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找不到他了
司凝說話想來直來直去,一番話讓江瀾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司凝那句不想兩人有隔閡,江瀾很認可,她沉吟片刻,才說,“沒,在看到你與陸言啟在一起的時候,我確實有些難以接受,不過既然你已經解釋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司凝眨了眨眼睛,“真的嗎?你可別騙我。”
江瀾點頭,“嗯。”
司凝一把抱住她,“那我相信你了,江瀾你不要討厭我。”
江瀾微微一怔,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她愣了片刻,抬起手拍了拍司凝的肩膀。
如果去殺陸竟池的那波人是陸言啟派去的,還看到司凝照顧陸言啟,或許江瀾也做不到這樣平和的與司凝說話。
她該慶幸,這次陸言啟沒有出手。
司凝抱了她一會兒,放開了和江瀾,“我已經聯係我哥了,我應該這兩天就快到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江瀾卻有幾分猶豫。
司凝也看出來了,“你還想去找他啊?”
江瀾是有這個想法,可是她不知道去哪裏找,她現在失去了陸竟池所有的消息。
司凝歎了口氣,“你看他之前那執著的勁,如果他能脫身,但凡有點力氣都會回來找你的。”
“現在他不找你,就說明他現在處境不是很好,所以你留在這裏,無權無勢,不僅找不到他,說不定還會給他添麻煩。”
江瀾目光閃了閃,是啊,當初在黑河,那麼受不了高原氣候,她說那麼多絕情的話,他都不曾離開。
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江瀾也不會承認他死了,所以,就隻能是像司凝說的這樣,他隻是現在處境不好,所以暫時沒有出現。
司凝重重地拍了拍她肩膀,“回去吧,他知道你回國了,會回去找你的。”
江瀾袖子裏的手指緊緊攥著,心中天人交戰了許久,她又緩緩地鬆開了手指。
“好。”
司凝說的對,她應該識趣一些,不能留在這裏繼續給他添麻煩。
司凝暗自鬆了口氣,其實剛剛說到一半,她差點就要相信陸竟池死了。
兩人回到病房,裴卿聲還在,他站在窗口,看著外邊的漆黑的天空不知想什麼。
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兩人無事發生也沒有感到意外。
司凝想到之前他威脅自己就來氣,立即拉著江瀾告狀,“江瀾我跟你說,這個人心眼壞得很。”
江瀾下意識地看了眼裴卿聲,他嘴角噙著淡淡地笑意,乍一看如沐春風,人畜無害。
但江瀾知道,不用司凝說,她也知道裴卿聲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之前都找到我了,他一下說是來救我,一下說是來殺我,我咋相信他嘛?”
“最關鍵的是,他還蠱惑陸言啟,讓他當著你的麵殺了我,哪有這樣的人?”
如果他不說這話,司凝可能就跟他走了,可說了這話之後,司凝哪裏敢跟他走?
司凝也怕,要是跟他走了,他半路上把她殺了嫁禍給陸言啟,那自己不是白死了?
當時的情況,她反倒和陸言啟走還稍微安全一些。
江瀾都不知道還有這些事,她蹙著眉看向裴卿聲,“真的嗎?”
裴卿聲笑了笑,“真的假的還重要嗎?”
因為陸竟池這件事,江瀾已經完全不信任他了,所以司凝再說什麼,也就不重要了。
之前他都在千方百計的合理的殺死陸竟池,想辦法讓自己摘出去,讓江瀾怪不到他頭上。
結果,現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因此之前江瀾問他高不高興。
要說實話,他是真的一點也不高興。
這件事對他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這話也算是變相的默認了,江瀾對他是又恨又氣,什麼事都和他有關,可事情的結果又不是他直接造成的。
司凝沒死,陸竟池的失蹤也是另一波人幹的。
而他究竟在這裏麵扮演什麼角色,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江瀾想想,還是回國吧,回國後就不用麵對這個人了。
事到如今,她實在是無法心平氣和的與裴卿聲說話。
江瀾轉身走了出去,不想與他同處一室。
司凝和她一塊出去了,兩人就在樓下的大廳裏坐著,太久沒見,兩人說了一晚上的話。
司凝盡可能的安慰她,不斷的用言語證明陸竟池還活著,給江瀾打強心劑,希望後麵的日子她能振作起來。
天蒙蒙亮的時候,江瀾靠在司凝肩上睡著了。
司凝拿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低頭看到她眼角殘留的淚光,臉上也浮出了一抹憐憫。
還在臨安的時候,司凝希望她能離開陸竟池,不用再那麼傷心。
後來消失兩年,司凝以為她會忘記陸竟池,開始新的生活,可能想到兩年後的今天,她依然在為那個男人傷心難過。
司凝意識到,這姑娘,這輩子栽到那個男人身上了。
江瀾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裏光怪陸離,夢到在陸家的日子,也夢到了在黑河的時光,還夢到了在森林裏的朝夕相處。
她從小到大的所有的人生,全都和陸竟池有關,他早已滲透到了她生活的點點滴滴,融入了她骨血。
盡管在黑河的時候,她努力的不去想這個人,不去關注他,努力想與他劃清界限,與他相忘於江湖。
可那時候,她知道是有這個人存在的,這個人在某個地方好端端的活著,隻要想到他,腦海裏浮現出的是他生龍活虎的音容相貌。
隻要她想,隨便找個財經頻道就能看到他。
如今不同了,她想到他的時候,心裏是空的,是他倒在血泊的畫麵。
是這個世界上可能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是無論去什麼地方,都找不到他了。
就連夢裏的她都認為陸竟池死了,在夢裏與他相處的時候,她都難過的要死。
甚至,那種悲傷的情緒比現實中更加強烈,仿佛放大了無數倍。
江瀾睜開眼,頭頂的光線刺痛了眼睛,眼角滑落滾燙的液體,那抹悲傷又如海水般湧上心頭。
她再也抑製不住的抱著被子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