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尹茵死死的抿著唇,倔強的不答話,可臉色慘白,額頭上開始冒出豆大般的冷汗。
“尹茵,你聽我一次好不好?”秦澤看不下去了,死死的握著她的手,“隻要去醫院看一下,我有個朋友在醫院,我可以讓他找可靠的醫生,保證不會讓人知道。隻要你肯去醫院,你以後讓我做什麼事情,我都願意!”
他讓秦蘇找人把沈月和席白弄走,不過是不希望樸尹茵一錯再錯,更不想讓她成為眾矢之中。
可他沒想到樸尹茵對沈月的恨意那麼重,在得知人被弄走的消息之後反應會這麼的大。
早知道這樣,早知道這樣,他順著樸尹茵有如何,反正沈月和席白又不會丟了性命。
“你說真的?”樸尹茵虛弱的開口,“隻要我去醫院,以後你真的願意什麼都為我做?”
秦澤忙不迭是的點頭,“以後不管你是要我去綁什麼人,還是要我的性命,我秦澤都不會說二話。”
“好,我信你一次。” 樸尹茵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衝秦澤伸開雙手,“扶我起來吧,我們一起去醫院,對了,記得找你剛才說的那個朋友,還有給我拿一條絲巾。”
樸尹茵說一句,秦澤做一樣,最後更是直接去裏麵的房間幫她找絲巾。
等到秦澤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樸尹茵臉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幹二淨,眼裏一片冷光。
她低頭摸了摸肚子,低聲的喃喃,“孩子,媽媽也不想這麼做,可隻有這樣我們娘兩以後才能永遠呆在你爸爸的身邊。”
她口中的爸爸自然不是秦澤。
秦澤幫她拿了絲巾,又拿了一件外套出來,細心的幫她披好,又打電話去聯係自己的朋友,期間一直小心的扶著樸尹茵,非常的體貼。
樸尹茵抬頭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秦澤英俊的側臉,她想如果自己沒有先遇到譚澤辰,而秦澤沒有這麼懦弱的話,自己肯定會愛上秦澤的吧。
畢竟,秦澤是這麼多年以來,除了譚澤辰為唯一一個讓她動心過的男人。
隻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這件事,她愛的人是譚澤辰,而秦澤注定隻能是她的一顆棋子罷了。
市醫院六樓的單人病房裏,安宛忻靠在床頭上,被床尾圍著的一圈兒人盯的相當無語。
她就不明白了,剛才醫生明明說在急症室外麵等著她的隻有兩個男人,哪知道她就是換了個病房,結果被醫生叫進來的就是一群人。
而且,她最最沒想到的是,和席白一同將她送到醫院的人不是譚澤卿,而是譚澤辰。
兩人幾乎快一個月沒見麵,再次見麵又是在醫院,這讓她心情有些複雜。
沈燕皺著眉頭將安宛忻從頭打量了好幾遍,那眼神簡直恨不得將安宛忻打包去做個X光掃描,看看她有沒有出任何問題。
“月丫頭?”沈明森試探的喊了一聲,眼神也和沈燕一樣,相當的懷疑。
“你是誰?”安宛忻忍住心中的笑意,將頭歪了歪,做出一副疑惑又害怕的神情,掃了一圈眾人,“你們又是誰?你們為什麼在這裏?”
她一臉蹦出三個問題,病房裏的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複雜起來。
特別是沈燕,她頭痛的揉了揉額角,深吸了一口氣,中氣十足的衝門口喊了一聲,“醫生呢!你們不是說她沒什麼事嗎?!為什麼她現在連她姐和爸都不認識了!”
安宛忻,“……”
“嗬,厲害啊。”柳風站在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的席白的身後,笑嘻嘻的說,“這是習慣性失憶吧?沈月你太牛了,暈一次就失憶一次,這效果比手機的清掃軟件還好啊!”
安宛忻,“……”
“你亂說什麼?”席白不悅的給力柳風一個大白眼,“不會說話就滾出去。”說著擔憂的看向安宛忻,輕柔的開口,“沈月,你真的不認識我們?我是席白啊!”
那邊,韓雲在安慰情緒開始暴走的沈燕,韓淩坐在沈明森的懷裏,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她。
這群人中,最淡定的就要屬譚澤辰了,他隻靜靜地看著安宛忻,眼裏甚至閃過了一抹慶幸。
比起讓安宛忻想起那些痛苦的過往,他寧願安宛忻可以什麼都忘記重新來過。
“那個……”見自己似乎玩兒大了,安宛忻幹咳一聲,弱弱的開口,“姐,我就是和大家開個玩笑……”
被韓雲從後麵抱住,還使勁兒的要往外衝去找醫生算賬的沈燕僵住,猛的回頭,殺氣騰騰的看著安宛忻。
安宛忻,“……”哎呀,她好像真把她姐給逗急了,連忙衝沈燕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隻是那笑容還沒勾起,她的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然後緊接著就對上了席白怒火重重地眼神。
“沈月,你幼不幼稚!”席白氣的眼睛都紅了,“你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嘛,你這家夥還無聊到裝失憶,你是不是想逼我和你絕交!”
