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沉默了,看著安宛忻帶著笑意的表情,忍不住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什麼,畢竟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我現在過的也很好。”安宛忻隻覺的金誇張的樣子好笑 ,“所以啊,你問我和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回答你。”
她到現在所知道的關於譚家的事情,就隻要自己和譚澤卿結過婚,然後期間和譚澤辰有過一腿這麼簡單。
金猛的一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之前譚澤卿說起你們是夫妻關係時,你的回答是那樣的!”
當時譚澤卿說兩人是夫妻,他不相信詢問安宛忻,而安宛忻的答案是“照理說應該是那樣”。當時他還以為安宛忻是和譚澤卿在一起開他的玩笑。
現在想起來,才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想到我們居然是同病相憐。”金不由的感慨。
安宛忻讚同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也是我當初決定把你從醫院帶回來的原因之一。失去過去記憶的感覺我非常的清楚,說不定被你不小心遺忘的人此刻正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裏等著你。”
所以,她一定要幫金找回他的記憶。
金湛藍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流光,麵上的笑意也深了幾分,“那這件事就交給你。”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金接到了酒吧打來催促的電話,他才離開。
因為金在酒吧的工作每天會從下午四點持續到早上六點,所以從下午開始屋子裏隻剩下安宛忻一個人。
參賽的作品已經完成了九層,最後隻需要在上色之後,遞交賽委就行。
金不在家吃晚餐,安宛忻想著到時候煮一碗泡麵就解決了。
哪知道上起色來一時間忘記了時間,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
一轉眼間,就到了晚上的九點。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打開客廳的燈,從冰箱裏翻出一袋泡麵又拿了些生菜和午餐肉,準備一起煮。
剛將水放進鍋裏,還沒來得及開火,一陣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敲門的人不疾不徐,敲門的聲音也非常的有節奏,緩慢卻又堅決。
隻花了一分鍾時間,安宛忻就猜到了敲門的人是誰。而打開門則果然不出她的意料,譚澤辰穿著一身單薄的黑色毛衣,手裏拿著一瓶紅酒,微笑著看她。
“我剛收拾好,無意間找到了我朋友留下的紅酒,要一起喝嗎?”譚澤辰舉了舉紅酒,那樣的神態和眼神,仿佛安宛忻真的就和他一個普通朋友一樣。
“額,不好意思,我在趕設計,恐怕……”
“剛才我撒謊了。”不等安宛忻將話說完,譚澤辰又強勢的打斷,“其實是我剛搬過來,廚房裏什麼東西都沒有,想來你這兒蹭一頓飯。”
“雖然我來巴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認識的人卻隻有你一個。”
“而且,如你所見,這個時間附近似乎沒有營業的餐廳。”
譚澤辰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安宛忻哪裏還能拒絕。隻得聳了聳肩,側過身子讓出一條路來,“我這裏也隻剩下泡麵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隻要能填飽肚子就好。”譚澤辰高興一笑,眼裏閃過點點亮光,深邃的輪廓也在瞬間柔和了下來,“而且,我很喜歡吃麵。”
剛才的熱水已經燒開了,讓譚澤辰進來之後,安宛忻便一頭鑽進了廚房。
打開冰箱,拿出一袋泡麵,在關上冰箱門的時候,她想到了譚澤辰剛才的話,再次打開冰箱,又多拿了一袋泡麵之後,才將門關上。
譚澤辰將紅酒放在桌上,便在沙發上坐下,四處的打量房間。
無意間看到了安宛忻放在桌上的畫冊,看了一眼正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想了想揚起聲音問,“桌上的畫,我可以看看嗎?”
“你隨意。”
得到安宛忻的同意之後,譚澤辰才小心翼翼的將畫冊打開。那本畫冊是安宛忻一路從羅馬帶到巴黎的,所以裏麵有許許多多她和席白一起去采風時畫下的速寫。
畫冊的前麵部分都比較混亂,大部分的剪影,有時候是壁畫的衣角,有時候是行人的微笑,還有正在廣場上棲息的小動物。
安宛忻端著麵條出來的時候,見譚澤辰看的認真,微微有些驚訝,“這些都是我隨手的速寫,這次的參賽作品在後麵幾頁。”
“沒關係。”譚澤辰搖搖頭,“這些就夠了。”看著這些不同的速寫,他覺得自己仿佛能對安宛忻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感同身受一般,這樣就很好了。
因為下午的那些話,和譚澤辰相處起來安宛忻總覺的還有些奇怪,所以並沒有追問。
將麵條推到他的跟前,“你不是餓了嗎?先吃東西吧!”
