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楓、聖火、封魔全都跪在三葉鎮中心塔頂,三個人的中間是一個受傷昏迷的破魂,雪楓僅僅看到了從任天行袖口打向破魂麵門的匕首,卻沒有看到任天行胸口發出的打向破魂胸口的飛針,破魂此刻胸口就插著這樣一個鋼針,整個人陷入深度昏迷,任憑身邊的三個兄弟如何呼喊都沒有一絲反應。
聖火兩隻手攤在胸前,眼中的淚水早就模糊了自己的眼睛,他一生學習醫術救人無數卻無比救治自己的兄弟,聖火甚至是否是自己救人太多上蒼來懲罰自己的。雪楓早就哭的像個淚人一樣,他此刻才明白當時聖火聽到自己的死訊那種悲痛欲絕的心情,此刻才知道很多東西在兄弟情義麵前都是那麼的蒼白,雪楓甚至怪自己為什麼沒有發現任天行的動作,從而救下破魂的性命。封魔此刻顯得格外的安靜,安靜的可怕,可怕的安靜,任天行砍到自己身上的一劍早就不疼了,準確的說這點疼痛早就被另外一種疼痛所覆蓋所磨滅。
如果這個時候還有人敢到這四個人麵前的話隻怕除了月如沒有別人了,就算高默也很難想象這三個人將滿腔的憤怒撒到自己身上是怎樣的一種情形。封魔見到月如忍不住跪倒在月如麵前,不停地對著月如磕頭,雪楓與聖火也跟著跪在原地向月如磕頭,一邊磕頭一邊不停地祈求著:“求求你,求求你大姐,求求你救救破魂,我們願意付出一切,隻要是我們有的……”
月如明白他們所祈求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後遠方的天柱山主人高默,高默的本領通天徹地,他既然能在一百多歲的時候保持著三十歲的麵容,就肯定能夠讓一個將死之人重新擁有活力,也就同樣可以救治他們身邊的兄弟。
“主人有令,紅樓破魂跟隨主人前往天柱山學藝一年,三葉鎮一切照舊,明日日出之時雪楓前往斷天門,聖火出發前往海外尋找虛靈幻境,封魔留守紅樓。”石成金在高默身旁突然高聲喊道。月如聽完趕緊抱起破魂向高默奔去,封魔與聖火、雪楓紛紛向著高默的方向跪拜,三個人虔誠的就像是高默的信徒。
當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三葉鎮已經恢複了以前的模樣,沒有人會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一切都回到了從前,所不同的是人們的心,物是人非,善變的永遠是人心,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誰又能在一念之間把握住佛與魔之間的差別?
雪楓站在通天路路口,回頭看著自己的故鄉,自己這次離開紅樓能不能再回來,與西門斷天的決鬥在雪楓心裏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最壞的結果無非是死亡罷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的雪楓對生死已經看得很淡了,有時候死,或許是真正的解脫。斷天門一行最好的結果是見到羽諾一麵,現在的雪楓早就不敢奢望給羽諾幸福了,或者說為了給羽諾報仇雪楓早就無法對羽諾做任何的承諾了,反而,欠下了一筆永遠無法償還的債。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盡管雪楓已經名滿江湖,但是雪楓此行依舊凶險無比、險象環生,也正是經曆了如此之多的災難才使雪楓從一名小小的殺手成長為江湖上一個偉大門派的創始人,同時雪楓本人也與天柱山主人高默等江湖名宿齊名,在某些方麵甚至超越了高默。
聖火在雪楓離開紅樓之後也悄悄的離開紅樓邁步走向通神路,聖火想了一個晚上自己未來的路如何去走,同樣也糾結了一個晚上,龍破天給自己留了一條完美的道路,但是極樂島上的人絕對不是自己所能駕馭的,不說眾多的高手,一個軍師司徒江左就能輕易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間。聖火並不是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自信,隻是極樂島上上下下都不服自己並且欺瞞自己那樣根本達不到聖火的目的,因此聖火決定出海,出海去完成師傅的遺願,那樣那幫亡命徒就算不會對自己死心塌地也至少會高看自己三分,到時候再一起相處時間久了聖火有自信駕馭他們,同時讓他們幫助自己達成自己的目的。
前方的路是什麼?每個人很多時候都有這樣的疑問?而且每個人得到的答案往往也不同,不同的答案引發的結果也往往不同。雪楓、聖火、封魔、破魂,滴血閣主、極樂島主、嗜血妖君、天柱山主人,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夢想不斷的努力著,每個人同時也在選擇自己的路的時候出現了分歧,但是每條路他們走做到了極致,真正的王者往往就是如此,無論自己選擇的道路如何的艱難,他們都會堅強的走下去,並且極力的做到最好,將同行人遠遠的甩開,甩到他們永遠也無法企及的位置。
