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就醒了。”他就說了這句話,然後掐斷。
聽到手機裏傳來的忙音,胡醫生懵了好一會兒。
陸竟池隨手把手機丟在桌上,又拿起文件繼續看,而在他左手邊的電腦分屏上,別墅裏的監控還亮著。
秦霜敲門進來,懷裏抱著一份文件,她來到辦公桌前,將文件遞給陸竟池。
“陸董,這是公司年報,陸總讓我給您送來一份,您看看。”
陸竟池隨手接過,隨手翻了翻,翻到最後一頁,陸言啟已經簽過字了。
他反手丟在桌上,沒有繼續看。
過了會兒,秦霜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抬頭看了眼秦霜,“還有事?”
秦霜說道:“還有半個月就放假了。”
“然後?”
“陸董有什麼打算嗎?”
陸竟池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會兒,才說道:“你是問公事還是私事?”
秦霜笑了笑,“我就是隨便問問。”
陸竟池合上手裏的文件,往椅背一靠,懶散地和她閑聊起來,“看來秦秘書已經迫不及待想放假了,怎麼,你有什麼打算?”
秦霜道:“我沒什麼打算,回老家過年吧。”
“秦秘書老家是哪裏的?”
“我老家在恒安。”
“恒安?”陸竟池眉頭若有所思,不知想起了什麼,他又說道:“行了,下去吧。”
秦霜微微頷首,轉身退了下去。
等他走後,陸竟池拿起桌上的內線撥了出去,沒多會兒,電話那頭接通。
“陸董,又有什麼吩咐?”裴卿聲帶笑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裴副總,放假有什麼安排?”
“暫時還沒確定,陸董是有什麼吩咐嗎?”
陸竟池道:“既然你沒什麼安排,那就跟我去恒安出差,那邊有個項目。”
電話裏忽然安靜下來,安靜了很長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裴卿聲才說:“好啊。”
陸竟池笑了聲,他又說道:“對了,聽說恒安有個熱氣球基地是嗎?”
裴卿聲也頓了下,才笑道:“這陸董可就問住我了,我沒去過臨安,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查一下。”
“不用了,你先好好準備,我叫人把項目發給你。”
“好的。”
通話結束,陸竟池掛了電話,他視線又瞥了眼電腦上的畫麵。
江瀾昏迷了兩天,兩天沒出過臥室的門,今天雖然醒了,但她身體虛弱,還是下不得床,始終沒有出來。
夏顏今天有殺青宴,從早上就開始給陸竟池打電話了,這會兒臨近下班的時候,她又打了個電話來。
陸竟池拿起手機,接下電話。
“竟池,你下班沒有,我在你公司的停車場了。”
“嗯。”
陸竟池關掉電腦,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夏顏見到他,立即跑過來抱住他,“等你好久了。”
陸竟池低頭看她,“你的殺青宴,我去做什麼?”
夏顏笑道:“當然是陪我去啊,免得我又……”
她話說一半又咽了下去,想起上次喝多了,她心裏就像有根刺似的,每每想起來就難受。
更是在和陸竟池待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抬不起頭來,也再也不敢去引誘他了。
她隻能慶幸陸竟池沒有碰她的打算,這樣的話,她這個秘密就可以瞞到天荒地老了。
但就是好不甘心!
“好了,走吧。”陸竟池握住她的手,帶她上了車。
夏顏一邊係著安全帶,一邊扭頭問他,“對了,你們是不是快放假了?”
“嗯。”
“那我們去埃及吧,我想看金字塔。”
陸竟池啟動車子,慢慢地把車子開出去,“去不了,出差。”
“去哪裏出差?”
“恒安。”
“那你帶我去啊?”
陸竟池沒說話,沒答應,也沒拒絕,夏顏有些不高興了,她拉著男人的胳膊,和撒嬌道:“你帶我去吧。”
“你幾年沒回過家了?”陸竟池突然岔開了這個話題。
夏顏愣了下,她眼神變得茫然了幾分,仔細想想才說道:“好像兩年了吧。”
說著,她又嘀咕道:“我才不回去,回去我爸媽又得催婚了。”
“他們知道我在外邊有個很有錢的男朋友,天天催我帶回去,你又不跟我去,我怎麼辦?”
陸竟池又不接話了。
夏顏說道:“要不然我跟你去恒安出差,然後你在跟我去我家,免得我們村裏的人說我閑話。”
夏顏不想回去,就是因為村裏那些人老說她在外邊的男朋友見不得人,是什麼又老又醜的男人,給人家當情人。
要不然談了這麼多年不結婚,肯定是有問題的。
夏顏自顧自的說了一堆,可惜陸竟池一聲沒吭。
“竟池,到底行不行啊?”
“不行。”
他簡單的兩個字,把夏顏心裏剛才那點幻想全都打破了。
夏顏不甘心地問:“為什麼?”
他還是那樣冷冰冰地說道:“沒有為什麼。”
有時候跟他說話真的能氣死,夏顏深吸了一口氣,把怒意壓下去,她幹脆不說話了,轉頭看向窗外。
今天的雪下的大了些,好像比之前兩場大雪都要大,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現在整個臨安城都被白雪覆蓋,一眼看去白茫茫的一片,看起來十分炫目。
盯著看久了眼前還會發黑。
江瀾拉上窗簾,拖著沉重地腳步回到床上,她靠在床頭歎了口氣。
她剛才看了好久的雪,這會兒眼前一片漆黑,雖然雪景很美,可在她心裏依舊敵不過之前那兩場大雪。
因為這次的大大雪,沒有陸竟池。
她想出去找陸竟池,可是身體太弱了,還沒下樓就能累得暈過去。
胡醫生又端來一碗藥給她灌下,江瀾實在是喝不下了,她喝了口便別過頭。
胡醫生說:“江小姐,這個是驅寒的,您現在體寒,喝點這個好得快。”
江瀾比劃道:我想出去。
旁邊林嫂給他翻譯,胡醫生立馬搖頭否決,“您現在這身體都這樣了,你還出去幹什麼?再說了,現在外麵到處都是雪,出去多冷啊。”
江瀾抿著唇不再說話,她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
胡醫生接過她手裏的碗,又安撫似的說道:“要出去您等身體好了再出去,到時候您要去哪裏我跟你一塊。”
江瀾沒回應,她偏頭看著窗戶,床簾沒有關嚴實,透過縫隙,還是能看到外邊紛紛揚揚的雪花。
突然她手機響了下,江瀾到處找手機,在床頭的櫃子裏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指紋解鎖,看到有好幾個人給她發微信。
她點開微信,最頂上的是封勤,下麵是司凝,而再下麵……
是陸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