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沒有盡頭

應風再次撲向時任背影的時候,時任還是消失了。

不過這一次時任消失以後再出現,不是在應風的身前,而是在應風的身後了。他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應風的身後,右手中像是握著什麼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中了應風的背心。

應風剛反應過來,扭頭的瞬間,身體突然垮了下去,癱倒在地,不斷地抽搐。

素珊一直站在他們的身後,把時任的動作看得很分明,他的右手中僅僅隻是握著一截珊瑚,就將應風戳翻在地。而素珊隻能看得清楚時任是怎麼出手的,卻看不清楚時任究竟有多少實力。不過,就時任露出的這一手,就足夠更加堅定素珊追隨他的信心了。應風所在的黑淵宮雖然不咋樣,但是應風可以說是黑淵宮的弟子中數一數二的人物。然而就這樣一個人物,也還是對時任沒什麼辦法,不管是言語刺激,還是武力對決。

應風到底以後,手中那一對精鋼蟹鉗也被撒在了地上。

時任也沒有管應風的反應,而是彎腰撿起了那一對精鋼蟹鉗看了看,然後順手放到了自己的空間袋裏。

原本還有點意識的應風看到時任的這個動作,氣得夠嗆,喘了兩口氣,活活地被氣暈過去了。

時任看也沒看應風,而是示意了素珊一眼,接著就往巷道繼續走下去。

這算是海神祭祀已經開始了吧?

時任默默地在巷道裏走著,想起被應風打斷的問題,本想再問清楚素珊的,但是看了看素珊那樣子,又什麼話都沒說,而是繼續走下去。

其實無關海神祭祀的事情,就算不知道,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時任想起儒艮請求的神色,隻想趕緊進入到海神界中,其實不管是儒艮還是石墨心,時任自己本身還是想再見到厲雪茂,他有太多的猜想要詢問厲雪茂,那關於自己一路來的經曆。

就像這一次,如果不是儒艮說得夠明白,如果不是之前他和紫竹以及石墨心分析過的話,那他是怎麼都不會將儒艮的心上人和厲雪茂聯係上的。可就是這種可能性,讓時任更覺得厲雪茂滲透到自己的生活中遠比原先猜想的要早得多。

所以,時任無論如何也要進入到海神界中,本來他留著應風是想讓觀瀾風猜不出自己的動靜和打算來,但沒想到應風倒是個腦子轉不過來的,真不知道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被選為海神祭品,難道黑淵宮真的就那麼不堪一擊,隻能拿得出來這樣的人?

時任對於海底宮殿的實力開始有了一絲的懷疑。

難怪藍海宮就那麼點人,也能位列在五色宮殿之一。

在轉過一個彎道以後,時任和素珊的身後就再也沒有人影了,他們安靜地走著,在這貌似安全的巷道,還要警惕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機關。

但他們走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任何機關,隻是在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巷道中不停地走,沒有人,也沒有機關,隻有他們細碎的腳步聲。

又走了一會兒,時任停下了腳步,轉頭蹙眉看向素珊,狐疑道:“你說在海神迷宮裏會有很多機關?”他的樣子像是在懷疑素珊所說之話的真假,從遇到應風開始,他們就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的機關。

但素珊的表情卻很凝重,看了看周圍,道:“時公子,不用懷疑我。我們現在已經是在機關當中了。”

“什麼?”時任驚訝地往四處看了看,又放出氣息感受了一下,絲毫沒有危險的感覺。

“我們已經在機關當中了。”素珊苦笑了一下,“這個機關是迷幻陣,走在裏麵,我們感覺不到任何危險,可也就隻能這樣繼續走下去,要是出不出去,可能一直到死,我們都會在這裏麵。”

這難道不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嗎?時任聽完素珊的話以後就明白過來了。

破除這種鬼打牆的方法其實很簡單,要麼就是破掉陣眼,要麼就是強行出去。

時任隻是簡單地想了一下,就決定使用第二種方法,因為足夠簡單粗暴。

可惜他打算得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

在他的全力施為下,靜靜地立在一邊的牆壁還是巋然不動,連搖晃一下都沒有。

時任不死心地又試了一下,還是徒勞無功。

“時公子,沒用的。”素珊看著時任還想再試第三次的時候,連忙製止了他,“這個迷幻陣是雙陣套在一起的,就連這個牆和我們看到的所有都是幻覺。”

時任瞪了素珊一眼:“剛才你不說?”

“我也是現在才看出來的。海神迷宮博大精深,深不可測,我也是第一次經曆,以前沒有經驗呀!”素珊連忙道。

時任半眯著眼,盯著素珊,古怪道:“你剛才說,這堵牆和我們看到的都是幻覺……那你是不是,也隻是幻覺呢?”

素珊著急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古怪,看著時任的時候,嘴角冒出了詭異的微笑。

隻是在她這個詭異的笑意還沒有完全舒展開來,一道劍光一閃,排山倒海的靈氣劈了下來,素珊竟然就這樣被劈成了兩半,鮮血頓時四濺。分成兩半的素珊往左右兩邊倒了下來,臉上還掛著那殘存的詭異微笑,而劈開的身體中,血淋淋的內髒滾流了一地。

時任麵不改色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那鮮紅的血液慢慢在屍體的下麵彙聚成一灘,最後流淌到了他的腳下。

“竟然這麼逼真?”時任用腳尖蘸了蘸流淌到腳下的鮮血,表情慢慢凝重起來。

原本他以為素珊就是陣眼,隻要斬掉了素珊,這個迷幻陣就破了,沒想到不僅迷幻陣沒破,連素珊的屍體看起來都好像是真的。

時任站了一會兒,沒有等到素珊的屍體像幻術那樣消失,又往周圍看了看,才轉身慢慢地繼續往下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時任依然還是在這看起來似乎一望無際的巷道裏,不管怎麼走都好像走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