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你在看什麼?
司凝聽到動靜,從睡夢中睜開眼,一轉頭發現她抱著被子蜷縮成一團,肩膀微微抖動,隱隱約約傳來小聲的啜泣。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沒有出聲。
在旁邊坐了會兒,司央給她打了個電話。
這手機是從之前醫生那裏借的,不知道司央給他打了多少錢哦,這幾天醫生都沒找他要手機。
司凝看了眼旁邊的江瀾,拿起手機走了出去。
在外邊接通電話,她小聲道:“哥,你到了嗎?”
“對我到了,你這個地方太難找了,你現在什麼地方,我現在過來。”
司凝環顧四周,這裏她也不知道是哪裏,“你找個人問問,我現在就在醫院裏,這裏的人都知道醫院怎麼走。”
“好。”
司央掛了電話,左右看了看,看到一個路過的村民,立即上前詢問醫院的位置。
問了半天,那人都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於是,司央沒法,從懷裏摸出幾張現金。
他這才找到醫院的位置。
來到醫院,遠遠的就看到司凝在門口張望,司央神色動容,加快腳步朝她走了過去,臉上的緊張與激動隔了這麼遠都能看到。
漂泊了這麼長時間,司凝在看到他的瞬間也熱淚盈眶,朝司央奔了過去。
她一頭紮在司央的懷裏,“哥!”
司央來之前還有怒氣,但在聽到她這聲哽咽的‘哥’時,所有的怒意都煙消雲散,化作了心疼的歎息。
司凝從小就要強,很少在別人麵前掉眼淚,包括父母,隻有在他麵前,偶爾會露出這種小女孩的姿態。額
他和摸了摸司凝的頭,輕聲道,“好了沒事,哥哥來了。”
司凝緊緊地抱著他,生怕自己一鬆手他就不見了。
這個畫麵她在夢裏也夢到過好多次,可每次睜開眼,留給她的都是失望。
“你受苦了。”司央輕聲說道。
司凝搖著頭,在他懷裏把眼淚蹭幹淨了,才抬起頭,眼眶儼然紅了一圈。
“不苦,你來了就不苦了。”
司央抬起手指戳了下她的腦門,“看你以後還亂跑。”
司凝道,“我也沒有亂跑,我是去找江瀾,誰知道會被綁來這裏。”
提起江瀾,司央頓了一下,“陸竟池真的……?”
司凝忙不迭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下麵的話,“你別說這件事了,尤其是在江瀾麵前。”
司央點點頭,“我知道。”
“你得跟她說陸竟池活著,千萬不要說任何他死了這種意思的話。”
“我還需要你來教我嗎?”司央無奈何地看了她一眼。
他和陸竟池多年的朋友了,說實話,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他是不信的。
包括到現在,他都覺得是假的,想是這麼想,可他眼中的傷感怎麼也藏不住。
“江瀾呢?”
“在樓上的病房裏。”
“去看看。”
司央率先走在前麵,司凝看著他的背影,一身西裝褶皺的不像樣子,腳底下也沾了許多的泥。
不難看出,司央找到這裏也費了不少的力氣。
兩人來到病房,江瀾已經起來了,她坐在床上發呆,連兩人進來都沒發現。
司凝與司央對視了一眼。
過了片刻,司央走上前,喊了她一聲,“江瀾。”
江瀾驀地回頭,看到司央的臉,她眼底剛剛升起的光又暗了下來。
盡管隱藏的很好,那抹一閃而逝的失望沒有逃過司央的眼睛。
司央沉默了一下,才說,“你還好嗎?”
江瀾微微點頭。
司央道,“一起回國吧,我已經安排好了,封勤也在機場等著你們。”
司凝詫異道,“他也來了?”
“嗯,之前你們被帶走,他跑回來通知我,我一直在找關係打聽這邊的情況,但是這邊的勢力太亂,一直都沒有得到你們的消息。”
他想過來這邊,但他手裏沒有能與這邊任何一股勢力抗衡的東西,所以他不敢來。
不是他害怕,是司家就剩他了,如果他來這邊也出了意外,整個司家都完了。
況且還有陸竟池在這邊,有什麼消息他也知道,因此他猶豫再三,選擇沒有過來。
司凝表示理解他,他現在是家裏的頂梁柱,她也不希望司央跑來冒險。
司凝看向江瀾,“走吧,在這裏也沒什麼事了,而且這麼危險。”
江瀾點點頭,同意跟他們回國,“蕭梵還在醫院沒有醒,有辦法把他帶回去嗎?”
“得先去看看。”
於是,一行人出了醫院,前往蕭梵所在的醫院。
三人出門的時候,陸言啟已經醒了,他正站在窗口,身體虛弱的要扶著窗戶才能站穩。
他目光落在那三個背影上,目光平靜無波,病房裏隻有他一人,散落在額間的碎發落拓出幾分寂寥。
司凝好似察覺到什麼,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陸言啟那雙眼睛,
“你在看什麼?”司央也也隨著她回頭看去,但窗戶空空蕩蕩,空無一人。
司凝收回視線,“沒什麼,趕緊走吧。”
司央沒再說什麼。
江瀾餘光落在司凝的臉上,緊抿著唇,又微微側頭看向窗戶。
自然什麼都沒看到。
“她們走了。”門口忽然傳來裴卿聲的聲音。
陸言啟轉頭看去,便看到他懶散地倚在門框上,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我沒瞎。”
他拖著虛弱的步伐,走到床上坐下。
裴卿聲道:“我的意思,你不跟著一起回國?”
陸言啟抬眸看了他一眼。
“現在陸竟池已死,沒有人再阻礙你,難道你打算回去把陸氏接過來,保住你們陸氏最後的產業?”
“什麼我們陸氏,跟我無關。”
“是嗎?那你這麼想殺陸竟池,不是為了爭奪這些東西嗎?”裴卿聲說著,忽地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莫非,你是為了報仇?”
陸言啟目光一凜,他冷冷地盯著裴卿聲,“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先管好自己吧。”
裴卿聲自己的笑淡了幾分。
陸言啟道,“做了這麼多,最後白忙活一場,你比我強不到哪裏去。”
仔細想想,這次,他們三個誰都沒占到便宜。
裴卿聲心情不美妙了,但越是這種時候,他嘴角的笑就越深。
陸言啟說,“那些是什麼人?”
“與我們無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