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您稍微…克製點

江瀾搖頭,他不是,他不是陸竟池……

男人不顧她的意願,掐住她的下顎,堵住了她的唇。

她緊咬著牙關,偏頭躲避,哭得絕望。

身後的手已經破了皮,露出星星點點的紅色的血跡,她指尖緊緊掐著掌心,指節泛著白。

男人吻著她的唇,她的耳尖,她的脖頸……

江瀾絕望地盯著天花板,眼淚從通紅的眼眶滑入鬢角,她做著徒勞的掙紮,床上的床單被她蹬成了一團。

她不願去看懸在頭頂的那張臉,那是個頂著陸竟池長相在幹壞事的人,她怕自己看了,會以為真的是陸竟池在欺負自己。

可男人偏不如她的願,他掐著她的下顎,逼著她看那張臉。

“看清楚了嗎?”

“我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江瀾一雙眼睛哭的紅腫,眼淚源源不斷的淌落,打濕了鬢邊的碎發,皮筋不知掉在了哪裏,她如瀑的長發散落在雪白的床單上。

是極美的畫麵,如果忽略她眼中的厭惡與憤怒的話。

陸竟池也笑了,像是從嗓子裏溢出來的低笑,惱怒中帶著自嘲。

如果她那麼執著找的人是其他人,他可以把那個人殺了。

可她要找的,是二十歲之前的陸竟池啊。

他去哪裏找給她?

陸竟池眼神逐漸冰冷,他抓過枕頭,捂在江瀾的臉上,擋住她那該死的目光。

窒息感一湧而上,江瀾頭昏腦漲,她逐漸放棄了掙紮。

最後徹底失去了知覺。

……

胡醫生這次來的時候,把自己的行李都帶來了,他打算在禦江庭住下。

他覺得,自己這樣來回折騰,遲早會累死掉。

他一邊給江瀾診脈,餘光偷瞄那邊抽煙的陸竟池。

屋裏煙霧繚繞,胡醫生隔了這麼遠都聞著嗆人。

但他不敢說,因為他看的出,這男人現在很煩躁,隻要他開口,就會撞在槍口上。

陸竟池抽完一根煙,一個眼神掃過來,胡醫生立馬收回視線。

過了會兒,胡醫生把江瀾的手放回被窩,訕訕地來到陸竟池身邊。

“陸先生。”

“說。”

胡醫生咳了咳,不太好意思地說:“您稍微…克製點,江小姐身子還沒恢複呢。”

“她前幾天的感冒還沒好。”

陸竟池麵無表情地瞥著他,沒說話。

胡醫生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下去。”

胡醫生愣了下,“啊?”

陸竟池本來還沒什麼表情,動作優雅地摩挲著煙灰缸,而下一秒,他忽然抓起桌上的水杯朝胡醫生砸過去。

“滾!”

胡醫生連忙抬手去擋臉,水杯砸在他胳膊上,又掉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摔的四分五裂,碎片濺得滿地都是。

胡醫生顧不得身上的疼,連滾帶爬跑出去。

生怕跑得慢了,陸竟池追出來給他一槍,因此下樓的時候踉蹌了下,直挺挺地滾下了樓梯。

“哎喲胡醫生,你這是怎麼了?”

林嫂趕忙跑去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胡醫生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腰,又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擺擺手,心有餘悸地說:“沒事沒事。”

他好心提醒林嫂:“這兩天你們自己小心點,可千萬別去惹陸先生,他真的會殺人的。”

林嫂臉色一白,震驚地看著胡醫生,“不、不會吧?”

兩人正說著,陸竟池就從樓上下來了,嚇得他們立即閉上嘴,灰溜溜地走到不起眼角落去。

陸竟池已經穿戴整齊,西裝革履的模樣,好像剛才發火的那個人不是他。

他眉眼一如既往的淡漠,目不斜視下了樓,又出了門,幾分鍾後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這下,胡醫生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拿來跌打藥,讓林嫂幫自己擦藥,林嫂看到他胳膊上黑紫色的淤青,才確信他說的是真的。

這陸先生還真恐怖啊,一言不合就動手。

其他地方的傷,是剛才下樓摔的,但是都沒有胳膊這塊傷得重。

陸竟池這次出去後,三天沒回來過,也沒有問過江瀾的情況。

而江瀾這次也昏迷了三天,她醒來時渾身都在疼,嚐試了好幾次都沒爬起來。

胡醫生照常進來看她,看到江瀾醒來,他明顯鬆了口氣。

“太好了江小姐,您終於醒了。”胡醫生趕忙跑過去給她診脈。

江瀾偏過頭,迷茫地看著胡醫生。

胡醫生把完脈,又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江瀾,“江小姐,您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經過他的提醒,江瀾目光呆滯了片刻,身上的疼痛不斷在提醒她發生了什麼。

片刻後,一些零零散散的畫麵湧入腦海,逐漸拚湊出不太完整的畫麵。

她倏地睜大了眼睛。

胡醫生看到她的反應,猜到她應該想起來了,便拿出本子開始記錄著什麼。

“看來您的病稍微穩定下來了,我就說嘛,您這樣年輕,不可能惡化的這樣快。”

如那個老教授說,她之前忘掉的那些,都是內心根深蒂固的痛苦,所以在病情發作的時候,就會隨波逐流選擇忘掉。

而現在她的記憶停在18歲的時候,在這之前,她所有的記憶都是美好的,潛意識裏不會那麼迫切的想要忘掉。

江瀾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而胡醫生和她接觸久了,現在幾乎能從她眼裏讀懂大半她要表達的意思。

胡醫生和她大致解釋了下她的病,也不管江瀾聽不聽得懂,他一股腦說完。

又道:“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您這個病隨時都有惡化的可能性,而且那些並發症也還是一樣存在。”

“比如認知障礙,記憶力障礙等等,這些都還是存在的。”

胡醫生說了一通,一低頭,就看到江瀾茫然地看著他。

“你聽不懂啊?”

江瀾點點頭,她聽不懂,什麼病,什麼惡化,聽到她耳朵裏,全都是天書。

胡醫生歎了口氣,“算了,我去給您拿藥。”

他來到廚房,將煎好的藥倒出來,但不知又想到什麼,他拿出手機給陸竟池打了個電話過去。

十幾秒後,電話才接通。

“說。”他聲音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起伏。

“陸先生,我就是告訴您一聲,江小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