“就是,太幼稚了。”柳風伸了個頭過來,幸災樂禍的煽風點火,“小白我跟你說,剛才我就是早看出來了她是裝的,所以我才說那些話的。”
安宛忻衝柳風翻了個白眼,可拉倒吧,就會放馬後炮。
“丫頭,下次可不許這樣玩兒了啊。”沈明森歎了口氣,“爸的心髒病都要被你給嚇出來了。”
“嘿嘿,我知道了。”安宛忻衝眾人吐了吐舌頭,“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等我康複了,我請大家吃飯啊。”
沈燕還忿忿的瞪著她,韓雲看著自己戀人生氣的樣子哭笑不得,隻得對安宛忻說,“都是一家人,吃飯就不必了,你還是先想辦法幫我把你姐給哄好吧。”
他這個戀人,平時性格強勢,看起來沒有什麼在意的,可她比誰心底都軟,都在乎自己的家人。
所以沈燕對沈月生這麼大的氣,他也能理解。
安宛忻訕訕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好哄好她的姐,那可是一個大工程啊。
“譚先生,這次多虧了你,我這女兒才能獲救。”沈明森突然開口,別有深意的看向譚澤辰,“說起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等令弟和小女訂婚的時候,譚先生一定要賞臉來湊個熱鬧啊。”
不得不說,沈明森的直覺非常的敏銳,雖然他並不知道安宛忻在巴黎的時候和譚澤辰的一段經曆,可還是非常的清楚的感受到了譚澤辰和安宛忻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兒。
畢竟,安宛忻從醒來到現在,唯一沒說過話的人就是譚澤辰了。
果然,沈明森的話一出,譚澤辰和安宛忻的臉上都閃過一抹情緒。
安宛忻下意識的想要反駁,說她和譚澤卿的事情還隻是暫定而已,可話到了嘴邊,她想起了自己肚子裏的東西,便硬生生的將話給咽回肚子裏了。
譚澤辰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安宛忻的臉上,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將安宛忻默認的表情給看在了眼裏,目光沉了沉,半響才嘶啞著嗓子開口,“沈老先生嚴重了,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嗬,話說的好聽。”一旁的沈燕不客氣的冷笑了一聲,“誰知道是不是有些人賊喊捉賊呢?”
顯然,她從席白那兒聽說了譚澤辰是如何救了他們的全過程。
譚澤辰麵上波瀾不驚,淡淡的掃了一眼沈燕,“我承認是有人向我透露了月月的行蹤,但是我問心無愧。”
他沒有說出秦蘇的名字,是因為連他也不知道秦蘇是怎麼查到安宛忻被綁架的地點的,而且秦蘇的背後是秦家,他不想就這樣無緣無故的將秦家給牽扯進來。
“問心無愧?”沈燕嘲諷的看著譚澤辰,如果要說這個世界上她最討厭的人是誰的話,那就是譚澤辰,並且沒有之一。
眼看著病房裏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安宛忻連忙哀嚎一聲,“哎呀,我肚子有點痛,姐,你幫我把醫生叫來一下。”
“你這個臭丫頭,又跟我演戲是不是?這次我才不信你!”沈燕插著腰,恨鐵不成鋼的說。
安宛忻索性躺回床上,捂著肚子來回的打滾兒,然後還扯著嗓子叫喚。
沈燕了臉色十分的難看,而譚澤辰則顧不得她是不是裝的,快步的跨出病房去找醫生了。
不一會兒,剛才在急症室裏負責安宛忻的那個醫生就被抓來了。
看到滿屋子的人,以及在病床上打滾兒的安宛忻,醫生也愣了愣,隨即沒好氣的說,“我不是說過了嗎,病人現在需要安靜的臥床休息,你們還這麼多人站在這兒幹什麼!”
饒是沈燕的脾氣再火爆,遇到了醫生也就什麼火都沒有了。
醫生三下五除二的將人全部都趕到走廊上去了,這才給安宛忻做檢查。
安宛忻得救,衝醫生笑了笑,“謝謝你啊,要不是您,剛才我這病房裏可能都要打起來了。”
醫生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剛才的話是在和你開玩笑?我跟你說,從今天開始半個月之內,你都別想出院了, 好好的在這兒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