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任心想反正以白瓔珞的身份,確實有這樣足夠的資本可以無視別人的看法和說法。而時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更不用在乎了。畢竟追究起來,是白瓔珞要追求他,而不是他追求白瓔珞。
但時任根本沒有考慮到的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接下來的時間裏,時任一直和白瓔珞形影不離,出雙入對。
而每天到竹山去接白瓔珞的都是不同的弟子,大部分還是白雲宗大師兄風青雲的徒弟來接。
白瓔珞不知道是對風青雲不滿,還是根本就不屑風青雲的弟子,每次都沒什麼好臉對來接她的弟子。所幸這些弟子都不像最初的章賢達那樣沒有眼色,除了對白瓔珞畢恭畢敬之外,對時任也是十分好言好語,就好像時任和他們是十多年的師兄弟一樣。
不過,時任心裏倒是清楚在這些笑臉相迎之下究竟是什麼想法。很多次,他都在和白瓔珞並肩走回白雲巔的路上感覺從背後投注過來的不懷好意的目光。但他對於這種不懷好意的目光絲毫不在意,且不說那些人實力不夠,他自己本身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關修煉的事情上。
隻是,後來他漸漸地發現自己在白雲宗的處境十分微妙。
首先就是,青木門裏他的師兄們一個個被派出去辦事,少的一個月,多的小半年。而皇甫構木則是開始在白雲宗的禁地閉關,大概有兩三個月不能出來。偌大的一個青木門就隻剩下時任和紫桑兩個人。
紫桑雖然是三級弟子,但是天賦還不錯,也想努力升級為二級弟子,修煉就十分勤奮,所以時任也經常看不到紫桑。不過時任也沒什麼需要用到紫桑的地方,所以通常時任也就一個人,日常就是一早等著白瓔珞來找自己,天黑的時候再和白瓔珞一起回來。
這天晚上,時任剛回到青木門,關上門還沒開始修煉,突然就感覺到有一股陌生的氣息隱隱約約地出現在院子外。他頓時警覺起來,將自己的氣息收斂了一部分起來,然後靜靜地等在房間裏。
那股陌生的氣息很快就飄近了時任的房間門口,但卻沒有敲門,而是就靜靜地站在門口,接著就有一股水係靈氣幾不可察地潛了進來,沿著屋子悄無聲息地打探著。
時任盡管收斂了大部分的氣息和靈氣,但還是感覺到了,對此也隻是冷眼旁觀,一動不動的,等著看那水係靈氣究竟要探查什麼。
須臾,那水係靈氣就已經摸索到了時任身邊。
時任意念一動,動用了火係靈氣淺淺地覆蓋了自己的一身,不泄露自己真實的實力,然後任由那股水係靈氣籠罩了自己。
這股水係靈氣沒有攻擊性,完全像隻是為了打探時任的房間和時任的深淺。
時任隔著火係靈氣任由打探,心裏卻在猜測門外那個人究竟是誰。
他想了半天,卻毫無頭緒。
說實話,他在白雲宗認識的人其實沒幾個,除了青木門的師傅皇甫構木和那六個師兄還有紫桑以外,也就和白瓔珞最熟了。拜白瓔珞所賜,他平時根本就沒空和別的白雲宗弟子認識,就算每天來接白瓔珞那些弟子,他也幾乎就是一兩麵之緣,隔天就又是另一撥弟子了。
所以,對於這天黑之後來打探他的人,他真的不知道是誰。不過,能這樣悄無聲息出現在白雲宗深處而又沒有驚動別人的,除了實力特別強悍的人以外,那就一定是白雲宗的人。
可如果是白雲宗的人,為什麼不直接找他,而是來打探他呢?
那水係靈氣探個沒完沒了,時任就沒了耐心,幹脆直接就動身去打開了房門。
就在他開門的瞬間,那水係靈氣也倏忽收了回去。
門口站著一個黑衣男子,看起來和時任差不多的年紀,長相不如時任英俊,可是卻有一種儒雅的氣質,令人一看就信任,如同他的水係靈氣一樣,緩緩流淌。
“你就是時任?”這個黑衣男子看到時任以後,率先說話了,聲音輕緩。
時任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我是時任,你是哪位?”
“我是唐少昊。瓔珞的四師兄。”黑衣男子自報家門。
也就是宗主白季的四弟子了。時任笑了一下,側了側身子,請唐少昊進門。
唐少昊儒雅地步入了時任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窩在時任窗前的三尾火鳳,含笑道:“傳說中的鳳凰果然十分漂亮。”他倒是很克製,沒有靠得三尾火鳳,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就轉身麵對時任。
時任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看著唐少昊,用疑惑的眼神詢問唐少昊的來意。
唐少昊微微一笑,道:“我來看看讓瓔珞小師妹喜歡的人究竟是怎樣的超凡絕倫。”
時任的臉微微有點燙了,這種感覺十分微妙,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說白瓔珞喜歡自己,那個人還是白瓔珞的師兄,聽起來就更是有點難以言喻。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好又是笑了笑。
“二師兄對你也是另眼相看。”唐少昊似乎很樂意看到時任窘迫的樣子,又接著說了一句。
時任於是更尷尬了。
而尷尬的結果就是他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好繼續微笑,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都快僵了。
唐少昊是個很知情識趣的人,見好就收,不再繼續說話,而是含笑著打量時任。
時任覺得更加尷尬了。他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尷尬的時刻,站在自己的房間裏,被人這樣打量著,而那人也隻說了兩句話,就讓他一點都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明知道這也是一種較量,但從唐少昊進屋以來就占據了上風,把他壓得氣勢無形中都弱了不少。
紫竹和石墨心都在腦海中痛心時任竟然一開始就落了下風,極力慫恿他趕緊扳回一城。
然而時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唐少昊的話,那兩句話都是肯定的語氣,並不是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