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主人高默的壽宴已經結束,在壽宴的末尾高默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隻留下五位掌櫃的議事,用短短的一個時辰就確定了三葉鎮之後的路如何去走,同樣也間接地決定了紅樓等人的命運。
三葉鎮的夜空永遠不會顯得那麼美,因為看到的人總是那麼少,但是這個夜晚不同,這個夜晚整個夜空被無數的禮花照亮,三葉鎮也取消了宵禁,無數的人都站在中心塔周圍觀賞天空中的美景,在中心塔周圍歡呼著,跳躍著,慶祝這一年一度的偉大節日——春節。
相對於三葉鎮大街上的熱鬧,原本應該熱鬧的五大店鋪竟然冷冷清清的,甚至一個客人都沒有。紅樓內月如跟紅樓四少吃著團圓飯,桌子上每一道菜都是四少精心準備的,不知道為什麼,飯桌上竟然沒有一絲喜慶的氣氛,五個人都在各自吃著自己麵前的一道菜,什麼都沒說,或者不知道該說什麼。
月如突然把筷子扔到桌子上,氣呼呼的坐在那裏沒說話。其他幾個人也紛紛放下筷子,看著月如。
“大姐……”雪楓率先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都別說了,這是你們在紅樓在三葉鎮的最後一個晚上了,雪楓動身前往斷天門與西門斷天決鬥,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整個江湖,屆時五艮、無尤、無京、無青四位神僧將會親臨督戰,我無法阻止整件事情的發展,但希望你能活著回來。聖火明天出發到海上尋找虛靈幻境,並且為主人尋找神獸貔貅的蹤跡,聖火,記住一切以安全為主。破魂跟隨主人修行半年,記住不要被其他幾家比下來。封魔留守紅樓。你們……都說點什麼吧。”月如說到這裏眼圈不禁紅了。
“大姐,我先說吧。這段時間你們都不在,我留守紅樓,同時負責訓練紅樓小輩,保衛紅樓安全。你們不必擔心,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封魔的話不緊不慢,更沒有絲毫失禮的地方。
雪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圈不知道為什麼就紅了,小聲道:“我的行程將會有一些變化,與斷天門主決鬥結束之後我會前往聖水宮,處理完一些私人事件之後才會回到紅樓。”
聖火也拿起酒杯將酒喝幹,低聲道:“這些菜可能是大家最後一次吃了,東海之行危險不斷,我盡量回來。”
破魂也學著聖火的樣子端起酒杯,月如突然站起來重重的一拍桌子:“你們夠了沒有?多年來的兄弟情義都到哪裏去了?為了一個女人難道你們真的就忘記了之前的種種?雪楓,你還記得你八歲的時候發燒封魔背著你跑十多裏山路看病,回來的時候自己差點摔死?聖火,你還記得你九歲受傷的時候雪楓每天往返十多裏路給你送湯送藥?破魂你還記得雪楓在你十歲的時候幫你擋的那一刀?封魔你還記得破魂為了給你慶生偷人家牛肉被人打得半死?過往的種種都被狗吃了?曾經的一切都因為你們自己的私心被吞噬的一無所有?你們……”月如越說越激動,整個身體不住的顫抖著,紅樓四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轟!”整個三葉鎮都顫抖起來,月如麵前的桌子劇烈的震動著,桌子上的一切都稀裏嘩啦的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出事兒了!不好啦!出大事了,有人攻打三葉鎮了,快跑啊!”大街上突然傳出陣陣呼叫聲,月如臉色大變,大聲叫道:“準備去防禦,封魔頂樓督戰,雪楓聖火去查清怎麼回事,破魂將所有弟子都集合起來,我去主人那裏看看出什麼事了。”
人總是如此,每當你專注於一件事情的時候往往就會忽略了自己以往鍾情的東西,但是當你重新麵對一場巨大的災難的時候你會發現一切都是那麼的虛無,而你所失去的,才是最重要的。
雪楓跟聖火沒說什麼就衝出紅樓,三葉鎮已經亂作一團,街上全是亂哄哄的人群。雪楓與聖火沒有進入人群,而是直接上了屋頂,屋頂上竟然也站滿了人,為首的便是幾大店鋪中的精英,石禹城、李仙兒、莫歸、風清鬆、風清柏等人赫然在列。跟大街上的人不同,屋頂上的人全都看著同一個方向,並且臉上絲毫沒有害怕恐懼的樣子。雪楓與聖火一起走上前低聲問道:“如何?哪裏的人?來了多少?”
李仙兒遙遙的看著遠方,苦笑道:“對方似乎很了解我們,通天路上的鐵橋已經被砍斷,通神路上來了無數的毒蛇猛獸,通財路上除了剛才那一聲爆炸再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雪楓與聖火相互看了看對方,笑道:“看來這次是遇到克星了,主人有什麼指示?”
