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那個東西
陸言啟疑惑了一下,“什麼意思?”
“這都聽不懂嗎?”
陸言啟頓了頓,這下他好像聽懂了,那是衝陸竟池去的,與他們無關,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會對他動手。
那地方是九尾狐的地盤,裴卿聲蠱惑他的手下在鬧市區動手,那時候九尾狐的人就該出現了。
但是他們沒有動靜,在林子裏僵持那麼久,直到那波人出現,他們依然沒有任何行動。
就說明,他們故意放任刺殺陸竟池。
之前他還幫陸竟池對付過廣龍他們,現在卻視而不見,唯一能解釋的通的就是,那波人在九尾狐麵前話語權比陸竟池大得多。
以至於讓九尾狐在他們和陸竟池之間,他們選擇了站在那群人一方,可見這些人勢力有多大。
——
江瀾去找蕭梵之前,還去了一趟阿琳家。
這幾天他們不在村裏,整個村子氣氛都變得低落了,因為他們沒活兒幹,找不到人拿錢。
江瀾找到阿琳母女兩人,問她們願不願意回去。
阿琳在這裏生活習慣了倒是無所謂,但她的母親聽到能回去,激動的眼淚不受控製掉下來。
她顫抖地問,“我真的能回去嗎?我沒有身份證,沒有錢……”
江瀾看向司央。
司央點點頭,“可以,你還記得你原來的證件好嗎嗎?”
“記得記得,我怎麼可能忘記。”她胡亂的擦著眼淚,這些年為了能回去,她試過無數辦理證件的方法,最後都不了了之了。
“那把你的名字,和戶籍地址,以前的信息告訴我,我問問看。”
女人把自己的地址仔仔細細的告訴了她,原來她姓陳,叫陳雨,恒安人。
什麼時候被騙來這裏的都記得清清楚楚。
司央拿著她的信息,出去打了個電話,叫人查了下她的資料,果然查到了。
司央回到屋裏,陳雨滿眼期待的望著他,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陳雨的目光又黯淡了下來。
“不行嗎?”仿佛受到了打擊,她背脊緩緩彎了下去,近乎絕望地跌坐在凳子上。
可她還是說,“沒關係的,反正我在這裏也習慣了。”
司央說,“不是,我可以帶你們回去,不過你家的情況可能不太好。”
陳雨抬起滄桑的臉龐,直直地看著他,“怎麼了?”
“你失蹤太多年,你父母為了找你,傾家蕩產,你母親十年前就車禍去世了,你父親……”
陳雨緩緩站起來,忐忑不安地問,“他怎麼了?”
“他受不了打擊,精神出了問題,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兩年前也在精神病院去世了。”
陳雨眼睛瞪大,眼淚順著眼眶滑落,她呆呆的站在那裏,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生無可戀的頹敗。
阿琳上去扶住她,“媽……”
陳雨無力地靠在阿琳身上,老淚縱橫。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她顫顫巍巍地在地上跪了下去,阿琳怎麼都拉不住。
她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哭的悲痛欲絕。
“爸媽,當初我不該不聽你們的話……”
她望著天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般,渙散的目光眼淚不斷湧了出來。
“當初,我大學畢業,和幾個同學商量去支教。”
那時候年輕氣盛,不知外界的險惡,一心想做些有意義的事,不顧家人的反對,與同學離開家,去了偏遠山區。
可帶她們過去的人,帶著他們去了另一個山區,偷偷摸摸地翻牆鑽洞,她還不知道那是偷渡,以為那就是去山裏的捷徑。
殊不知,穿過那條山洞,他們就來到了另外一個國家。
從此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了。
陳雨算是運氣比較好的,另外兩個女同學剛來三個月,就因為逃跑被人砍了腦袋。
陳雨親眼看到她們被無數男人亂翻折磨,奄奄一息之際,被砍掉了腦袋。
砍了好多刀,鮮血迸濺,在後來的很多年,都是陳雨揮之不去的夢魘。
另外一個女同學也慘,她雖然沒有跑,可後麵染上了髒病,被丟在荒郊野外自生自滅,陳雨連去找她的勇氣都沒有。
而陳雨因為長得漂亮,又識時務,抱上了一個老大的大腿,雖然偶爾老大心情不好也會挨打,但比起那幾個同學,她算得上是幸運的。
她就這樣在那個老大手底下苟延殘喘,等到那位老大膩了,把她送給手下。
她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又遇到他們勢力之間的爭鬥,老大死了,她跟著其他人逃出那個地方。
後來輾轉到了這個地方,生下了阿琳,就再也沒出去過。
聽著陳雨的敘述,江瀾與司凝都不由捏了把汗。
尤其是司凝,被陸言啟綁架了這麼長時間,除了手腳帶著鐐銬之外,陳雨說的這些她都沒有遭遇過。
一時間不知該感歎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
江瀾下意識握住了司凝的手,心裏也一陣後怕。
幸好陸言啟眼裏隻有陸竟池,否則她們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裏。
在聯係不上司凝的這段時間,她最怕的就是這些事,怕司凝遭遇那些非人的折磨。
所幸,這些都沒有發生。
司央也忍不住看了眼司凝,再次問了句,“小凝,你這段時間沒有吃苦吧?”
司凝白著臉搖頭,“沒有。”
“那就別耽誤時間了,收拾收拾走吧。”司央作為一個男人,也不想待在這裏。
光是聽到陳雨的描述,他都感覺到窒息了。
阿琳把陳雨拉起來,跑進去把東西收拾了一下。
江瀾下意識的看了眼屋裏那張空曠的藤椅,恍惚間,她好似看到陸竟池坐在上麵搖晃。
她下意識走過去,等到靠近,上麵又空無一人。
江瀾回過神,她手指摸了摸藤椅,沉吟片刻,轉身進了屋裏。
在床上的枕頭旁邊,她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
江瀾走過去,把那個東西拿了出來,居然是那幾天陸竟池沒事就拿出來雕刻的木頭。
每次她要看他雕刻的是什麼,他總會揣進懷裏,裝作和她說話。
現在她看到了,雕刻的是兩個人。
一個人是她。
是小時候的她。
小人是蹲著的姿勢,紮著兩個丸子頭,懷裏抱著一個玩偶熊,仰頭望著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還未雕刻完畢,隻有一個模糊的背影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