麵條了加了蔬菜和火腿肉,還有一個雞蛋,看起來讓人非常的有食欲。
放在譚澤辰的那一碗是安宛忻的兩倍,察覺到譚澤辰疑惑的目光,安宛忻撓了撓頭,“額,我想你的食量或許應該準備這麼多。”說完在心中暗罵自己一聲,當時為什麼要莫名其妙的多拿一袋泡麵,現在弄的像是自己在關心他一樣。
“我明白。”
安宛忻微微一愣,撓頭的動作也頓在了那兒,譚澤辰的反應出乎於她的意料。
沒有過多的話語和動作,說完他就端起苗條安靜的吃了起來。
下意識的,安宛忻想提醒他一句“燙”。可是看著譚澤辰安靜認真吃麵的樣子,她突然明白自己發現了什麼。
硬生生的將那句提醒給咽了下去,局促的低下頭。一時間,客廳裏隻剩下兩人吃麵的聲音。
吃完後,譚澤辰沒有多留就起身離開了,走之前紳士的提醒了她一句晚上關好房門,再無他話。
將人送走了,房間也靜了下來,安宛忻的心卻開始躁動起來。
和譚澤辰像普通人那樣相處不是她想要的嗎?可為什麼當她看見譚澤辰隱忍的壓下嚴重炙熱的光芒時,她心底的某個地方會隱隱作疼呢?
安宛忻一夜無眠。
翌日早上,客廳的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個黑色的身影迅速的閃了進來。才確定客廳裏沒有人之後,黑色身影才放鬆了身體。
正當他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一摞東西準備往茶幾上放的時候,一個無精打采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
“金,你回來了?”
那個黑色的身影,也就是金,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子,“嗨,月,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早什麼早,你沒看出來我一整夜沒睡嗎?”安宛忻單手端著一杯熱咖啡, 因睡眠不足顯得有些暴躁的眼神朝金的手上瞄了一眼,“那是什麼東西?給我帶的早餐嗎?”
將咖啡杯塞給金,就徑直將那包東西拿了過來。金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能任由安宛忻動作。
那一摞東西又一張黃色的牛皮紙包裹著,非常的厚實,一入手安宛忻就知道那不可能是什麼食物了。
睨了一眼明顯有些心虛的金,安宛忻神情嚴肅的拆開包裝紙。
一遝綠色的紙幣就這樣漏了出來,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真的驗證了心中的猜測時,安宛忻還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這些是從哪裏來的?”
他們才來巴黎不久,金和她一樣,在這裏完全沒有認識的人,她完全無法想象這麼多的錢金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金那雙湛藍般的眸子,四處的亂飄著,就是不去看安宛忻,“這是昨晚工作的工錢。”回答的聲音非常的小,小到幾乎讓人聽不清楚。
安宛忻深吸一口氣,緩解心中的情緒,整晚沒休息而運動遲緩的大腦漸漸的活絡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金,“……是真的。”
將錢外麵的包裝紙全部撕開,裏麵的綠色鈔票分成了唔遝放在一起,安宛忻大致數了一下,嗤笑一聲,“金,你告訴我,做什麼工作能讓你一個晚上掙到五萬美元?”
說著,腦內靈光一閃,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金,難道你說去酒吧工作根本是幌子。”
“月!”金的眼裏閃過一抹慌張,麵上的神情也沉了下去,“不要胡亂猜測。”
安宛忻痛心的連連後退,“你沒有去酒吧工作,而是去做了那種事情!”
“啊?”金麵上的表情一瞬間僵住,半天才反映過來安宛忻話中的意思,雪白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紅暈, “你想多了,我沒有去陪女人過夜!”
說完,似乎覺得還不夠清楚,金氣呼呼的指著自己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身體,“還是說,在你眼裏,我這樣的一晚上才值這點兒錢?!”
被這樣一吼,安宛忻也察覺到自己剛才的想法有多麼的天方夜譚,幹笑了兩聲算是打哈哈勉強帶過,“開個玩笑而已,別這麼激動嘛。”
金氣的將剛才安宛忻遞給他的咖啡一飲而盡,“這些錢是我向酒吧老板預支的兩周的薪水,然後昨晚酒吧裏正巧有賭局,我下了些注。”