,剛剛鬆開的手臂,卻又慢慢放回了華珍柔軟的腰間。

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華珍略顯激動的呼吸之聲。

稍頃,華珍抬起頭,微笑道:“來,親我一下。”

賈銘世略略遲疑,便俯頭下去,輕輕在她明豔的臉頰之上親吻了一下。

“好啦,走吧!”

華珍似乎十分開心,隨異放開了擁抱,又挽住了賈銘世的胳脖。賈書記頓時又頭大了,這女子,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這回她又要去哪裏?

華珍笑嘻嘻地道:“今兒我一個同學生rì,算我哥們吧。咱去給他慶生。他們一直都要見見我的散打教練男朋友,今總算是逮到機會了。”

“你的同學?”

賈銘世便有點發怵。

貌似賈書記乃是偽青年,和一般二十來歲的大孩子混在一起慶生,是不是有點離譜了?這幾年,賈銘世rì常所見,幾乎全都是四五十歲,老jiān巨猾的領導幹部。每rì裏和這些人勾心鬥角,就算賈書記是真的二十六歲的心理年齡,幾年下來也該老了。

華珍卻不管那麼多,拉著他就往外走,道:“走吧走吧,好了是吃自助餐,你真要是不願意和他們話,到時候咱倆坐在角落裏就是了。再,你每跟那些老人家鬥來鬥去,不累嗎?好好放鬆一下也好啊,是不是?”

“好,走吧。”

賈書記也是極有決斷的人,瞬間便做了決定。這會子,賈銘世的心情也很是微妙,不大願意馬上就和華珍分手。

華珍頓時便興高采烈的,緊緊挽住賈銘世的胳脖,就這樣出門而去。

賈銘世問道:“哎,就這樣去不妥吧?”

“怎麼不妥啦?”

華珍隨眼打量了一下,賈銘世身上穿的,是很普通的衣服,去見總理,賈書記自然要穿得樸素一點。

“這樣子正合適口你別忘了,都是我的同學。”

華珍身上,不也是普通的羽絨服和牛仔褲,素麵朝,很是本sè。

“我不是衣服。我是,要不要買點禮物啥的?”

”放心吧,禮物都準備好了的。他一直管我要一套摩加迪沙的采風照,我沒答應。今就當禮物送他了。你,別的禮物能有這麼貴重嗎?”

華珍著,很是驕傲地翹了翹鼻子。

這倒是。

九四年那會,整個中國,親自去過摩加迪沙采風的,恐怕也沒幾個,華珍的同學,肯定也是學新聞的。一個新聞係的學生,能夠得到一組華珍親手拍的摩加迪沙采風照,確實比別的禮物都貴重。

兩個人笑笑的下了樓,華珍連蹦帶跳的將寶馬從車庫裏開了出來,心情極度愉悅,一路上都帶著笑意。賈銘世坐在一旁瞧著,深受感染,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她烏亮柔順的長發。

華珍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二人一起走進時代酒店的時候,規規矩矩的,還拉開了一點距離。

時代酒店在九十年代中期,要算是首都最有名氣的豪華大酒店之一,很多國家部委的幹部和地方官員,都喜歡在這裏請客吃飯,跳舞娛樂什麼的。賈銘世雖然年輕,卻是冉冉升起的政壇新星,又頂著老賈家的大牌子,比較引人矚目。就算賈銘民不認識別人,保不定別人不認識賈書記。

還是注意一點好。

賈銘世笑著道:“你那個同學家裏很有錢嘛,可以在時代酒店請你們吃飯。”

華珍聳聳肩膀,無所謂地道:“誰知道呢?也許真有錢吧。我們一般都不談這些。同學嘛,談錢就俗了。”

“得是.……”

賈銘世再點頭。

九十年代的大學生,和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還是有區別的口那會,隻有高帥和白美,暫時還沒有“高富帥”和“白富美”。

進了時代酒店的自助餐廳,更是驗證了賈銘世的判斷。華珍那個同學家裏,確實很有錢。整個酒店自助餐廳都被包了下來,張燈結彩,大廳裏回蕩著柔和的輕音樂,隱然有上流社會聚餐的意思。

身穿紅sè製服的侍應生,一左一右站在門口,彬彬有禮地迎接客人。

華珍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掃,就湊到賈銘世耳朵邊低聲道:“咱們被涮了。”

賈銘世微微一笑。

他能理解華珍這句話的含意。

這個架勢,和賈銘世腦海中所想的九十年代大學生過生rì迥然不同。在賈銘世想來,肯定是一堆年輕奔放的男女學生,在一起海吃海喝,胡吹亂侃,酒足飯飽,一起唱歌跳舞,鬧騰到深夜,各自散去。雖然賈銘世已經很久不曾有過這種活動,偶爾參加一回,也無所謂,還可以放鬆一下。畢竟他的生理年齡是二十六七歲,有時也確實會影響到心理年齡的。

但現在放眼望去,竟然都是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女,舉著酒杯,在高聲笑鬧交談,反倒是年輕人見得比較少。見到的那些年輕人,大多數也是西裝革履,或者漂亮的禮服,打扮得十分瀟灑帥氣,漂亮養眼。

與此一襯,賈三哥和範大姐,就變成鄉下來的土豹子了。

華珍有點生氣,道:“來之前,他們可沒告訴我是搞雞尾酒會。要不,咱們走吧。”

範大姐可不樂意別人拿她開涮。

賈銘世笑道:“既然來了,總要送了禮物才走吧?不然就失禮了估計這也不是你同學的主意,是他父母的主意吧?”

“德行!”

華珍還是有點不情不願,卻也沒再提要走的話。雖然同學拿她開涮,但她也不願意就這樣失去一個和賈銘世呆在一起的機會。何況,一會她還要將賈銘世以男朋友的身份介紹給大家呢。賈書記這會衣著打扮是土氣了些,身材骨架可沒變。這個散打教練的頭銜,勉強能夠安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