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殺向神山

“這老朽,雖有合丹修為,但沒有法器,我足矣抗衡。”

陳覺民甚至都不需要拿出大神關刀,雷靈玄丹和寂滅之氣這等底牌。

用底牌去擊殺一個壓根已死,暫時存在的人物,也根本不值得。

當下他便利用一氣萬千門與那位合丹修士戰在一起,四周的元靈修士蠢蠢欲動,都心存趁亂襲殺的想法。

不過陳覺民手段厲害,豈是易與,就連敵對的合丹修士都覺得異常紮手。

二人才交手數刻,就有幾位元靈修士遭受波及,再度殞落。

還以為這是場大戰,也是陳覺民第一次有合丹修士磨練戰力,必要分出生死不刻。

但出人意料的是另一位合丹修士,目露不忍之色,竟站出來身來道∶“閣下可否住手。”

“在此諸位都是已死之人,且不過是在造化雷霆中,能夠曇花一現的再度臨世。實則一切都是虛幻,但他們每多活一秒,都是難得的體驗。”

“包括我也是,雖知我已死,但此時此刻意識尚存一秒,可相當於多活了一秒。”

“他們也是無法利用法壇離開這個空間,否則早就離開了。隻要他們不冒犯閣下,閣下令他們上去法壇又能夠如何呢,都隻是在滿足他們的幻想,實則他們本身就是一個幻想。”

這位特立獨行的合丹修士,中年人的臉盤,顯得睿智,豐神俊朗的氣度,更是神采飛揚,想必當初也是一位風姿卓越的英傑,可惜殞落此地。

難得的是他竟不失智慧,且在一次次的複活中,大徹大悟。

陳覺民聽了這些,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開口道∶“本人陳覺民,前人當何稱呼。”

陳覺民喚一聲前人,令他麵露苦澀,頗為感慨的答道∶“天地會,韋常英。”

至於其他的鹿氏弟子,竟聽到陳覺民不姓鹿,頓時更為憤慨,紛紛怒目而視,七嘴八舌的張口喝問。

那天地會陳覺民也知道,是從清朝建立起就存在的地下組織,目標就是推翻清朝,實力頗為不弱,當時三大幫會中的洪門與青幫,都與天地會有不可分割的淵源。

倒是沒想到,他還有這身份。

而那些修士們見他出言說話,不僅毫不領情,更如被人拆穿了掩耳盜鈴一般,陷入了瘋魔中。

當即就有數人暴起殺向韋常英,口中尖叫∶“放屁。我們能夠屢次複活,就是一直沒有死,一定有辦法逃離此地,隨後就能真正的複活。

“嗬嗬,你韋常英定是瘋魔了,先殺了他。”

“殺殺殺,我一定沒有死,說我死的人都該殺。”

陳覺民望著一幕,苦笑的搖了搖頭,這也造化之力太過玄妙,竟讓他們在屢次複活時,都帶著之前的記憶,這反倒使得這些複活的修士,陷入了走不出的謎圈了。

這韋常英看得清楚,反倒成了異數,也難怪如此特立獨行。

果然聰明的人都是孤獨的。

但韋常英也非等閑,揮手間便解決這些陷入瘋狂之人,隨後歎了口氣∶“若閣下願意,也不要苦戰,更毫無隕落之風險,此波雷雨結束後,便可離開此地。”

“乘著這機會,還可多吸納造化之力,受雷音洗禮等等,好處諸多。”

說到現在,陳覺民已聽了手,那為合丹老者雖麵上不服,可也未再動手。

“你們切勿再對人下手,否則就是自找苦吃。隨後要進入法壇的且去吧,反正也是絕路。”

“有人可願隨我去攀登神山,那就跟我身後。”

陳覺民這才知曉,原來韋常英竟欲帶著些人,前去攀登所謂的神山。

“哼,在神山中殞落的修士,可從未複活過。神山中才真正的死地,這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你韋常英說利用法壇不能離開此地,這我從前試過,算是真的。”

“可從前沒有修士到來,若用秘法奪舍,也許就能夠利用法壇出去呢?”

當下就有另外許多修士質問。

其實曾經無人留到第四波雷雨時,法壇無人看守,這些複活之人早就試過。一次又一次的飛蛾撲火,僅是因為不甘罷了。

但畢竟奪舍還無人付諸過實踐,引人遐想,所以才會群情湧動,那合丹老者這才會心動,朝著陳覺民出手。

韋常英則深深的看了陳覺民一眼,才開口道∶“我曾經奪舍過,依舊無法離開此地。”

這話一出,許多都是大為吃驚。

曾經韋常英也從未透露過這一點,而跟他同個時代人,見他成功奪舍後,還無法離開這裏,便紛紛前去攀登神山,最後真正的泯滅,這就令這事成了一個秘密。

“大家普遍認為離開此地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利用法壇,一種是攀登雷獄墓地中的神山。”

“如果是在神山殞落,那就是真正的死亡了。所以閣下應該能夠明白,為何他們不願麵對吧。”

陳覺民聽了這話,當然明白。

在死後複活的人麵前擺上兩個選擇,一個是能夠屢次複活,一個是會完全泯滅。

任誰都會選擇前一刻,做個掩耳盜鈴之人。

“好了,既然沒有人選擇,那我就走了。”

韋常英有些留念的看了這裏一眼,他總歸要踏上這條通向泯滅的路。

也正是因為這個決定,或是因為再次見到了真正的活人,他才會吐露這麼多。

他心中也知道,盡管現在僅有他一人,可在將來這些人保守無數次的失望,絕望後。最終那通向泯滅的路,才是真正的希望。

隻不過現在他們沒有勇氣罷了。

其餘的修士們望著韋常英的背影默然不語,最後都通通衝向了法陣裏。

陳覺民手持萬千一門,站在陣中,無人與他觸碰。

眾多修士擁擠在陣法中,等待著第四波雷雨結束的那一個刹那,打開陣法,傳送出去。

可陳覺民卻出人意料,他踏出了一步,走出了法壇。

“神山在哪?”

他追上了韋常英的腳步,出聲相詢。

韋常英心靈更是受到震動,因為這些複活之人,一向將神山視作最後的死亡與希望之地。

可陳覺民一個活人,竟也做出了攀登神山的決定。

“振雷山就是我們口中的神山。”

陳覺民微微一下,踏上了前去振雷山的路程,可他是一步步走過去。

然而那個法壇發動後,其實也是通往振雷山。但站在法壇上的那些存在,都隻能夠遙望他的背影,因為他們永遠都不可能通過法壇到達振雷山。

誰又知道,他們為什麼站在法壇上。

但陳覺民已經知道,他腳下的路絕對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