石禹城在一旁說道:“我們都在等待主人的命令,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次來的人絕對不一般。”
“好了,都別說了,家父已經派了不少人前往通神路,隻是到現在為之還沒有任何的回音。大家還是靜觀其變未上。”風清鬆在一旁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三葉鎮,我任天行回來了!高默老賊,速速出來受死!”中心塔頂端竟然出現一個人影,人影隨風而動,在月色的映襯下讓人感覺無比的威武。
“侮辱主人著死!”一個黑影飛速來到中心塔上,揮著手中的短劍刺向任天行。
任天行看了來人一眼揮手將短劍打斷接著一掌將那人拍下中心塔。“衛嘯天,你果然不愧哮天犬的賤名,看在你的忠誠份上饒你一命,快快叫你主子出來見我!”任天行無比囂張的說道。
“主人身邊最忠誠的護衛衛嘯天竟然不是任天行一合之敵,這次隻怕要難了。”石禹城沮喪的說道。
“這個任天行究竟是什麼人,為何知道三葉鎮如此多的秘密,而且跟主人有這麼大的仇恨?”李仙兒竟然笑著跟雪楓說道。
雪楓知道李仙兒故意調侃自己,無奈道:“這任天行紅樓還是知道一切的,他曾經是紅樓樓主,十三年前不知道什麼原因被主人逐出三葉鎮,因此大姐得以繼任紅樓樓主,今天看來他是回來報仇的。”
“哼!很久之前就聽說紅樓樓主來路不正,現在看來果真如此,否則三葉鎮也不會遭此大難!”石禹城小聲的嘟囔道。
雪楓與聖火沒有理會石禹城的敵意,不時抬頭看著中心塔上的任天行,這件事情究其原因還是跟紅樓有關,他們都不想因為這個人而毀了整個紅樓的聲譽。雪楓輕輕拉了拉聖火的衣服,想要親自上去教訓一下任天行,聖火卻伸手緊緊拉住雪楓的胳膊,阻止雪楓這種送死的行為。
就在這時所有人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寒冷,一股痛徹骨髓的寒冷。三葉鎮後崖之上出現了六個人影,這種巨大的壓力卻隻來自六人中的一個,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一個如同天神下凡般的男人。
“任樓主,多年不見,風采依舊,不過對老朋友下如此狠手,任樓主的心魔更勝從前!”高默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聲聲入耳,字字清晰,很難想象這是從數十丈遠的地方傳來的。
任天行似乎早就預料到高默要說的話,微微笑道:“高默老匹夫,三十年前你救我一命,並且把我養大,原本我一輩子都還不完的,但是十年前那件事我已經還清了,而今天,我是為了揭發你那些不可告人的醜事,讓三葉鎮全體都知道你這禽獸的真麵目!”
“哈哈哈……任樓主既然有這麼多話說,中心塔內還剩有半盞清酒,任樓主有沒有興趣共飲一杯呢?”
“寡酒難飲,是否還要讓月如姑娘陪我喝一杯呢?哈哈哈……月如姑娘,當年的感覺任某可是永世難忘,這十年來任某閱女無數,隻是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哈哈哈……”任天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顯得萬分享受的樣子,滿臉的淫笑給人無比惡心的感覺。
就在這一刻四道人影從不同的方向飛向中心塔頂端,四個人的渾身充滿殺氣,似乎用眼神就可以殺死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任天行知道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高默所說的話隻是為了激怒這四個人,激怒這四個在江湖上可以說是聞名遐邇的殺手,激怒他們的結果似乎隻有一個,這個結果甚至連影殺堂堂主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結果就是死。
任天行不想死,這麼多年的江湖生活讓他不想死,任天行突然間暴起衝著一個人全力衝了過去,他知道這種所謂的四麵圍殺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全力突擊一個點,隻要打破這一個點任何天衣無縫的圍殺都是徒勞的。任天行選擇的這個人就是破魂。
在任天行的江湖生涯中他還沒有遇到過能夠抵擋自己全力一擊的人,就算是高默也不行,任天行全力一擊的滅天劍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破魂也不行。雪楓與聖火都注意到任天行的動作,兩個人默契的一前一後攻向任天行,封魔在一旁竟然也絲毫沒有關注破魂的生死,兄弟之情難道就真的比不過那虛無縹緲的權利與欲望?
任天行笑了,得意的笑了,四個人的表現無疑表明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至少,他可以殺掉眼前的這個臭小子為自己陪葬。
站在遠處的高默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高默的臉上甚至露出莫名的微笑,就好像眼前的不是一場生死搏殺,而是一幕極具觀賞性的戲劇。站在一旁的月如整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主人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無論什麼樣的成果如果是拿四個孩子的命作為代價對自己來說都是不值得的。
就在月如心驚膽戰的時候任天行已經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誰都無法一個人承受任天行全力的一擊並且活下來,這並不代表三個人就不行,至少眼前就有三個人做到了——封魔、聖火、雪楓。三兄弟在最後關頭選擇了以命換名,以自己的命換取破魂的命。雪楓率先放棄攻擊擋在破魂麵前,聖火的火焰刀消散換成水晶盾擋在雪楓麵前,封魔的四海歸心刀化作四片飛向任天行,自己卻將身體堵在破魂身前。任天行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並且有了那麼一刹那的遲疑,就是這一刹那的遲疑救了四個人的性命,破魂的精神控製術將任天行的動作變得緩慢,四海歸心刀從四個方向切入任天行的身體,同時任天行的滅天劍也砍傷了最前麵的封魔。破魂突然間越過封魔三人一掌重重的拍在任天行胸口,任天行鄙視並且略帶點同情的看著破魂,同時袖口飛出一柄匕首飛向破魂麵門。
“小心!”雪楓所在的位置恰好看到任天行這一微小的動作,冰玄真氣迅速凝結成冰刃打向匕首,可惜雪楓出手過於倉促僅僅使匕首偏離了方向,匕首沿著破魂的麵門劃過,破魂同時也發出淒慘的叫聲。
雪楓與聖火正在納悶破魂為何變得如此脆弱的時候封魔的哭喊聲將雪楓與聖火的心扔進了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