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之一連忙笑道:“大小姐別見怪,師弟向來嘴笨,你是知道的,他不會說話惹你生氣了,你別生氣。”
白瓔珞索性繼續刁蠻,道:“什麼弟子嘴笨不嘴笨的,我是不知道。大師兄也不會看著點收徒,什麼隨便的人都收到門下,我都替他覺得沒麵子。”
她這話裏提到了“隨便的人”,臊得弟子之二連忙低下了頭。可時任還是看到弟子之二臉上不甘心的憤怒臉紅,看來這弟子之二極為自負,也是個心胸狹窄之人。不過還是那句話,白瓔珞在白雲宗的地位超然,除了宗主白季之外,連長老團都要讓她三分,何況還有個說一不二的劍靈世家石夫人又極為護犢子,誰敢對白瓔珞有一絲不敬,那可就是兩個超級勢力碾壓的對象。所以弟子之二盡管被白瓔珞說得十分難堪,但還是一聲不吭。
弟子之一見白瓔珞生氣了,眼珠子一轉,沒有繼續再勸說白瓔珞,而是轉向對時任道:“時任師兄,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們一起回白雲宗吧,路上有個伴,也不至於那麼無聊。”
時任心道這個弟子之一倒挺有點眼力勁,能夠敏銳地發現白瓔珞生氣的原因和消氣的關鍵,繞過白瓔珞而迂回解決問題。但這樣聰明的人在現實中應該不好相處,而且對於時任和白瓔珞的秘密會更容易覺察和挖掘。他暗暗地警惕起來,在心中記下了這個弟子之一的名字,孔勤。
白瓔珞在白雲宗的定位雖然是刁蠻任性,可還是不至於野蠻不講道理,現在既然有孔勤搭出台階讓她下,她也見好就收,不再繼續為難下去,畢竟堂堂一個大小姐,傳出去為難兩個三級弟子,對她對白雲宗的名聲無所謂,影響了劍靈世家就不好聽了。所以白瓔珞對時任撇了撇眼神,示意時任配合。
時任對白瓔珞的示意看得一清二楚,當即就笑著對孔勤點了點頭,道:“也好。”
白瓔珞連忙挽住時任的胳膊,拉著就往白雲巔走去。
孔勤微不可聞地鬆了口氣,一拉還站在原地低著頭的師弟章賢達,跟上了時任和白瓔珞。
章賢達一路上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走路,那低垂的眼瞼中閃著別人不可見的光,陰冷的眼神仿佛蛇一樣黏附在時任的腳跟處。
時任的實力非同一般,自然是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但他恍若未察,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前走,章賢達隻是一個築基期靈修,盡管白雲宗大師兄風青雲是他的師傅,不過對比起白瓔珞,風青雲肯定是傾向於白瓔珞的。時任隻需要保持和白瓔珞的良好關係,就不怕章賢達會對自己動什麼手腳。
今時今日的時任對自己的實力相當自信,但他卻忽略了對於某些人而言,光明正大的決鬥永遠不及陰謀詭計帶來的勝利。所以,當他在日後終於為此吃了一個大虧的時候,才發現,他前進的最大阻礙不是那些實力強悍的靈修,而是……
回到了白雲宗,時任與白瓔珞就分道揚鑣,各自回了青木門和瓔珞閣。
從白雲宗的側門到青木門的一路上,時任總覺得有數十道眼光從不同的地方一直跟隨著他。那眼光裏的不懷好意,他感覺得到,可是當他真的四下打望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沒發現。他本想再仔細查看,後來想了想,這時在白雲宗裏,斷然不會發生什麼異常,不然早就有別的動靜了。
回了青木門以後,時任沒有休息,而是就在房間裏趺坐,開始照著自己上次摸索出來的辦法,用七竅玲瓏訣來融化貫通三係靈氣。
無敵戰意現在總是伴隨七竅玲瓏訣一起出現,給予時任一種堅忍不拔的毅力去完成七竅玲瓏訣修煉中遇到的阻滯。七竅玲瓏訣越到後麵,就越容易讓時任十分不明白。但紫竹說這是正常的,因為七竅玲瓏訣本來就跟別的修煉法門不一樣,入門淺易,但入門以後,越往上走,越往深度發展,就越艱難。
當時,時任有無敵戰意。
無敵戰意說隻是一種意識,可是存在在意識中,就總是能夠給予時任無盡的正能量,激勵他孜孜不倦地去努力,去克服,去前進。而又是因為他的這種不屈不撓,讓無敵戰意更加穩固在他的意識中。這可以說是相輔相成。
紫竹一直覺得時任最大的法寶和運氣,不是七竅玲瓏訣,也不是往生慈航咒,而是無敵戰意。
正是因為有了這股無敵戰意,讓時任一步一步地支撐到了現在,然後得到了往生慈航咒。
時任不在乎這些,他隻在意自己已經擁有了這些東西,那就不能失去。而不能失去這些東西,他唯有以自己最強悍的實力來保護。
這一晚,時任仿佛不知道疲憊一樣的,修煉了一整夜。
到了清晨的時候,時任從意識中清醒過來,終於能夠將三係靈氣靈活融合使用,接下來他要修煉的內容,就是一些外在的招式了。這段時間裏,他丹田內的小元丹一直穩打穩紮地旋動,絲毫沒有再增大的跡象。他知道要從現在的靈丹期三階晉升到四階這件事急不來,但時間不可能浪費了,所以他隻能全方位地提升自己。
院子裏有響動,一陣輕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時任從床上坐起來,穿上了昨晚脫下的衣服,然後準備等著腳步聲的主人白瓔珞來敲門。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瓔珞來找時任的時候不會在正堂等著了,而是直接穿堂過室地到時任的院子裏來找他。
時任曾經委婉地提出過這樣對於白瓔珞的名聲不太好,但白瓔珞根本毫不在意,那天真無邪的臉上蕩漾著不屑一顧的笑容,道:“我想幹什麼,白雲宗還沒人敢攔著我;我的閑話,白雲宗還沒人敢說。”她這姿態十足十的就是一個嬌生慣養被寵壞的大小姐,與生俱來的驕傲顯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