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是朋友

餐廳裏剩下一片的狼藉,席青沉默的坐在一旁,心中無比震撼,一時間不知道該對席白說什麼了。

隻有對麵的席泯從始至終都不動神色,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一樣。

“大哥……”席白忍著心中的劇痛,努力平靜的開口,“那天我走之後,柳風呢?”

席泯眼睛眯了眯,凝視了自家小弟片刻,才沉著的開口,“柳家的人帶他走了。”說完頓了頓,“小弟,父親剛才的話不是開玩笑的你應該聽出來了。如果你的愛,會為對方帶來毀滅性的災害,你還要堅持愛對方嗎?”

席白麵上的神情一僵,說不出話來。

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席泯利落的起身,整理了下皺起的外套,“我今晚會留在公司,不用等我了。”這話也不知是留給誰的,說完就走了。“

席青輕聲的指揮傭人將桌上和地上的殘骸收拾幹淨,始終沒有去打擾坐在原地陷入沉思的席白。

因為她知道,剛才席泯說的話很可能對席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自己的愛為對方帶去的隻有災害,那自己還會選擇愛柳風嗎?這個問題反複的出現在席白的腦子裏,一遍又一遍的衝擊著他的決心。

痛苦的捂著臉,難道他們終究還是沒有辦法走到一起嗎?

地球的另一端,巴黎。安宛忻和金在巴黎已經安穩的住了下來,期間曾經的同窗凱瑟琳每天都會來房子裏找她,兩人一起討論作品設計。

多少衝淡了一些席白離開帶給她的寂寥感。譚澤辰沒有再像那天在機場那樣出現過,可是她偶爾出門的時候總是會感覺到有一束目光盯著她。

她試圖告訴自己那是幻覺,可是一天天的,這種感覺不降反增。

這天,她去市場購買了一些畫畫需要的用品,回家的時候發現他們隔壁的大門敞開著,正有工人往裏麵搬家具。

原來,這棟房子並非是一戶一棟,因為是在巴黎的市中心,所以每一棟這樣的房子都是有兩個住戶。

從安宛忻和金搬進來的那天開始,隔壁的門就一直關著,當時他們還好奇的討論過,有沒有可能隔壁的那一套房子也是譚澤卿的房產。

如今有人搬進來,看來並非是那樣了。

“嘿,月,歡迎回來。”金伸出一隻明晃晃的腦袋,笑容滿麵的和她打招呼。

安宛忻這才意識過來自己此時還站在樓梯的位置,連忙上樓,看見金的打扮愣了愣,“你要出去嗎?”

今天的金換了一身打扮,深色的牛仔褲搭配灰色的T恤,外套是黑色的機車外套,走的是徹徹底底的朋克風。

可這種風格配著金的發色和長相,完全沒有頹廢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神秘酷帥。

金攤開雙手,開心的在她的跟前轉了一個圈兒,“怎麼樣,帥吧?”

“昨天你和凱瑟琳畫畫的時候,我找了一份工作,是在附近的酒吧做招待。”

“咦!”安宛忻驚訝,他們明明才來巴黎一個周都不到,金居然就找到了工作。

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雖然我知道我們不會在巴黎呆太長的時間,但是我想或許工作能有助於我找回記憶也說不定。”

“而且,花女士的錢可不是紳士該做的。”湛藍的眸子在他的之下,異常的奪目。

和金越是相處的久,安宛忻越是發現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更會去猜測金本身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如果他家境優秀甚至有著家人在等待他的回歸,一直將他留在身邊的確是對金的不公平。

想到這一點,安宛忻拍拍金的肩膀,由衷的說, “希望你能如願。”

“對了,對麵搬來的是什麼人?”說完,安宛忻才想起了剛才她想問的問題,好奇的伸出頭學著金剛才的樣子往外看了一眼。

因為兩扇門是相對著的,她大致能看到那間房子裏的擺設,顏色很冷淡,和他們這邊的相似。

金聳聳肩,單手撐在門框上,也朝對麵的房子裏看了一眼,“不知道,早上你出門之後就開始往裏麵搬東西了。看對方的裝修風格,應該是個和譚澤卿欣賞水平差不多的男人。”

金的話讓安宛忻的心中猛的一凸,一個荒唐的想法從她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沒注意到她表情的變化,金還在繼續說,“我本打算和鄰居打完招呼再出門的,結果你就回家了。”