雪楓在經過羽諾的事情之後最終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雪楓覺得自己虧欠羽諾很多,因此雪楓盡全力為羽諾報仇,為了給羽諾報仇雪楓幾乎動用了自己所有能動用的手段,盡管雪楓最終成功殺掉了司徒驚風,但是這也使雪楓欠下了一筆永遠無法償還的情債。雪楓為了償還對月冥的情債獨闖聖水宮,將聖水宮鬧的天翻地覆,雪楓在聖水宮沒能償還月冥的情債,卻在另外一個地方欠下了另外一個女子的另外一筆情債。縱觀雪楓一生,無論是紅樓時期還是滴血閣時期他的履曆不管在什麼方麵都是那麼的富麗堂皇,但是到了感情方麵,無論是誰都不願意提起。雪楓一生孤獨終老,有的人說是雪楓地位超然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個與之匹配,有的人說雪楓一生思念三個女子中的某一位並且無法放下,有的人說雪楓對感情的事情已經十分懼怕,再也不敢去嚐試接受新的情感。盡管大部分崇拜者都認為第一種情況但是相信更多的人內心中傾向的是最後一種。
聖火的抉擇更多的原因來自於雪楓,準確的說來自雪楓在影殺堂的假死。雪楓與破魂被影殺堂影殺輕易殺掉,聖火相信就算出現在影殺堂是雪楓與破魂本尊其結果不會被假扮之人好多少,這一點讓聖火無法不渴望極大的權利以及優秀的手下。龍破天為聖火留下了最雄厚的資本,同時也給聖火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難題。聖火很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當然這其中帶著些許運氣的成分,不過當你成功的時候沒人會在意這個,看到的隻是你人前的光鮮亮麗,對於光鮮亮麗的背後,誰又會真的去扒開看看那些不堪回首的一切呢?
封魔的本性幾乎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猜得透他的心思,這恐怕也是月如總是將封魔留在紅樓坐鎮的原因。封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常年坐鎮紅樓並不代表封魔沒有任何的作為,紅樓新生代的大部分人都是封魔親手訓練出來的,同時封魔也暗中網羅各大門派中的精英作為自己手下。作為江湖上最凶殘的男人,封魔最恐怖的不是他本身的嗜血與殺戮,而是封魔親手訓練的一匹嗜血成性的殺手,他們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江湖人人聞封魔喪膽大部分原因歸咎於此。
破魂,一直是迷一樣的存在,江湖上曾經有好事者將破魂所有的身份編成一部書,可是每一部書都不被人所承認,原因就是這部書寫的不全。破魂可以說是紅樓四人中最幸運的,每次都是被眾人保護,而且幸運的成為天柱山主人高默的入室弟子,在高默死亡的時候隻有破魂一個人陪在他的身邊,破魂順理成章的成為新一任天柱山主人。沒有人知道破魂為什麼會如此幸運,也沒有人知道在這幸運的背後是多麼巨大的付出,更沒有人明白一個刻骨銘心的真理,那就是幸運永遠不會眷顧慵懶者,每一個幸運的背後都有其必然的付出。
京師斷天門觀雪閣
觀雪閣內古香古色的,房間內香鼎不時散發著香氣,牙床上坐著一個女子,女子在一直看著手中的一些小飾物,嘴裏還不斷地嘀咕著什麼。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來!”女子的聲音異常的美妙,門外的人都不敢進來。
“是斷天門主吧,您請進。”聲音再次響起,門外的男子推門進來,剛毅的臉龐竟然帶著那麼一絲絲的羞澀,很難讓人相信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斷天門主西門斷天。
“羽諾,這裏住的還習慣吧!缺什麼的話就吩咐下人去置辦。”西門斷天輕聲的說道,言語中掩飾不住的關懷。
羽諾起身向西門斷天做了個萬福,小聲道:“斷天門主,您有他的消息嗎?”
西門斷天笑了笑,道:“正月十五,劍王大人要來斷天門挑戰我,到時候估計他應該會來的。”
羽諾開心的差點跳了起來,幸福的回到自己的床上拿起一個小飾物歡呼起來。羽諾突然意識到西門斷天還在房內,西門斷天識趣的離開房間,接著就聽到房間內傳出羽諾的歡呼聲。
西門斷天走下觀雪閣,西門破天迎麵走來,西門斷天剛要上前問好西門破天卻徑直走到西門斷天麵前:“斷天,手談一局。”
“師兄請!”
“斷天,斷天門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這次,對我們是一個考驗!”
“師兄,您的意思是?”
“正月十五,將會是斷天門的一個契機。斷天你隻要好好表現,斷天門將會力壓其他勢力重新成為江湖霸主!”
“師兄,斷天已經決定將門主之位禪讓,以後您要多勞心了。”
“什麼?”
“斷天曾虧欠一個女子太多,終於找到一個償還的機會,斷天決定退隱江湖,做一些應該做的事情。”
“唉!斷天,你可知道正月十五早已不是單純的門主之位爭奪,一旦出了問題斷天門可能就此走向滅亡。”
“嗬嗬……師兄,放心好了,隻要斷天一日還是斷天門主,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對斷天門造成半點傷害!”