話音落下,一陣引擎聲從樓下傳來,然後是工人們對什麼人打招呼的聲音。

兩人猜測應該是房主來了,又脖子一轉,一致的朝著樓下的方向看過去。

沉穩的腳步聲,還是那一件灰色的大衣,隻一個模糊的聲音,對方的名字安宛忻就脫口而出,“譚澤辰……”

“什麼?”站在她身後的金背脊瞬間繃緊,戒備的看著那個緩緩上樓的身影,當他看清是那張臉的確是譚澤辰的時候,表情立刻就黑了下來,“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聽到他的聲音,譚澤辰淡漠的視線掃了過來,在經過安宛忻身上時微微停頓了片刻,便像是沒事人一般的掠過。

“你們好,我是今天才搬過來的,你們的新鄰居。”淡淡的衝他們點點頭,眸子還是忍不住的向著安宛忻的身上飄,“你的作品完成的怎麼樣了?金珍珠大賽好像還有十天的時間就要開始了。”

安宛忻愣了愣,那天譚澤辰離開時受傷的表情她還記憶猶新,沒想到在此看到對方的時候,譚澤辰會這麼平靜的和她說話。

愣愣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金和譚澤辰都誤會了她的態度,特別是金得意的將人拉到身後,衝譚澤辰揚了揚下巴,“不好意思,我們家月不太想和你說話 。”

譚澤辰濃墨般的眸子顫了顫,卻完全不看金一眼,隻固執的看著安宛忻,眼神溫柔如水。

“宛忻,之前的所有事情我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無論你是什麼原因而離開,隻要你想要自由,不想要我靠的太近,我都原因滿足你。”

“這棟房子是我一個朋友讓我暫時接住的。你放心,我住在這裏,絕對不會打擾到你,我發誓。”

金嫌棄的皺起眉頭,朝前一步,作勢要將門關上,“嘰裏咕嚕的說些什麼,月別聽他的,我們進去。”

“等等!”不知怎的,或許是被譚澤辰剛才的那一番話打動了,在大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安宛忻出聲阻止。

譚澤辰緊張的神色稍稍緩和,滿懷期待的看著安宛忻。

而金的表情則是相反,但是安宛忻出生他又不得不將房門重新打開。

“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天從你的別墅離開,我也是迫不得已。”時隔這麼久,安宛忻第一次談起了那天離開譚澤辰別墅的事情,“我本打算給你留個消息。”

“可後來轉念一想,我已經跟你添了許多的麻煩,你不知道我的行蹤說不定反而是好事。”說到這裏,安宛忻衝譚澤辰笑了笑,“所以,你大可不必擺出那樣小心翼翼的態度。”

“過去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現在在我的心中,你是我的朋友。”

她和譚澤辰還有譚澤卿之間的過去,就是一團亂麻,沒有記憶的她無法解開。

所以,在找回記憶之前,她打算憑著現在的直覺和兩人正常的相處。至於什麼以前的恩恩怨怨,說不定哪天她想起來了,會再去選擇要不要追究。

譚澤辰眼裏的光漸漸的暗了下去,嘴角有些僵硬的勾起,“是嗎?”

一句是朋友,就將他迄今為止做的所有事情否認的幹幹淨淨。那一天當他從譚家老宅回到別墅時發現安宛忻不在時的心情,還有和樸尹茵在一張床上醒來的震驚。

這些,又算什麼?

“喂,月,你和他說了些什麼,怎麼他的臉色變得這麼難看?”金朝後退了一步,小聲的問安宛忻,順便防備著譚澤辰突然發難。

安宛忻無聲的歎了口氣,“沒什麼,隻是將一些事情說清楚了而已。”

“是嗎?”金懷疑的挑了挑眉,不過沒有拆穿她,“說完了的話,我現在可以關門了嗎?”

安宛忻遲疑的看了一眼譚澤辰,隻是這次不等她回答,譚澤辰主動的朝後退了一步,將門裏的空間留了出來。

“關上吧,我先不打擾你們了。”說完,紳士的衝安宛忻點了點頭, 轉身進了對麵的屋子。

金關上門,抱臂轉過身子,打量的將安宛忻看了一圈兒,“月, 看來之前是我小看你了。你和這對雙胞胎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是三角戀嗎?”

將買回來的用具放在桌上,安宛忻狀似輕鬆的聳了聳肩,“說實話,我也想知道。”

“哈?”金在她的對麵坐下, 麵上表情誇張的說,“你可別為了逃避我的問題想裝失憶吧?”

安宛忻放下手中的東西,好整以暇的看著金,“這不是裝,是事實。三年前,我生了一場大病,把以前的事情忘記的一幹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