這一年就這樣過去了,很普通又很特別。夜路漫漫誰能與共,前途迷茫無人指點,紅樓眾人命運終將如何?每一件看似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背後竟然都有相同的人在左右,每一個人似乎都是它的棋子,最終所有的真相浮出水麵的時候全都指向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人,同一件事情。
天柱山頂,風雲變幻,烈日當空,鳥獸全無。快要接近正午,太陽肆虐著大地,天柱山頂卻沒有絲毫的暖意。山頂的石桌前已經有兩人做著,一個身著白衣,臉上清瘦的臉上刻滿了滄桑,眼神中散發出淡淡的憂傷,左手拿一柄青灰色的寶劍,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對麵的青衣人。青衣人臉色微微發青,剛毅的臉上有一道傷疤貫穿整個額頭,薄薄的嘴唇微微發紫,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眼前的白衣人。二人麵前原本都放著一個茶杯,茶杯內原本有滾燙的香茗,現在水已經徹底涼透了,但是二人都是渾然不覺,一動不動的看著對方,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似乎是在熱切的等待著什麼,又像是擔心對方突然從眼前消失……
“雪楓,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不死在歸海如天刀下,為什麼不死在嶽翔宇劍下?為什麼萬年不遇的火山都無法收去你的性命?”破魂猙獰的麵容怒吼著,恨不得上前生噬雪楓骨肉。
“破魂,過了很久我才明白我不是那個能夠給予羽諾幸福的男人,同樣你也不是。”雪楓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給不了羽諾幸福,就敢說我也給不了?”
“過了這麼久你依然不了解羽諾,能給她幸福的或許是一個砍柴為生的樵夫,或許是捕魚為生的漁民,但是不管是誰都有一個相同點,就是會全心全意的愛著羽諾,為了羽諾可以放棄自己的全部,將羽諾作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貝。你我不同,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愛情,愛情在我們生命中甚至前三都排不上,這樣的人怎麼能夠給羽諾幸福呢?或許你說你的奮鬥努力是為了給羽諾更好更多的幸福,但這隻是個人自私的想法罷了,羽諾的幸福你我都給不了。”雪楓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破魂麵前,微笑著說道。
破魂深深地歎了口氣,雪楓作為他們三人一生的敵人,更多的時候扮演的都是終結者的角色,這次的交鋒似乎自己也是處於下風。“影殺堂你殺死司徒驚風老鬼很容易理解,但是你是怎樣讓月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愛上你的呢?這一直是我無法理解的。”
雪楓的臉色變了變,他沒有想到破魂的言語也會變得如此刻薄,仰望著天空低聲道:“你知道在主人的生日我為什麼會刺傷封魔嗎?”
破魂疑惑的看著雪楓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封魔那時間全力施展自己的刀法,讓我在刹那間想起了影殺堂神獸。”雪楓竟然突然提起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破魂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遲疑的問雪楓:“那隻淫獸?”
“其實這麼多年大家早就想明白了,司徒驚風隻是一隻替罪羊罷了,隻是真正的凶手是誰現在依舊沒有定論,司徒驚風也隻能繼續做這隻替罪羊。我擊殺司徒驚風原因在於司徒驚風在那個時刻是最虛弱的,試想神獸也會如此呢?封魔是我們幾個人中唯一有嫌疑的人。”
破魂坐回到石凳上,細細的品味著雪楓的話,同時也細細的回憶著封魔的點點滴滴。破魂相信自己是這世上最了解封魔的人,雪楓作為他與聖火、封魔一生的敵人,三個人都在不斷地研究雪楓,但是破魂也一直在研究著封魔,他相信自己比封魔自己都了解封魔。破魂緊閉著雙眼,臉上露出萬分痛苦的表情:“封魔,該死!”
雪楓坐到破魂對麵,輕聲道:“小破,一切的一切都成為過往雲煙,我相信羽諾早就知道了真相,但是她沒有去追究,你我又有什麼權利去追究呢?”
破魂轉身仰望蒼穹,多少次生死存亡的挑戰都沒有雪楓今天一句話帶給破魂的震驚多,天空依舊風雲變幻,風雲的變幻人們總能想出各種方法推演出來,人呢?人的變化呢?人的變化總是讓周圍的人始料未及,也總是將周圍的人傷害的體無完膚。
“斷天涯前,斷天門內,西門斷天,一劍斷天!雪楓,你知道你會擊敗西門斷天的真想嗎?”
風起了,天柱山頂已經微微顯得冷清,兩個人依舊像是雕塑一般站在山頂之上對視,仿佛都害怕一眨眼對方就會消失似的。
“咯咯咯……”一陣如般好聽的笑聲從山腰傳來,雪楓與破魂同時向山下看去,即使他們一起看到世界末日也不會有如此大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